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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一不動聲色地聯繫上東皇鍾,冷靜地聽對方繼續說道:「你之煩惱,非劫難,而是磨礪,你可以用太上忘情斬斷這份影響,也可以用大自在掌控這份影響,二者皆可以使你更上一層樓。」

  元始的嘴角噙著無欲無求,又清淨高雅的淺笑。而那份目光,洞察本源,追溯因果,隱隱超過了白澤擁有的森羅萬象的能力。

  「太一,你覺得……你適合哪一條道?」

  「……」

  「看來不是前者,那麼是後者嗎?」

  元始的眸光似有非有,讓太一聯想到了自己寢宮的那盞燈火,搖曳生姿。

  「我不可能斬斷七情六慾,而妖族也沒有幾個人有這樣的魄力。」太一暫時放下心頭升起的疑慮,注視著手指與手腕接觸的地方,坦白地說道,「我都分不清你是在勸我超脫紅塵,還是在勸我沉淪紅塵了。」

  元始不溫不火地頷首,收回手指,「可惜了。」

  太一的心頭一跳。

  可惜?

  楚東的記憶中,因東皇身亡,後世很多人對他的評價都是「可惜了」。

  自己一生坦蕩無畏,何須他人可惜!

  一種奇異的恥辱感席捲心頭,太一忍不住說道:「我對太上忘情和大自在都沒有興趣,我有我自己的道要走。」

  元始的眼神就像是一面平滑的鏡子,倒映著太一的喜怒哀樂。

  「你之道,長遠嗎?」

  「我的一生都走在上面,不會停下,不會後悔,沒有長遠之分。」

  「那就更可惜了。」

  「你——!」

  太一不悅至極,瞳孔里火焰跳動得更厲害了。

  「三清與你,終究是露水情緣,得一時,而不得一世。」元始低聲輕吟,又如同看破了天機的隱者,「若有空閒,不妨去一趟不周山下的盤古殿,祖巫們隱藏的秘密,或許與你會有感而孕有關。」

  他的身影好似神識一樣消散,不見風來,雲霧遠離了光芒。

  太一伸手一抓,霧氣從指縫裡溜走。

  忽然。

  一塊玉牌掉落下來,太一接住,神識掃過,發現是一個沒見過的心法,唯一的功效就是幫先天生靈調養生息,克服妖族各種野蠻的習性,這個心法最低都要到大羅金仙境界才可以參悟。

  太一臉上的怒意一滯,古怪道。

  「這算是賠禮嗎?」

  他的另一隻手放到腹部,去檢查小金烏吃完玉清之氣後怎麼樣了。

  結果。

  太一看到了一隻圓滾滾的小金烏,肚皮仿佛吃撐般鼓起,不止是它營養過剩,外圍的金烏蛋殼也實質化了一部分,蛋膜晶瑩透亮……

  在火焰中成型的小金烏,成功讓太一想到了溫泉蛋。

  可香了。

  他單手捂住臉,快速推演玉牌里的功法,確認沒問題了就進行修煉。

  這才……壓制了他亂七八糟的聯想。

  靜心啊,要命!

  妖帥白澤的宮殿裡,一隻玉手提起了他的蹄子。

  昏厥了一段時間的白澤在他的力量下,暈乎乎地轉醒,額頭的獸眼還未睜開,白澤就聽到了身邊有一個神秘的存在問道。

  「你看到了什麼?」

  「紫色……」

  白澤雙目無神,不受控制地說出了神通所見之色。

  白衣道人沉吟,淡笑道:「看錯了,是紅色,記住了嗎?」

  白澤懵逼臉。

  一種深入妖心的力量隨著他的言語,潛移默化地改變了白澤的記憶。白澤再次回想起看到了什麼的時候,迷茫地說道:「紅色……艷麗的紅……」

  白衣道人鬆開手,白澤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他說道:「倒是一隻不錯的小獸,就是天賦神通太礙事了一些。」

  屬於三清之一的玉清的外表開始變淡,霧化之後,紫衣青年轉身離開,臨走之際多看了一眼東皇宮的方向。

  東皇太一體內的小金烏……不是他的孩子,卻可以吞食他的力量……

  聖人後代嗎?

  此刻,天機不明,天道隱匿。

  一道下界的神識悄悄跑入太古天庭,又在南天門附近打了個轉,最後化作了一片飄來的花瓣,落在一名仙官的肩膀上,進入了南天門。

  正在琢磨心法的太一似有所感,展顏一笑,兩指捻起遠處仙官肩頭的粉白花瓣,在對方一無所覺的情況下把花瓣帶進了東皇宮。

  「蓮華的花瓣沒有這么小啊。」

  蓮香雅致,花瓣柔軟異常,真實到太一下意識地用指腹搓揉。

  下一刻。

  一名玄衣少年跳了出去,臉上發紅,惡人先告狀道:「你摸什麼啊!」

  太一聞著指尖殘留的蓮香,比他還過分地說道:「你跳什麼啊,太古天庭的仙葩都是我和哥哥的所有物,你變成花瓣還要怪我?」

  玄衣少年震驚,張了張嘴,「你明知道……」

  這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太一大笑道:「我只看見一片蓮花的花瓣從下界飛來,飛入我宮中,化作一少年,鍾靈俊秀,為祥瑞到來之景,不禁喜上眉梢。」

  以神識外出的通天聽完之後,冷哼一聲道:「別以為你誇我就有用,三清為天地厚愛,天生便擁有大氣運,豈是『祥瑞』可以形容的!」

  他心裡美滋滋的:我當然很好看啊。

  太一隨後說出的話潑了他一頭冷水:「不過你二哥比你更好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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