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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之後，嚴媽媽拿著一個凍柿子，對著程諾頭就是一下。程諾下意識去躲，宋城的手放在了他的頭上，凍柿子砸在了宋城的手上。
嚴媽媽動作一頓，宋城將手收回，氣氛一下有些尷尬。
程諾順手接過嚴媽媽手中的凍柿子，對著頭敲了兩下，連聲說：“凍挺好的挺好的！”
說著，張嘴就要去咬，還沒咬到，被旁邊宋城拿了過去。程諾抬眸看著他，宋城說：“吃過飯再吃。”
程諾牙齒咬了兩下，嘎嘎響，但也無法。
嚴媽媽看著兩人，乾咳一聲說：“來，吃飯吧。”
程諾和宋城進了客廳，桌子上擺了酒菜，但只有他們四個人。程諾來回看了兩眼，說：“大爺家的大孫子呢？”
“自家人先吃頓飯，找什麼大孫子！”嚴媽媽說。
“對，來來來，程諾跟叔喝兩壺。”嚴爸爸連忙拉過了程諾和宋城，說道：“嚴晨陪培培回娘家了，今天啊，就咱們爺仨！”
程諾能明顯感覺出嚴爸爸和嚴媽媽說的話里，有些問題，但他又說不上哪裡有問題。和宋城對視一眼，他只是夾了個蝦，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剝皮。剝好後，擺在盤子裡，程諾吃的時候，直接去他盤子裡夾。
和宋城在一起後，程諾總是特別開心。被求婚後也開心，在h市也開心，所有的開心都在今晚爆發，這一開心到爆發後，程諾就喝醉了。
喝醉了的程諾，喜歡耍酒瘋，抱著宋城說我沒喝醉。不一會兒，老毛病犯了，又開始用全國各地的方言開始打電話。
嚴媽媽上手要去抱他，宋城低眸看著程諾，沉聲說：“我來吧。”
嚴媽媽沒動作，任憑宋城抱著程諾起來了。兩人剛剛進來的時候，沒仔細看房子。宋城原本要抱著程諾去嚴羽房間，卻被嚴媽媽指揮著去了另外一間新蓋的房間。
新蓋的房子是新床和新被，裡面燒著暖爐子，格外暖和。
“他會吐。”宋城將程諾放到床上後，和嚴媽媽說道。
“我去拿桶。”嚴媽媽出去拿桶，回來後發現程諾躺在床上，宋城正給他細心的擦臉。男人手指很長，長得也好看，一米九的大個子，照顧起人來，那種溫柔藏都藏不住。
胸腔內攢著一口氣，從那次她喝醉時，嘆也沒嘆出來。她是老古董，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能在一起，總覺得這是要遭雷劈的事兒。
但現在呢，那口氣出來了。
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只要不傷天害理，誰還會被雷劈。而且，兩個人在一起，都高高興興的，沒有影響任何人，也算不得傷天害理啊。
老人家的心思，總是憂慮多於一切。她安慰下了自己，然而又在想兩人在一起後，會遭受別人什麼樣的眼光來。
她強勢了一輩子，保護著所有她愛的人，但眼下自己年紀大了，她能保護著程諾和宋城不受人歧視到什麼時候呢？況且，她能保護得了嗎？
宋城抬眸，嚴媽媽端著小水桶，手上滿是歲月的紋路。她長得胖乎乎的，有些黑，臉上皺紋也不少，有的因為衰老，有的則是因為勞累和憂慮。
在宋城的印象中，嚴媽媽有著農村人樸實善良，也有些頑固。
嚴媽媽眼睛裡蓄了些淚，程諾沒有體會出的意思，他體會出了。
將嚴媽媽手裡的桶接過來，放在地上後，宋城站直身體，燈光將他身影拉得格外長。
“我能保護好他。”
宋城說話時，永遠是淡淡的，靜靜的，仿佛一汪水，起不了一點波瀾。但是，卻能進入到任何fèng隙之中。
兩人都是明白人，嚴媽媽抬眸看著宋城，知道宋城有文化，有能力。他啊，可比她這個農村婦女強得多。
“你倆在一起，諾諾高高興興的，也挺好的。”嚴媽媽說。
她低著頭，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睡著了的程諾，眼神中滿是憐惜。
