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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塗抹得幾乎看不出來原來是什麼樣子,只剩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仍然透著冷銳的清澈,這雙冰冷的眼睛淡淡瞥了眼巡邏小隊士兵,每個人的腰上都別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

  視線從士兵腰上挪開到附近的警鐘上,不到十米的距離。

  走到巡邏士兵的附近,一臉黑漆漆穿著破爛棉衣的採石工人從口袋裡拿出來一支煙。

  “嘿,快看,這傢伙跟我們要火呢!”一個人笑呵呵地指著離他們越來越近得採石工人。

  “煙拿來,人趕緊滾!”

  兇惡的守衛伸手就要奪走採石工廠手裡的煙。

  眼底閃過一道冰冷的寒光,銀色的利刃在白日下划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無聲無息,三個守衛緩緩滑落在地上。

  跨過三個人,銘塵割斷了警鈴的繩索,將匕首收好之後依然推著他的小車子繼續往另外一隊巡邏衛兵的方向走去。

  不遠處高高的山石背後,舉著望眼鏡的年輕男人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為那個男人堪稱優雅的屠戮,也為銘塵大師級的刺殺水準。

  這還是何文宣第一次親眼看到銘塵屬於特工殺手的一面,想想自己以前對銘塵做的那些事情,那個男人沒有把他宰了簡直不可思議。

  銘塵有無數個機會能讓他徹底閉上眼睛。

  何文宣跟著銘塵的步伐轉移了戰地,以他對銘塵的了解那個男人估計不會喜歡他過去幫忙,萬一破壞了銘塵的計劃幫了倒忙也不好。

  即便這些小嘍嘍壓根不是這位特工之王的對手,直到銘塵潛入進鍊石廠以後,何文宣才放下了一顆始終吊著的心,從外面根本看不到鍊石廠裡面的情況,何文宣手裡的望遠鏡突然就成了擺設。

  要不要進去?

  手指捏著望遠鏡的力度漸漸加大,左右看了看,何文宣的視線鎖定在了鍊石廠旁邊靠近鍊石廠窗戶的哨塔上。

  “額--”

  解決掉最後一個阻礙,銘塵脫下了身上厚重破爛的棉衣朝不遠處被擺放在鍊石廠正中央的玻璃器皿,圓柱形的玻璃台上擺放著一顆小小的石頭,約摸只有一粒米的大小。

  純淨而晶瑩剔透,像一顆鑽石卻又比鑽石更為耀眼,像一顆水晶卻又比水晶光譯瑩潤。

  一模一樣。

  和阿泰爾當年送給他的那枚戒指上的小石頭一模一樣。

  銘塵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捏了捏自己的無名手指,阿泰爾送給他的那枚所謂出師禮的戒指,在他和那個男人發生關係過後的第一天清晨被悄悄套在了他的手指上。

  【……這是什麼?】

  【嘿,你這是什麼眼神,別誤會好嗎小可愛,這是出師禮】【出師禮?這顆石頭太亮了,你想讓我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人發現嗎?】【泰瑞爾,你戴著很好看】

  【阿泰爾,我不需要】

  【那就幫我帶著,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唯一一件,替我收好它,好嗎?】恍惚之間銘塵已經走到了玻璃柱台的前面,冷咧的目光在聖石的光芒中漸漸變得柔和了下來。

  “阿泰爾,我以前就和你說過我不喜歡欠下人情。”

  一把掀開了玻璃蓋,銘塵取出了裡面的聖石塞進早已經準備好的小袋子裡裝好,突然之間整個鍊石廠都顫動了起來,男人連忙朝右上方伸手過去,袖子裡的銀色細線射出纏繞在右上方的鐵柱上借力而上,才剛剛離開地面沒多久,玻璃柱所在的地方瞬間發生了爆炸。

  巨大的火光將鍊石廠映得發白,火舌裹狹著衝擊力瞬間把銘塵推到了十米之外的地方,整個人狠狠撞在了石頭堆里,嘴巴里頓時一陣鮮血的鐵鏽味兒。

  忍著身體的疼痛迅速站了起來,銘塵以最快的速度打量著四周的情況,火舌開始肆意蔓延,剛才進來的地方已經被封死。

  抬頭看了一眼,銘塵撥腿就朝距離自己最近的樓梯跑了過去,攀爬到二樓的時候火海已經把一樓幾乎淹沒。

  爆炸還在繼續,只怕再過不久整個鍊石廠就要崩塌了,菲利普斯不會讓任何一個外人碰到他的財富,寧願讓聖石和整個鍊石廠一起毀滅。

  沿著垂直的鐵樓梯一路攀爬到了沒有路可走的最高點,銘塵低頭看了眼底下翻滾著的火海,只要掉下去就是被燒成灰燼的命。

  “轟--”

  猛然間又是一陣爆炸聲,不停的有散落的物體掉落下去,自己所待的支架只怕很快就要散了,屋頂的窗口是他離開鍊石廠的唯一去路。

  “銘塵!”

