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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凡吃了一驚,碰了碰方煦,小聲說:“怎麼回事?”

  方煦也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方煦和俞雪過來找方銘勛,想要再套套話,哪知道只是隔了一晚上,方銘勛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特別頹廢,窩在沙發上不停的抽菸。

  方煦問他什麼,他都不說話,只是緊皺眉頭,似乎有心事的樣子,最後方銘勛驢唇不對馬嘴的問方煦,是不是跟卜凡他們關係很好。

  方煦有點支吾,他怕叔叔是看出來自己來套話的,其實方銘勛不是這個意思,他想找蘭祠的天師,原因是――秦。

  北堂第五走進房間裡,他不只是聞到了一股煙味,還有一股陰氣殘留的味道。

  北堂第五沒有率先開口,只是皺著眉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確定了一下氣息,然後突然走到床邊,“嘩啦――”一聲將窗簾拉來,陽光猛烈的照進來,將昏暗陰霾的房間一下就打亮了。

  方銘勛吃了一驚,突然站起來說:“不要拉開窗簾……”

  他的話還沒說完,北堂第五已經很淡然的說:“他不在這裡。”

  方銘勛的話頓時卡在了嗓子裡,根本說不出來了,“嘭”一聲又頹然的倒在了沙發上,仰起頭來,伸手揉著額角,非常疲憊的樣子。

  卜凡也注意到了,方銘勛的臉上全是陰霾的氣息,如果再這樣不曬太陽,不見陽光,陰霾的氣息滋生更快,幾乎就只剩下半條命了,那還是因為方銘勛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好。

  肖瑾然聽得糊裡糊塗的,說:“什麼?誰不在這裡?”

  卜凡微微一想,說:“秦?”

  方銘勛聽到秦的名字,一瞬間有些失神,隨即苦笑了一聲,方煦有些著急,說:“叔叔,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啊,卜凡他們都是好人,絕對能幫忙的。”

  方銘勛沒有看他們,只是在冥想,突然淡淡的說:“我和秦認識了……很多年了。”

  方銘勛沒有立刻說是怎麼回事,只是在回憶,似乎在回憶自己和秦遇到的那個時候。

  方銘勛第一次遇到秦,其實並不像保全部的經理所說的,在餐廳里。

  那時候方銘勛因為常年不規律的飲食睡眠,搞得有些胃疼,胃疼起來實在太要命了,所以就抽了一天時間去看醫生,那天方銘勛去看病,正巧看到了秦。

  秦也是去看醫生,不過他是去開藥的,只是開一些治胃病的藥而已。

  秦年紀顯小,那時候的秦已經有十八歲了,正在上大一,但是看起來仿佛是高中生一樣,透著一股稚嫩,但是相當堅強,整個人有一種反差的感覺。

  方銘勛的號在秦前面,他看完病沒有走,坐在走廊里,很快就看到了秦走出來了,秦去取了藥,方銘勛正好也跟著去結帳取藥,後來秦沒有出醫院,而是在旁邊買了一個最便宜的麵包,然後走進了病房。

  方銘勛很奇怪,就站在外面看了一眼,直到看不到秦了,方銘勛就準備離開,哪知道那麼寸,秦走進的病房,就在一樓。

  而且秦要看的病人,就在一樓靠窗的位置。

  方銘勛立刻停下了腳步,看著窗戶裡面的秦,那個病人是個中年女人,臉色發白,看起來氣色很不好,秦幫她把床頭搖高,然後弄了熱水給女人擦臉,動作非常溫柔,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