“這個孩子，小時候太孤單，沒有和他說話的，所以現在特別喜歡說話。你平時，要多和他聊天。”
在嚴媽媽的心裡，宋城有些悶。
“這個房間是專門為你倆蓋的，我心裡是把諾諾當兒子的，希望……希望你對他好一點。”
嚴媽媽還要說什麼，但她哽咽了一下，沒說出來。揮揮手後，說了句“睡吧”然後就出了門，出去後，還給宋城將門帶上了。
或許是前二十年受完了這輩子的苦難，程諾後半輩子，都是美好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床上的青年皺緊眉頭動了動。他喝的渾身發熱，臉都是紅的。
“怎……麼呢？”程諾微眯著眼睛，似乎是醒了。
“嬸兒剛走。”宋城說，“她說我不太說話。”
“你確實不怎麼說話。”程諾笑了笑，眼睛重新閉上。
眸色一深，唇角噙著笑意，宋城俯身，雙唇在程諾臉上輕柔的觸碰兩下，而後在程諾的唇上吻了一下。
男人聲音低沉，如寒潭起了波瀾。
“我只是不怎麼和別人說話，和你說，多少情話都說不夠。”
第84章 番外2
第二天一起床，程諾頭疼的在床上滾了兩圈。滾完之後，叫了一聲：“宋城。”
床上沒人，程諾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半晌後，門開了，帶了一門的寒氣。宋城端著熱水進來，將門關好後，把羽絨服給程諾披上了。
“當心感冒。”
程諾卷了卷羽絨服，睜眼看看四周，覺得這個房間不怎麼熟悉。抬眼瞧瞧門外，外面的柿子樹位置也換了。
院子裡，嚴媽媽正拿著玉米餵雞，順便叫了一聲。
“諾諾趕緊起床啊，飯都涼了！”
叫完之後小聲嘟囔：“這孩子，一喝酒就犯懶，以後不給他喝了。”
程諾一笑，隨口回了一句：“那以後我不喝了，讓叔自己喝。”
“那不行！”屋子的嚴爸爸聽到，隨即說了一句。程諾哈哈大笑，聽著他的笑聲，嚴媽媽半笑半罵的進了客廳，和嚴爸爸開始拌嘴。
“這是新蓋的房子啊。”程諾喝了口熱水，胃裡一暖，宿醉帶來的疼痛都緩解了。
“嗯，給我們倆蓋的。”宋城說。
“噗！”程諾一口水噴了出來，宋城眉頭一皺，拿著紙巾給他擦濕了的毛衣。程諾一把握住他的手，問道：“什麼意思？”
青年眼睛睜得老大，眼神中帶著些確認又帶著些疑問，剛剛睡醒，臉頰還有些紅，看著很可愛。
心裡被青年萌到，宋城沒有回答，雙手拿起被子，像蛹子一樣把青年裹住。程諾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晚了一步，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被結結實實捆在被子裡了。男人在身上壓著他，雙臂將他摟緊，程諾完全動彈不得。
程諾眼神搖擺，望著外面，小聲說：“嬸兒一會兒過來了！”
宋城對著他的唇吻下去，將掙扎的程諾親得溫溫順順的，程諾臉比剛才還紅了些，眼神有些迷濛，看著身上的宋城。
“不用怕他們看到了。”宋城輕勾唇角，唇落在青年的臉頰上，耳朵上，親得青年渾身直顫。
“他們已經知道了。”宋城說。
宋城這句話無異於一個重磅炸彈，一下把程諾炸蒙了圈。半晌後回過神來，程諾心下一跳，瞳孔亂晃，問道：“那……”
“沒事。”宋城起身，程諾隨後起來，宋城用手在他頭上揉了兩下，說：“他們都支持。”
程諾的心臟像是從冰川里被拿出來放入了溫水，血管一點點靈活起來，半晌後，他低頭笑了笑。
既然都知道，程諾也沒有專門再和嚴媽媽他們聊。他們接受兩個男人在一起，是因為那兩個男人里有一個程諾。其實對他們來說，兩個男人在一起還是挺難以接受。
吃過飯，鎮上的親戚都過來了，其中也包括了那個大爺家的大孫子。
大孫子今年十九歲，腦子很聰明，平時學習幾乎不怎麼費力。聰明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氣。進門之後，先和嚴媽媽打了聲招呼，叫了聲奶奶。
