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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氣像是被引爆的雷區,一個連一個的在葉曉君心裡炸開,那些掩埋在內心深處的不甘、恥辱和難堪硬生生地被翻到檯面上來噁心她。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想被浴室里的陸靜笙看笑話,壓低了嗓音怒視著顧嵐:「你到底想幹什麼!」

  顧嵐注意這浴室里的動靜,見葉曉君刻意壓低的嗓音更加篤定裡面的那位陸總就是自己這位貌不驚人的前女友的金主。忍不住冷笑,分手的時候表現的多堅貞不渝似的,好似只有自己才這麼骯髒。你葉曉君既然也一腿劈上了陸靜笙又裝的哪門子白蓮花來斷我財路?

  她貼在葉曉君的耳邊輕聲道:「葉曉君,是你先不要臉,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葉曉君只當她還是為了那點兒錢來跟自己犯渾,忍無可忍之下拱起膝蓋往顧嵐腰間撞去,顧嵐擋了兩下,手掌被擠得發痛,索性卡住她的腿彎,直接將她腿撈了起來。

  單腿站立的葉曉君重心不穩,往地上摔去,顧嵐也被她帶倒。葉曉君後腦重重地撞在地板上,眼前瞬時一片黃光,難以動彈。

  「你看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顧嵐柔情似水地將葉曉君臉龐上凌亂的頭髮撥開,「磕著自己了吧?疼嗎?」只是語調抬高了幾個分貝顯出幾分刻意。

  葉曉君的眼神有些發直,心裡隱隱覺出點兒什麼還未等她反應過來那點兒什麼是什麼時,顧嵐聽浴室里的水聲停了,強行扣住她的五指,吻她。

  葉曉君的雷區炸出核反應堆的效果,噁心的感覺令她胸口不住起伏,用盡全身力氣想將顧嵐從身上掀開。顧嵐力氣一向比葉曉君大一些,死死將人困在身下留心聽著浴室的動靜,可裡面沉默著,那個人就是不出來。

  「嘶!」顧嵐突然彈起身,捂著嘴,嫌惡地瞪葉曉君,「你居然咬我!」

  葉曉君意識還有些渙散,後腦受到強烈撞擊和顧嵐的吻讓她一陣陣想吐。她手臂向後胡亂抓了幾下終於抓住床單,借著力半坐了起來。

  「都流血了!」顧嵐看著指尖上的血跡,下唇疼的一片火辣辣,眼神兇狠語氣卻攢出了十分的傷懷,「我千里迢迢來看你,你就這樣對我?」

  葉曉君心裡猶如大型轟炸過後的廢墟,一團烏煙瘴氣里混著幾分難以置信,捂著後腦,虛弱道:「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顧嵐轉怒為笑,又俯下身子壓在葉曉君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怎麼了,不就是前段時間工作太忙冷落了你,你還耍起脾氣來了?」

  ☆、第12章

  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像隔著一層水霧,搖搖晃晃,邊緣被融化成白色的光暈。葉曉君眼睛本就有恙,被方才那重重一摔,顧嵐的臉在她視野里出現嚴重的重影。恍惚間,顧嵐的話讓時光逆轉,好似她們倆並沒有分手,這兩個月就像是一場夢,她們依舊是戀人的關係。空間混沌,那封神秘郵件里的一字一句從她的腦海里呼嘯而過,天旋地轉。

  「過來給我看看,磕著腦袋了吧。」顧嵐抬手要撫摸她的腦袋。

  就算視野模糊,腦袋劇痛,但葉曉君還是能分清什麼才是現實,將顧嵐的手用力揮開:「別碰我。」

  想到葉曉君可能早就和陸靜笙那樣的人勾搭上,自己卻一再被打壓,用尊嚴好不容易換來的機會眼看就要和她失之交臂,顧嵐怎麼可能甘心。

  她知道在裡面洗澡的人十有□□是陸靜笙,她要割裂葉曉君和陸靜笙的關係,要炸碎她的靠山,不能讓她就這樣得逞!就算浴室里的不是陸靜笙,她也要在別人面前將葉曉君壓下去。才分手多久她居然和別人共處一室,這些年來的感情難道是假的嗎?分手對她而言就這麼無關緊要?她這麼快就走出來了?我是為了前途,為了事業,她又是為了什麼?