  方銘勛都不知道當時自己怎麼了,他就站在窗戶外面,看著那滿臉溫柔笑容的秦,那種笑容,方銘勛太喜歡了,和煦的仿佛是陽光,能照進心中最陰霾的地方……

  那個時候,方銘勛似乎就意識到了,他雖然不能說是喜歡這個男孩子,但是應該是看上他了,不只是男孩的臉,還有他的笑容。

  秦的長相非常符合方銘勛的胃口,那笑容更是,方銘勛沒見過這樣的笑容,他見過的笑容,無非是爾虞我詐的,或者面和心不合的。

  從那之後,方明旭竟然會去那個醫院看胃病,其實那個醫院離他的賭船很遠,一點兒也不順路,只不過是那天談生意臨時在那邊,才臨時去的。

  方銘勛又去了幾次那個醫院,也不知道是四次還是五次,漸漸的他摸清楚了秦開藥的次序,應該是每個月一次,時間也差不多,秦是個有規律的好孩子。

  方銘勛終於和秦搭上了話,秦似乎也覺得這位先生很眼熟,不過僅限於打個招呼,點頭之交。

  方銘勛是上流人士,他喜歡什麼東西,從來都只是找找手就能拿到,但是這回方銘勛覺得不可能,如果是招招手就拿到了,秦或許也不會對自己露出這樣的微笑了。

  後來事情過去了大半年,才是保全部經理所說的,秦在餐廳打工,結果被幾個醉漢找茬,那幾個醉漢喝得糊塗,說秦是漂亮的姑娘,非要拉住他去開房。

  那天方銘勛特別幸運,他在外面出席了一個發布會,因為頭疼,想要一個人走走,就讓司機先開車回去了,他隨便找了一家餐廳,沒想到就是秦打工的餐廳。

  或許是方銘勛的誠心已至,所以緣分就來了,秦被那幾個醉漢拽著,旁邊的人也沒人管,只是有人說要報警,但是被那些醉漢一怒吼,又都不敢報警了。

  秦當時特別無助,方銘勛氣得不輕,衝過去把那幾個醉漢打了,餐廳的老闆嚇得不行,把他們給轟走了。

  秦丟了工作,不過還是很誠懇的謝了方銘勛,還認出了方銘勛,是總去看胃病的那位先生。

  方銘勛就著這個機會和秦搭訕,秦雖然不太喜歡說話,比較內向,但是很懂禮貌,方銘勛和他說話,他也會很溫和的回話。

  方銘勛這才知道,半年的時間,秦已經輟學了,今年他剛剛十八歲,考上了名牌大學,但是他真的讀不起,各種學費學雜費都交不起,吃飯也吃不起,因為他的母親住院,常年住在醫院裡,他打工的錢只能做醫藥費,根本讀不起書。

  方銘勛沒想到秦這麼苦,秦的出身不好,他的母親是窮鄉僻壤的人,年輕的時候長的很漂亮,嫁給了一個很帥氣的小伙子,後來小伙子從村子走出去,去外面打工,剛開始會寄回來一點錢,後來就杳無音訊了。

  以至於秦出生的時候,根本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秦的姓氏是跟著母親姓的,因為他們整個村子都知道,秦的父親是個陳世美,跑出去打工之後,遇到了一個富婆,後來就斷了個老家的來往,反正他們那時候結婚很年輕,也沒有結婚證,只是在村子裡擺了宴席,鄉里鄉親見證一下就完了。

  那個男人倒插門,做了上門的金龜婿,從此變得錦衣玉食,早就把他們忘在了腦後。

  對於秦的父親,秦一概不知道,他的母親也不會提起,後來他們的日子過得很辛苦,因為他母親是被拋棄的女人,其實村子裡人也看不起秦的母親,剛開始還同情,那些同情心用完了,就開始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談資。

  秦當時已經受夠了這些,他雖然內向,不喜歡生氣,但是並不是沒脾氣的人,秦的母親帶著秦從村子裡走出來了,靠打工賺錢,讓秦讀書。

  秦學習很好,高考那年的時候,秦的母親就得了重病,檢查出來了,但是因為太貴,而且秦還在高考,所以並沒有聲張,直到秦高考之後,秦的母親突然就倒下了,緊急送到醫院,才查出來是癌症,說已經是晚期了,怎麼不早來。