大孫子叫嚴詞，長得虎頭虎腦的，一米八的大高個子。平時在學校里，就算是排的高的，但在宋城面前，無論是身高和體格都差了一截。
“你快問問宋教授，按照你現在這個分數，能考哪個大學？”大爺親自領著大孫子來的。
說是大爺，不過是同輩分的，和嚴羽家的血緣關係只是在五福以內。
嚴詞聽爺爺說完，和宋城說了分數。t市的大學相對其他省份來說，也算比較好考。嚴詞的成績在縣裡能排的上前十，考個b市的大學問題不大。
“你是k大的啊？”嚴詞聽說宋城是k大教授，神色有些不對了。k大只能算是211，都算不得985，以他的成績，他是十分有自信能進985的。
他聽說他爺爺給他找了個b市的教授，還以為高考的時候能幫他進b市的好學校呢。結果就k大，他覺得他考起來還是很穩的。
“嗯。”宋城應了一聲，再沒說話。
程諾也是第一次見這個大侄子，笑笑後說：“k大挺不錯了，好幾個專業都在全國排名前幾。”
比如生物專業啊……
程諾聽得出嚴詞言語裡有些不太喜歡和宋城聊天，可能是覺得k大與b市的幾個學校比，還是有些差距。
但程諾覺得就不錯了啊，而且k大雖然只是211，但錄取分數未必比其他學校低。
“對，你程叔叔也跟不少教授打過交道，他懂得也多。”旁邊嚴媽媽插了句嘴。
嚴詞聽了兩句就不想聽了，高三本來就壓力大，過年就放五天假。聊完了以後，嚴詞看著在座的人說：“來玩撲克吧。”
嚴詞是鎮上有名的撲克小能手，大人很喜歡和他打牌。他打牌喜歡記牌，好些個大人打了多少年都打不過他。
嚴詞一開口，來嚴媽媽家玩兒的幾個人都湊到了一起，嚴媽媽拿出撲克牌來，大家圍在一起開始打。
程諾本來不想摻和，宋城卻讓他坐下了，和另外一個人打對家。
“你們年輕人不一夥兒麼？”旁邊一個大叔開了口，笑著問道，“嚴詞打牌挺厲害，誰跟他一夥兒誰賺便宜。”
“不了。”程諾說，“看看打不過打的過這個小伙子。”
嚴詞哼笑一聲，沒說話，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是牌一旦開始打，嚴詞倒沒了開始時的模樣，越往後面打，他的神情愈發凝重。原因無他，只因為從一開始，不管牌好牌壞，他從來沒有贏過。
嚴媽媽動作一頓，宋城將手收回，氣氛一下有些尷尬。
程諾順手接過嚴媽媽手中的凍柿子，對著頭敲了兩下，連聲說：“凍挺好的挺好的！”
說著，張嘴就要去咬，還沒咬到，被旁邊宋城拿了過去。程諾抬眸看著他，宋城說：“吃過飯再吃。”
程諾牙齒咬了兩下，嘎嘎響，但也無法。
嚴媽媽看著兩人，乾咳一聲說：“來，吃飯吧。”
程諾和宋城進了客廳，桌子上擺了酒菜，但只有他們四個人。程諾來回看了兩眼，說：“大爺家的大孫子呢？”
“自家人先吃頓飯，找什麼大孫子！”嚴媽媽說。
“對，來來來，程諾跟叔喝兩壺。”嚴爸爸連忙拉過了程諾和宋城，說道：“嚴晨陪培培回娘家了，今天啊，就咱們爺仨！”
程諾能明顯感覺出嚴爸爸和嚴媽媽說的話里，有些問題，但他又說不上哪裡有問題。和宋城對視一眼，他只是夾了個蝦，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剝皮。剝好後，擺在盤子裡，程諾吃的時候，直接去他盤子裡夾。
和宋城在一起後，程諾總是特別開心。被求婚後也開心，在h市也開心，所有的開心都在今晚爆發，這一開心到爆發後，程諾就喝醉了。
喝醉了的程諾，喜歡耍酒瘋，抱著宋城說我沒喝醉。不一會兒，老毛病犯了，又開始用全國各地的方言開始打電話。
嚴媽媽上手要去抱他，宋城低眸看著程諾，沉聲說：“我來吧。”
嚴媽媽沒動作，任憑宋城抱著程諾起來了。兩人剛剛進來的時候，沒仔細看房子。宋城原本要抱著程諾去嚴羽房間，卻被嚴媽媽指揮著去了另外一間新蓋的房間。
新蓋的房子是新床和新被，裡面燒著暖爐子，格外暖和。
“他會吐。”宋城將程諾放到床上後，和嚴媽媽說道。