  憑什麼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是髒的,你葉曉君就裝模作樣地清白?

  顧嵐越想越氣:「我今天就是為了碰你來的!」

  顧嵐又要迎上來,葉曉君忍著痛往她胸口蹬。顧嵐強硬得可怕,就算被踢中依舊撲上來,再次鉗制住她,表情陰惻:「你是我女朋友,我還不能碰你了?你渾身上下我哪兒沒碰過?你說要支持我的事業,全是放屁嗎?你不是還發信息給我說想我了?」

  饒是慢性子的葉曉君也無法忍受顧嵐此刻莫名其妙的無中生有,吼了出來:「我什麼時候聯繫過你!我們早就分手了!你千里迢迢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做這種事?」

  顧嵐冷笑,提高聲音朗聲道:「是不是我來的不是時候?你屋子裡藏了個人吧!連實話都不敢說了?」

  葉曉君還想再說什麼,忽然發現顧嵐身後站了一個人,定睛一看,陸靜笙不知何時從浴室出來了。

  陸靜笙將濕漉漉的長髮盤在腦後,渾身散發著沐浴後的清新,但盯著她們的目光卻如刀鋒般凌厲。

  她終於出來了。

  顧嵐側過臉,像是被陸靜笙給嚇了一跳,臉上表情從驚詫轉到不敢置信:「陸老闆,這麼晚你了在我女朋友房間裡洗澡……這種事經過我同意了嗎?」目光一轉,死死抓住葉曉君,一臉慘遭背叛的泫然欲泣「我說你怎麼沒告訴我你到這個鬼地方來了,原來是背著我劈腿!」

  葉曉君終於明白顧嵐大半夜千里迢迢的趕過來發了一通瘋的目的是什麼了,心中冷笑,臉上卻平靜得不正常。

  顧嵐將葉曉君往後推搡,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她的目的太明確,以至於有些心急地對陸靜笙道:「陸老闆,你可別被這種出軌的人渣騙了,我們都是受害者!她一邊和我糾纏不清,一邊卻來勾引你……」眼眶剛紅,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落,「曉君,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這麼愛你……」

  葉曉君看也不看她,也不解釋,徹底被噁心壞了,靠著床邊站了起來,想往外走。想起不知道是誰說,分手時才最能看清一個人。她覺得這話用在顧嵐的身上再貼合不過。自己這些年到底是瞎了哪隻眼?

  「站住!」顧嵐拽住她,「你做了這種事就想走?會不會想得太美了一點?你就在這裡,當著我們的面把話說清……」

  最後一個字忽然就被憑空捉走,顧嵐的話像被自己吃掉了一般,尾音悶進了喉嚨口,腦後的頭髮猛地被揪住,腦袋像迎面被疾馳的子彈打中一樣猛然往後折。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頭髮往後扯,頭皮像是要被掀掉!這一系列的事發生得太快且毫無預兆,完全不給她回神的時間,整個身子猛地往後傾斜,險些摔倒!

  葉曉君驚訝地看著陸靜笙拽著顧嵐的頭髮大步走向門口,顧嵐的手拼命往後夠,被拉扯倒著走。她大聲喊疼,陸靜笙完全不理她,面上風平浪靜,腳步堅定,開了門用力一摔,像丟垃圾一般將她丟出門外。

  陸靜笙的力道之大超越一般女人,讓顧嵐猝不及防,狠狠地撞在走廊牆面上。

  「顧小姐這齣戲演得還挺投入,專門為了演給我看的?」陸靜笙盤起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站在門正中,一雙修長的腿讓她身形高挑,目光從高處落下,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披頭散髮被摔懵了的顧嵐,「可惜你再怎麼賣力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戲子,別跟我這兒一哭二鬧,就你這點伎倆還真入不了我的眼。滾。」

  門「呯」地一聲關上,顧嵐難以置信地看著緊閉的大門。

  後腦勺的頭皮火辣辣地疼,幾根被扯下來的頭髮掛在腦袋上。

  怎麼會有女人這麼粗魯!這個陸靜笙不是駿天影視老闆家的獨女嗎!出入上流社會的女人怎麼會做出這麼做事?