  秦當時嚇壞了,之前都是母親撐著這個殘破的家,現在母親一下倒下了,變成了秦撐起來,秦在家裡找到了一筆錢,那是秦的母親給他上大學用的,一共就幾萬塊錢,也不是很多。

  但是當時沒有辦法,秦就把這筆錢給母親交了主院的押金,做各種檢查用,一番用下來,竟然還不夠。

  秦只好跑出去打工,那時候秦的人生特別灰暗,母親想要自殺,這樣秦就不需要為她花錢,秦知道之後,抱著他母親哭了很久,哭的他的母親再也不敢動這個念頭。

  秦當時想著,自己會讀書,也要去賺錢,給母親看病,不過他想的太天真了,秦也是因為長時間的飲食不規律,所以得了很嚴重的胃病。

  方銘勛第一次見到秦的時候,秦的人生還處在特別灰暗的時候,方銘勛沒有想到,那時候看起來笑容很溫柔,很陽光,很堅強的秦,竟然背負著這麼多的痛苦。

  緊緊是半年的時間,秦終於頂不住退學了,他實在沒有各種各樣的錢,只好專心出去打工,不過秦的工作也泡湯了。

  那天秦和一個陌生人吐露心聲,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嚎啕大哭,方銘勛終於看到了一個真正的十八歲的年輕人,秦本身就沒有那麼堅強。

  那天秦哭得特別慘,兩個人談的很晚,方銘勛腦子一熱,就提出來可以提供錢,供秦讀書,還可以給秦的母親治病。

  不過秦沒有答應,畢竟他們是陌生人,只是見過幾次面,最多是點頭之交。

  那天方銘勛請秦吃了飯,秦根本不會喝酒,兩杯酒醉倒了,幾乎是不省人事,方銘勛做了一件很後悔的事情。

  他把秦帶到的酒店裡,十八歲的秦很青澀,兩個人一夜瘋狂,秦早上醒來的時候才嚇了一跳。

  方銘勛也知道自己精蟲上腦,想要補償秦,秦不接受他的錢,畢竟他的父親就是因為錢,拋棄妻子,和別的女人跑了,這是秦一切痛苦的來源,也是他的心結,秦自然不會拿他的錢。

  方銘勛一直和他道歉,想要補償他,乾脆就請秦到自己的賭船上做荷官,荷官的工資非常可觀,比他在外面端盤子打工要可觀的多。

  秦不知道荷官是什麼,但是聽了工資之後,竟然有些心動。

  秦後來就到了方銘勛的賭船上打工,他很勤奮,雖然天分不是最高的,但是能吃苦,而且笑容很漂亮,再加上方銘勛特意照顧,學的很快。

  秦到了賭船之後,方銘勛一直規規矩矩的,只是照顧他,還找著各種轍,給秦的母親治病,比如他有個朋友在某某醫院,是這方面的專家,可以轉院治療什麼的。

  秦雖然不想接受方銘勛的好處,但是他不能用母親的命來換,只好接受了,這樣下來之後,方銘勛終於明白了,應該從秦的母親“下手”才對。

  方銘勛就總是來看望秦的母親,那樣過了很久,好幾年,方銘勛一直這麼追求著秦。

  後來有一天他們終於攤牌了,方銘勛說,自己的確有目的,自己是個商人,對誰好都帶有很強的目的性,而對秦好,對秦的母親好,那是因為他的目的很明確。

  方銘勛說,他喜歡秦,這一輩子,只想和秦一個人共度。

  秦從沒聽過別人的表白,而且方銘勛真的對他很好,說不感動是假的,方銘勛做夢都沒想到,秦答應和他交往了。

  方銘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說:“我和秦……交往了有一個月,其他人都不知道,秦不喜歡把自己的私事兒告訴別人,也不喜歡靠別人活著,他很獨立……那天……本身我本身想等他上了班之後,帶他出去吃個飯,慶祝一下我們交往了一個月,但是我沒想到……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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