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吱吱及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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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你去瞧大夫。」

  他抱著楚曦頭也不回就走了,帳篷被高高揚起,裹挾著寒風,吹得楚枝從裡到外都是冷的。

  再後來,軍中都在傳,若非楚曦姑娘,世子早就死了,是楚曦姑娘救了世子一命。

  什麼楚曦救了世子一命?楚枝越聽越糊塗。

  救了顧長宴的不應該是她嗎?怎麼成了楚曦?!

  楚枝說不明白,也沒人聽她說,只能把這話咽進肚子裡。

  楚曦來軍營的那一刻就沒有掩飾她女子身份,她長得美,人會說話,嬌滴滴的,遇到不懂的做錯了,便眨著水汪汪的眼眸欲泫欲泣。

  說她並非有意,她只是想幫大家而已,是她的錯,是她不好。

  美人落淚,梨花帶雨,軍中全是大老爺們,清一色的糙漢子,看到楚曦這樣的恨不得捧在手心裡,哪裡還敢責怪她。

  她在軍營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桌上的蜜從未斷過,野味也見天兒換,衣裳都有人洗,就連帳篷里的鮮花也是絡繹不絕,生怕怠慢了這位美人。

  相比之下,楚枝則無人問津。

  當初她隱瞞身份偷偷跟著顧長宴來了軍營,大傢伙兒都以為她是個小兵仔,如今身份揭穿,又有了楚曦散播的流言,碰到楚枝莫說尊著敬著,個個都冷哼一聲,不屑又厭惡。

  軍營里的大老爺們不似京城的世家女眷,心裡再不喜也表面上都一團和氣,這裡的人直白又簡單,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的甚至還會衝到楚枝面前破口大罵。

  有段時日,楚枝連帳篷都出不了。

  到底她還要點臉面,怕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瞧她。

  後來還是顧長宴下令遏止,這才無人敢傳播謠言,楚枝的耳根子也終於清靜。

  其實許多事都是當局者迷,直到後來楚枝不再喜歡顧長宴,終於想明白了其中關竅。

  楚曦的那點小心思一點都不難猜。

  自從她回到楚府之後,楚曦就視她為敵,處處打壓她,因為楚曦怕她,怕自己擁有的一切不復存在,於是率先一步打壓楚枝。

  但凡楚枝在意的,想要的,楚曦全部都會奪走,無論楚曦喜歡與否。

  沒有人知道,當年的楚枝是怎麼存活下來,又一步步走到最後的。

  那些果決狠辣英勇之人,並非一開始就是如此。

  無人知曉,楚枝從安燕山回來後,有整整半年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她不敢閉眼吶!一閉眼眼前就是鮮血淋漓的屍骨,耳邊迴響著狼嘯虎鳴,說句不怕人笑話的,那會兒晚上她都不敢一個人去出恭,她實在是怕極了。

  她日日用水清洗自己的雙手,可無論怎麼洗,都覺得上面黏糊糊的,帶著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這個過程,折磨的楚枝幾乎發狂,崩潰。

  後來想想,這也算是件好事。

  若非如此,她後面也不會有勇氣跨上戰馬,手持長槍,征戰沙場,更不會一人夜襲敵軍,偷襲成功。

  想起後來那些日子,楚枝想,老天爺終究沒有忘了她,還是記著她的。

  人都說,前塵往事,如過眼雲煙。

  許是心境不同了,楚枝再次憶起,竟沒有半點波瀾。

  只是覺得當初的自己傻到透頂,蠢到了家。

  午後,楚枝命冬兒給韓湛送了一盒安神香。

  自從玉龍城後,她每次見韓湛眼下都有一團烏青,先前韓湛不說,楚枝也不好多問,如今話既說開,也方便許多,就命冬兒給韓湛送些安神香過去。

  這還是前世那名老軍醫得知楚枝有失眠的毛病,特地配的方子。

  楚枝用著不錯,便記下來,如今隔三差五點上,格外省事。

  她晨起叫冬兒把安神香送去忠勇侯府,晌午賢貴妃就派了轎子來接楚枝,說宣楚枝進宮。

  楚枝連忙換了身衣裳首飾,跟著傳話的公公進宮了。

  沒想到陛下也在。

  楚枝心下詫異,表面上不動聲色,連忙行禮:「臣女楚枝見過皇上、娘娘,給皇上、娘娘請安。」

  「快起來罷!」皇上握著手中的佛珠,對李全盛擺了擺手,「快去把福安縣主扶起來,這麼多禮數做什麼。」

  賢貴妃對楚枝笑道:「晨起聽陛下說昨夜遇刺時你也在,還說你沉著冷靜,一頓好夸,本宮想著到底是姑娘家,再如何也會害怕,便擔憂不已,特地宣你進宮瞧瞧。」

  「臣女惶恐,多謝娘娘關心,臣女無礙。」

  賢貴妃點頭,「無事便好,正巧要用午膳了,你坐下,陪本宮和陛下一塊兒用了午膳先。」

  楚枝摸不清賢貴妃用意為何,好端端的怎麼會宣她進宮用午膳,怕不會是場鴻門宴罷!