  心中發虛,覺得陸靜笙隨時可能再衝出來,顧嵐站起來腳下竟發虛,差點摔倒,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走。

  這招待所也是棟老樓,前台聽見樓上的大動靜,急匆匆地上樓來,正好遇見滿臉血紅往下沖的顧嵐,兩個人撞了個滿懷。前台小姑娘「哎呦」一聲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顧嵐跌了兩層台階,站起來就走,頭也不回。

  「出什麼事啦!」前台跑到葉曉君房門口,一邊敲門一邊大聲問道。

  陸靜笙來開門,笑著說:「一個神經病來鬧事,我說,劇組將整棟樓包下來了,有外人進來你們不管?什麼人都敢往裡放,要真出事了誰負責?」

  葉曉君坐在屋裡聽陸靜笙將前台打發了,門被關上,陸靜笙走回來問道:「你是不是受傷了?」

  葉曉君輕輕搖了搖頭想否認,但後腦一陣陣抽痛,胸口像被無數沾滿水的海綿塞著,稍微一動作就盪得她想吐。

  陸靜笙站在她身邊,見她將長發隨意紮起,有些碎發落在後頸上。雪白的脖子隱隱約約散發著屬於人體的溫熱。

  「沒關係。」葉曉君轉頭回答她的話,語氣輕鬆,但眉頭緊鎖,一看就知道在逞強。

  陸靜笙手掌輕輕貼到葉曉君的腦後:「都腫這麼一大包了,趕緊去醫院看看。」

  葉曉君:「大晚上的去什麼醫院,明天還要趕拍攝進度,睡一覺就好了。」

  「不行。」陸靜笙還挺強硬,「你這腦袋裡面裝的可都是精密儀器,弄壞了我找誰賠去。拍戲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跟鄭導說一聲就行。你有感覺哪兒難受嗎?」

  「就有點噁心。」

  「估計有點腦震盪。你等我會兒,我殺回房間揪件衣服出來,一會兒回來接你去醫院。」

  葉曉君是有些難受,可大半夜的和一個自己不太喜歡又不太熟悉的人去醫院,這事兒會讓她更難受。更何況……

  「你很快就會和陸靜笙在一起。」

  這句話就跟魔咒一樣,不停在她腦海里縈繞。

  雖然不知道那封神秘郵件到底出自誰的手,但它的存在已經超過葉曉君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作為一個從小接受現代教育,沒有信仰的無神論者,葉曉君頂多在一個人走夜路的時候會偶爾覺得怪力亂神或許存在。

  來自未來?作為一個完全不能寫科幻電影的中國編劇,葉曉君也是不相信。

  越是不信,被打起臉來越痛。

  如果說bearxxx的所有提示都可能是人為的布局,那麼提示更換手錶這件事卻活生生地是一種無法編排的巧合。那封郵件居然猜對了這種巧合,這種機率有多大?毛骨悚然已經不足以形容此刻葉曉君的心情,本來她對這個世界就開始產生懷疑,被顧嵐的性情大變烘托得更奇怪。

  難道,郵件的發件人真的來自未來?

  怎麼可能……

  可是……

  葉曉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放在床頭的那支殘損的浪琴表。

  也多虧這自稱來自未來郵件的存在,分散了一部分來自顧嵐的羞辱。

  「葉小姐。」陸靜笙已經迅速回房,從春十三娘和各類小妖之間殺出一條血路,將自己的薄外套穿了出來,手裡握這個閃亮的一線大牌小白包,站在房門口,「走吧。」

  陸靜笙的語氣很理所當然,葉曉君要再退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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