  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緊接著一根帶著扣子的黑色繩子被放到了他的面前,銘塵抬頭看到了趴在窗口的何文宣。

  這個傢伙……

  “快上來,還猶豫什麼?!”

  現在的確不是猶豫的時候,銘塵抓住了眼前的繩子套在自己腰上將扣子緊緊扣上,何文宣緊接著將繩子慢慢往上拉,到了一半的時候底下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隆聲,銘塵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剛才站的支架已經徹底被淹沒在火海里。

  “手給我。”

  銘塵抬頭對上了何文宣堅毅而執著的視線,一隻乾淨有力的手伸向了他,白日逆光透過窗戶灑落在他的頭髮上,仿佛聖光一般柔和而明亮。

  他一把握住了何文宣的手。

  “轟隆--”

  整個鍊石廠都被火光籠罩,在山谷里仿佛熊熊燃燒的篝火一般,即使站在離鍊石廠有一段距離的山頭也能感覺到迎面而來的熱風。

  “火燒不了太久,快要下雨了。”不遠處的何文宣抬頭看著天空,烏雲蔽日仿佛要壓下來一樣,他對站在山頭的銘塵說道,“我知道附近有個地方可以躲雨。”

  “即使你不來我也可以離開那裡。”銘塵轉身大步離開。

  “即使你可以自己一個人離開我也會來找你。”何文宣跟了上去,偽裝成鍊石廠工人的銘塵看起來髒兮兮的,身上都是灰塵和泥土,這還是何文宣第一次看到銘塵這麼“落魄”的模樣,印象里的西裝男可是一個略有潔癖的優雅紳士。

  髒兮兮的感覺的確很不好,騎馬趕路到一半天上下起了雨,身上的灰塵很快變成泥水的感覺更是糟糕。

  “萬能教在各地都有偽裝成平民房屋的避難所,這個林中屋子是其中之一,屋子裡有可以換洗的衣服,馬上就到。”

  見銘塵緊緊皺著眉頭的樣子,何文宣忍不住低聲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麼?”

  “第一次見你這麼狼狽。”

  挑了挑眉,騎在馬上的銘塵突然就側身朝離他不遠的何文宣撲了過去,兩個大男人頓時從馬背上翻倒在地上的泥漿里。

  “第一次見你這麼狼狽,何文宣。”銘塵壓在倒在泥水裡的何文宣身上抿唇一笑。

  第一百四十六章千里追夫(三)

  沒有擰開開關就能出熱水的舒適酒店,也沒有隨時伺候在旁邊的屬下和僕人。

  一間潮濕而冰冷的木屋,一根勉強照亮房屋的蠟燭。

  窗戶關的嚴嚴實實的也擋不住從簡陋的木頭牆裡吹進來的冷風,夾雜著細密的雨水格外涼快。

  被雨水和泥水弄得濕噠噠的衣服被隨意扔在了牆角,一個被打開的木箱子裡只剩下一套女人穿的衣服,屋子裡的篝火成了誘人的溫暖。

  “你們應該至少準備一個洗澡用的木桶。”

  地上擺放著一個發白的木盆,銘塵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微蹙著眉頭,將毛巾在木盆里的熱水裡洗了洗,擰乾以後擦拭著臉上和脖子上的泥水。

  勉強清洗了一下,兩個人都換上了普通獵人的衣服,不再是上流貴族的高級定製西裝,獸皮衣穿在身上卻有了另外一番味道,長得好看身材好的人似乎穿什麼都不錯。

  銘塵坐在篝火旁邊暖著雙手,偶爾透過屋外傳來的雨聲判斷現在的雨勢,偶爾看看一旁正在把柜子里的被褥拿出來整理好鋪墊在床上的何文宣。

  “有什麼事情是你不會的嗎?”

  偏頭就對上了銘塵繞有趣味打量著自己的目光,何文宣將床單的一角抹平:“對逃婚的另一半因愛生恨。”

  還真是……幽默。

  銘塵抿唇淺淺一笑,盯著火盆里跳躍的火焰,說道:“一個家庭里往往是第二個孩子最容易被忽視,長子備受長輩期待,最小的孩子最受喜歡,中間的孩子總是被遺忘。即便你和何文瀚是雙胞胎兄弟,以你和他的性格差別來看,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你大概是不會哭的那一個。”

  “在你隱瞞自己身份待在何家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分析我的?”鋪好了床,何文宣坐在了床邊看著不遠處的男人。

  屋外的雨仍然淅淅瀝瀝下個不停,這雨一時半會兒應該是停不了,這屋子在林子深處比較隱蔽,即便是鍊石廠的人要來找也很難找到他們,更何況這附近還有萬能教的眼線。

  “一般來講像你這樣的人比較容易變得中庸,”銘塵緩慢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玩味,“就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

  “什麼?”銘塵的聲音,說話的語調,無一不帶著某種魔力一般讓人想要聽下去,更何況這個男人總是牽動著何文宣的心。

  戀愛里的人總想去探究自己在愛人心裡是什麼樣子的,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還是因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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