“我去拿桶。”嚴媽媽出去拿桶，回來後發現程諾躺在床上，宋城正給他細心的擦臉。男人手指很長，長得也好看，一米九的大個子，照顧起人來，那種溫柔藏都藏不住。
胸腔內攢著一口氣，從那次她喝醉時，嘆也沒嘆出來。她是老古董，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能在一起，總覺得這是要遭雷劈的事兒。
但現在呢，那口氣出來了。
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只要不傷天害理，誰還會被雷劈。而且，兩個人在一起，都高高興興的，沒有影響任何人，也算不得傷天害理啊。
老人家的心思，總是憂慮多於一切。她安慰下了自己，然而又在想兩人在一起後，會遭受別人什麼樣的眼光來。
她強勢了一輩子，保護著所有她愛的人，但眼下自己年紀大了，她能保護著程諾和宋城不受人歧視到什麼時候呢？況且，她能保護得了嗎？
宋城抬眸，嚴媽媽端著小水桶，手上滿是歲月的紋路。她長得胖乎乎的，有些黑，臉上皺紋也不少，有的因為衰老，有的則是因為勞累和憂慮。
在宋城的印象中，嚴媽媽有著農村人樸實善良，也有些頑固。
嚴媽媽眼睛裡蓄了些淚，程諾沒有體會出的意思，他體會出了。
將嚴媽媽手裡的桶接過來，放在地上後，宋城站直身體，燈光將他身影拉得格外長。
“我能保護好他。”
宋城說話時，永遠是淡淡的，靜靜的，仿佛一汪水，起不了一點波瀾。但是，卻能進入到任何fèng隙之中。
兩人都是明白人，嚴媽媽抬眸看著宋城，知道宋城有文化，有能力。他啊，可比她這個農村婦女強得多。
“你倆在一起，諾諾高高興興的，也挺好的。”嚴媽媽說。
她低著頭，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睡著了的程諾，眼神中滿是憐惜。
“這個孩子，小時候太孤單，沒有和他說話的，所以現在特別喜歡說話。你平時，要多和他聊天。”
在嚴媽媽的心裡，宋城有些悶。
“這個房間是專門為你倆蓋的，我心裡是把諾諾當兒子的，希望……希望你對他好一點。”
嚴媽媽還要說什麼，但她哽咽了一下，沒說出來。揮揮手後，說了句“睡吧”然後就出了門，出去後，還給宋城將門帶上了。
或許是前二十年受完了這輩子的苦難，程諾後半輩子，都是美好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床上的青年皺緊眉頭動了動。他喝的渾身發熱，臉都是紅的。
“怎……麼呢？”程諾微眯著眼睛，似乎是醒了。
“嬸兒剛走。”宋城說，“她說我不太說話。”
“你確實不怎麼說話。”程諾笑了笑，眼睛重新閉上。
眸色一深，唇角噙著笑意，宋城俯身，雙唇在程諾臉上輕柔的觸碰兩下，而後在程諾的唇上吻了一下。
男人聲音低沉，如寒潭起了波瀾。
“我只是不怎麼和別人說話，和你說，多少情話都說不夠。”
第84章 番外2
第二天一起床，程諾頭疼的在床上滾了兩圈。滾完之後，叫了一聲：“宋城。”
床上沒人，程諾抱著被子坐在床上，半晌後，門開了，帶了一門的寒氣。宋城端著熱水進來，將門關好後，把羽絨服給程諾披上了。
“當心感冒。”
程諾卷了卷羽絨服，睜眼看看四周，覺得這個房間不怎麼熟悉。抬眼瞧瞧門外，外面的柿子樹位置也換了。
院子裡，嚴媽媽正拿著玉米餵雞，順便叫了一聲。
“諾諾趕緊起床啊，飯都涼了！”
叫完之後小聲嘟囔：“這孩子，一喝酒就犯懶，以後不給他喝了。”
程諾一笑，隨口回了一句：“那以後我不喝了，讓叔自己喝。”
“那不行！”屋子的嚴爸爸聽到，隨即說了一句。程諾哈哈大笑，聽著他的笑聲，嚴媽媽半笑半罵的進了客廳，和嚴爸爸開始拌嘴。
“這是新蓋的房子啊。”程諾喝了口熱水，胃裡一暖，宿醉帶來的疼痛都緩解了。
“嗯，給我們倆蓋的。”宋城說。
