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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聽夏是學校實驗室雙軸轉,他的到來在實驗室里的確引起過一點漣漪,但也只是一點漣漪罷了,醫學院的實驗室里絕大部分人都出自名門,攤開履歷個個耀眼無比,幾乎人人都曾被人稱為天才。

  他們來到這裡,第一學會的就是自己沒什麼了不起,然後明白要想勝出,靠得不是天資,加倍努力才是唯一的武器。

  所以所有的人都在夜以繼日的努力,傅聽夏也是如此,過著遠比國內更枯燥的生活,腦子裡充滿了各式數據,每天睡四到六個小時,唯一的群體交流就是周二的課題進展匯報。

  傅聽夏每天在檯曆本上打個叉,然後在心裡想道,又過去一天了,季景天,你在做什麼?

  聖誕節是實驗室里唯一能感受到節日氣氛的日子,雖然仍然會有近半數以上的人還在煞風景的做實驗,但不少人還是選擇出去輕鬆一下。

  傅聽夏也出去逛了個街,買了點吃的,然後沿著街道向著自己的公寓走去。

  季景天就在不遠處看著他朝著這邊走來,當傅聽夏走近的時候,他連忙躲在樹後面,隔了一會兒,他探出頭去,見傅聽夏沒有進屋,卻在仰頭看天。

  天上有雪正慢慢地飄下,傅聽夏心想,季景天,下雪了,可不可以算一年過去了。

  他在看雪,季景天在看他。

  每一個月,方海的信總會準時到,厚厚的一疊,有剪報,有信。

  時間跨入了九零年,好像一張黑白照,突然就多了顏色,儘管妝化得還很土,但莫名地就會感到生活的韻律開始有了跳躍的活潑感。

  九二年,許一夫與季景天做了國內首例左心室減容術,這個手術是由巴西著名心外醫師巴迪斯達在1984年創造,將心臟上壞死的心肌切除,再將心臟縫合,這個手術因為其難度過高,因此在十年之後才被人逐漸開始熟知。

  左心室減容術使得晚期心臟病在除心臟移植以外多了一項可選項,因此在鄉下的時候傅聽夏不知道跟許一夫多少次討論過它。

  可是真正跟許一夫一起做這個手術的人卻是季景天,季景天也因為這場手術而開始聲名鵲起,九三年他又與許一夫成功完成了兩例心臟移植,從九四年開始季景天開始獨立主刀一些難度較高的心臟手術。

  傅聽夏將報紙上的照片放近一點,放遠一點,換著角度看,可惜報紙拍得很模糊,而且大部分時間季景天都穿著手術服,甚至戴著口罩,他沒法把季景天看得很清楚。

  “傅博士。”助手進來敲了敲門,然後抱著箱子進來道:“你訂得書籍到了。”

  “謝謝,放下吧。”傅聽夏笑道。

  助手好奇地道:“傅醫師,你總是訂那麼多心外的資料書籍幹什麼。”

  “給朋友訂的。”傅聽夏拿起書看了看。

  助手小聲道:“傅博士,你真得要離開啊,教授不是給你開了很好的條件了嗎?你們國內哪有這裡的科研條件好?”

  傅聽夏笑道:“我不喜歡做科研,就喜歡……當個醫師。”

  助手有些遺憾,道:“那只能祝您一路順風了。”

  傅聽夏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氣,心想:“我要回去了,季景天……”

  季景天走進了手術室,護士走過去給他穿上手術服,戴上手套,他走過去冷淡地說了一句:“開始吧。”

  這三個字好像冰珠子,讓整台手術組的人好像都凍得精神一振。

  隔著玻璃窗,一眾人問周顧道:“這個病人是慢性肺血栓吧?”

  “是的,是被其它的醫院誤診以後延誤而至,在我們院查出之後,立即決定給他施以手術。”

  慢性肺血栓必需在心臟停跳的狀態下,將動脈切開,將裡面栓取走,內膜剝離,一切都必需在二十分鐘之內完成,否則就會造成腦損傷,因此是一種失敗率很高的高難度手術。

  眾人看著季景天流暢果斷劃開胸正骨的手勢點了點頭,道:“這個手術組聽說都很年輕啊。”

  周顧指了一下季景天道:“主刀醫師是我們許教授的弟子季景天,大家都知道了,他的第一助手是許願輕,曾在仁安醫院被排為年輕心外醫師中的第一把金刀,麻醉師是從美和轉過來的竇奔,他的記憶與計算能力很強,曾經做過預演同時展開十台手術,麻醉用量不出絲毫差錯。”

  有人笑了,道:“知道了,他挺出名的,被人稱作史上最無聊的麻醉師。”

  周顧笑了笑:“他是個很有優秀的麻醉師。”,然後他指了指其他的人道:“體外循環師,器械護士,都是我們院精挑細選出來的,他們平均的年齡不超過三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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