  但面上還是小心應答。

  其實簫皇也沒問楚枝什麼,五分就是喜歡做什麼之類的,賢貴妃則時而搭上兩句,再聊聊衣裳首飾之類的,到最後簫皇也不多言,專心用膳。

  午膳剛罷,有宮人傳言說海相覲見,簫皇要走,楚枝連忙行禮,然而剛起身,就被簫皇一手搭在肩膀上給按了下去。

  「你坐著用膳,不必多禮。」

  不知道為何,楚枝覺得肩膀上的那隻手燙的嚇人。

  她情願簫皇滿腹算計,也不願眼下這般和藹和親。

  簫皇走了兩步,突然頓住腳步,感嘆道:「其實朕曾經有個公主,倘若她還在的話……」

  簫皇說道這裡頓了頓,「她同你的眼睛很像。」

  說罷搖頭一笑,負手身後離去。

  簫皇一走,賢貴妃同楚枝誰都沒有說話。

  大約過了一刻鐘,賢貴妃用罷,漱了口含了口檀後,這才同楚枝一邊喝茶一邊說話。

  「本宮聽說韓小侯爺傷勢極重?可有傷到要害?」

  聞言,楚枝臉上染上一抹愁容,眼底的神色都黯淡了許多。

  她沉默半響,才低低開口:「太醫說他傷了心脈,怕是……」

  「什麼?竟這般嚴重?」

  其實吳太醫一早就向簫皇稟報了韓湛的傷勢,簫皇聽後也頗為驚訝,沉默許久後,對吳太醫道,「無論如何,一定要小心醫治,否則朕拿你是問!」

  那時賢貴妃就吃了一驚,沒想到韓湛會這般兇險。

  她思慮周全,想著莫不是太醫故意隱瞞,可她私下問了吳太醫,吳太醫說小侯爺確實沒幾年可活了。

  吳太醫是太子的人,一心支持太子,沒道理說謊,賢貴妃自然對他深信不疑。

  可到底不相信,如今又親口問了一遍楚枝,不想果真如此。

  許久,賢貴妃嘆息一聲:「沒想到小侯爺的命運竟……」這般不好。

  先前因為太子傷了「根本」,如今為了保護簫皇又累及性命,放眼望去,整個京都還沒有似他這般走霉運的。

  不錯,就是霉運。

  在賢貴妃的眼裡,但凡同簫皇牽扯到一起,都是倒霉鬼。

  不過有些事她自己心裡明白就好。

  賢貴妃同楚枝說了幾句後,又一次問到了她的婚事。

  「等過了年你就及笄了,你可有了意中人?或者是家中可已經替你相看,有了合適的人選?」

  賢貴妃不是個傻子,一眼就能瞧出來韓湛看上了楚枝,楚枝對韓湛也同旁人不同。

  只是這事若放在以前倒一切好說,如今韓湛傷了「根本」,無法孕育子嗣,又沒有幾年可活,楚枝嫁進去無疑是跳進火坑,甭說韓湛是小侯爺,便是堂堂皇子,都沒有姑娘願意嫁過去。

  當然,貪圖富貴之人自然排除在外。

  只是楚家並非賣女求榮之人,想必這門婚事成不了。

  故而有此一問。

  楚枝答道:「並未,臣女才歸家兩年,想多陪陪雙親。」

  賢貴妃卻道:「你的心情本宮能明白,只是女大不中留,女人在世總歸是要嫁人的,本宮若沒有記錯,你再有不到一個月就及笄了,屆時還是早點準備親事為好,免得夜場多夢。」

  賢貴妃並非多話之人,這句話引起楚枝深思。

  昨夜簫皇才問過楚枝,今日賢貴妃又問,且簫皇昨夜又歇在賢貴妃處,剛剛才走,她卻說叫楚枝早點嫁人,免得夜長夢多,莫非……她知道些什麼?

  楚枝抬眸。

  對上楚枝的視線,賢貴妃淡淡一笑:「你是個聰明人,該明白我的意思。」

  楚枝略一思索,如實道:「臣女愚鈍,還望娘娘明示。」

  「你倒是個膽子大的,竟然還敢問我。」賢貴妃被楚枝逗笑了,話雖如此,但還是說道,「昨夜陛下問了我你對六皇子的印象,而六皇子至今還沒有皇子妃,如今可明白了?」

  楚枝不能嫁給太子,更不能嫁給四皇子,若是嫁給六皇子,倒增長了六皇子的助力,能夠同四皇子博一博。

  「你當陛下當真是為了太子?」賢貴妃眼底划過一抹冷意,漫不經心道,「太子只是個幌子,最終目的還是想穩住他的地位。」

  簫皇當初就是皇子持兵篡位登基,如今自然要處處提防他的兒子們。

  見楚枝垂眸不語,賢貴妃道:「你若是個聰明的,就早做打算,免得事成定局,無力回天,只能束手就擒。」

  楚枝對賢貴妃行了個大禮:「臣女多謝娘娘提點,娘娘的恩德,臣女謹記在心。」

  賢貴妃不甚在意的揮了揮手:「行了,起來罷!若不是為了太子,本宮也不會為你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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