“噗！”程諾一口水噴了出來，宋城眉頭一皺，拿著紙巾給他擦濕了的毛衣。程諾一把握住他的手，問道：“什麼意思？”
青年眼睛睜得老大，眼神中帶著些確認又帶著些疑問，剛剛睡醒，臉頰還有些紅，看著很可愛。
心裡被青年萌到，宋城沒有回答，雙手拿起被子，像蛹子一樣把青年裹住。程諾不明白他要做什麼，晚了一步，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被結結實實捆在被子裡了。男人在身上壓著他，雙臂將他摟緊，程諾完全動彈不得。
程諾眼神搖擺，望著外面，小聲說：“嬸兒一會兒過來了！”
宋城對著他的唇吻下去，將掙扎的程諾親得溫溫順順的，程諾臉比剛才還紅了些，眼神有些迷濛，看著身上的宋城。
“不用怕他們看到了。”宋城輕勾唇角，唇落在青年的臉頰上，耳朵上，親得青年渾身直顫。
“他們已經知道了。”宋城說。
宋城這句話無異於一個重磅炸彈，一下把程諾炸蒙了圈。半晌後回過神來，程諾心下一跳，瞳孔亂晃，問道：“那……”
“沒事。”宋城起身，程諾隨後起來，宋城用手在他頭上揉了兩下，說：“他們都支持。”
程諾的心臟像是從冰川里被拿出來放入了溫水，血管一點點靈活起來，半晌後，他低頭笑了笑。
既然都知道，程諾也沒有專門再和嚴媽媽他們聊。他們接受兩個男人在一起，是因為那兩個男人里有一個程諾。其實對他們來說，兩個男人在一起還是挺難以接受。
吃過飯，鎮上的親戚都過來了，其中也包括了那個大爺家的大孫子。
大孫子今年十九歲，腦子很聰明，平時學習幾乎不怎麼費力。聰明的孩子，多多少少都有些傲氣。進門之後，先和嚴媽媽打了聲招呼，叫了聲奶奶。
大孫子叫嚴詞，長得虎頭虎腦的，一米八的大高個子。平時在學校里，就算是排的高的，但在宋城面前，無論是身高和體格都差了一截。
“你快問問宋教授，按照你現在這個分數，能考哪個大學？”大爺親自領著大孫子來的。
說是大爺，不過是同輩分的，和嚴羽家的血緣關係只是在五福以內。
嚴詞聽爺爺說完，和宋城說了分數。t市的大學相對其他省份來說，也算比較好考。嚴詞的成績在縣裡能排的上前十，考個b市的大學問題不大。
“你是k大的啊？”嚴詞聽說宋城是k大教授，神色有些不對了。k大只能算是211，都算不得985，以他的成績，他是十分有自信能進985的。
他聽說他爺爺給他找了個b市的教授，還以為高考的時候能幫他進b市的好學校呢。結果就k大，他覺得他考起來還是很穩的。
“嗯。”宋城應了一聲，再沒說話。
程諾也是第一次見這個大侄子，笑笑後說：“k大挺不錯了，好幾個專業都在全國排名前幾。”
比如生物專業啊……
程諾聽得出嚴詞言語裡有些不太喜歡和宋城聊天，可能是覺得k大與b市的幾個學校比，還是有些差距。
但程諾覺得就不錯了啊，而且k大雖然只是211，但錄取分數未必比其他學校低。
“對，你程叔叔也跟不少教授打過交道，他懂得也多。”旁邊嚴媽媽插了句嘴。
嚴詞聽了兩句就不想聽了，高三本來就壓力大，過年就放五天假。聊完了以後，嚴詞看著在座的人說：“來玩撲克吧。”
嚴詞是鎮上有名的撲克小能手，大人很喜歡和他打牌。他打牌喜歡記牌，好些個大人打了多少年都打不過他。
嚴詞一開口，來嚴媽媽家玩兒的幾個人都湊到了一起，嚴媽媽拿出撲克牌來，大家圍在一起開始打。
程諾本來不想摻和，宋城卻讓他坐下了，和另外一個人打對家。
“你們年輕人不一夥兒麼？”旁邊一個大叔開了口，笑著問道，“嚴詞打牌挺厲害，誰跟他一夥兒誰賺便宜。”
“不了。”程諾說，“看看打不過打的過這個小伙子。”
嚴詞哼笑一聲，沒說話，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是牌一旦開始打，嚴詞倒沒了開始時的模樣，越往後面打，他的神情愈發凝重。原因無他，只因為從一開始，不管牌好牌壞，他從來沒有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