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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復笑著說:“都用來養女人去啦。”

  周杭臉上一僵,沉默下來。他深深地望著許復,想問什麼卻沒有問出口。

  “你怎麼了?”

  “沒事。”周杭很快恢復了鎮定,從袖中取出了一隻小玉墜兒,“這個送你。”

  “這是什麼?”許復摩挲著那隻玉魚。

  “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周杭漫不經心地說。他一點也不想告訴這個人,這是南萊進貢的躑躅玉,他怕萬一這人知道這東西價值千金,就又用去“養女人”了。

  數日後的一天深夜,周杭睡不著,又去找許復,還沒進門,就聽見那小小的院子裡傳來兩個人聲,而且是一男一女。

  深更半夜,許復在跟什么女人說話?

  他聽見許復說:“這塊玉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他說不值錢,我卻是知道的,這是上好的躑躅玉,你可拿去當了換錢。”

  那女人啞著嗓子道:“這怎麼使得?”

  “沒事兒,不用擔心,你還不信我嗎?”

  “哎,我信,我信……”

  周杭看見那個女人髮髻散亂衣衫不整地出來,心裡頓時一陣透涼。

  他自己都多時沒找過女人瀉火了,想不到許復那個窮酸書生竟比他過得還風流快活,沒錢□就拿他送的玉抵了?哼,當真不把他這個王爺放在眼裡嗎!

  周杭抑制不住怒氣,衝進許復家裡,抬手就給了他兩巴掌:“混帳!枉我還當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如今才知道,你根本是個無節無恥的小人!用朋友送的東西買女人?好啊許復,你真有本事!耍我很好玩是嗎!”

  許復被他打懵了:“周杭,我沒有……”

  “你還給我裝清高!那你把那塊玉墜拿出來讓我看看啊!”

  “我……”許復無言以對。

  “哼,我周杭就當瞎了眼,對你這種腌臢的人掏心掏肺!你真是枉讀了那麼多聖賢書,成天混在這種地方寫書玩女人,遲早玩死你!”

  “周杭你住嘴!”許復也怒了,漲紅了臉罵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是,我沒資格,我就是個不學無術的王爺,我就愛玩,我有花不完的錢供我玩!你不是沒錢了嗎,我再包你一夜,我陪你玩!”

  周杭狠狠摔了一錠銀子,噹啷一聲響,把那爛木桌子砸出個窟窿。

  許復被他嚇到了:“周杭你幹什麼?你放手……唔!”

  嘴唇被咬破,血腥味瀰漫在口腔中,許復掙扎著想逃開,無奈被禁錮得動彈不得。

  “啊……痛……周杭!”

  周杭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手掌重重撫摸著許復的身體,掐得他胸口處都滲出了血珠。任由許復在他身下求饒,就是沒有放手的打算。

  “你剛剛怎麼玩弄那個女人的,嗯?值一塊躑躅玉?哼,好大的手筆。那塊玉是我給你的,你也要像那個女人服侍你一樣服侍我!”

  “我不……啊啊!”

  被貫穿撕裂的痛楚讓許復幾欲昏厥,他不願再去想強迫自己的這人是誰。他不認識這個人,他認識的周杭,不是這個樣子的。

  周杭,應該是溫柔多情的。

  他會靜靜地待在他身邊一整天,從來不喊悶,然後和自己一起去喝酒論詩。

  他會在他無聊時為他舞一曲劍,那劍法古樸蒼勁,由他舞來煞是好看。

  他煮的湯水,每次周杭都會喝個精光,然後在他身旁磨蹭著還要他再煮一鍋……

  “周杭……”許復看著上方兇狠施為的人,目光渙散。

  我們為何會變成這樣。

  砰!這是周杭第二次在他面前摔門而出。

  這一出,就再也沒來過。

  許復勉強睜開眼睛,忍著全身酸痛坐到案几旁,從硯台下摸出一紙浣花箋。他抖著指尖用力團起,箋紙被揉碎得不成樣子。

  倚樓望月月如鉤,

  鉤不住,少年眸。

  折柳尋芳何處有,

  有舊夢,化離愁。

  鉛華洗盡,

  陌路天涯難回首,

  誰人敢,

  自許風流。

  不過一昔恩怨,誰人敢,自許風流?

  第七幕

  周杭許多天沒有再出現在柳巷,但是,他也沒有離開煙橋鎮。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留下,明明已經沒有什麼可玩的了。

  酒樓茶館成了他常去的地方,總是有很多人在議論柳巷,在議論胭脂坊,甚至還有人在議論那個被恩客點了名的窮酸書生。

  周杭刻意不去聽,卻不知怎麼的,關於那人的事情,竟會自己跑到他的耳朵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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