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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長生走出來,對身邊的靈雨說道:「靈雨,麻煩你進去照顧陛下。」
「是,婢子這就去,請太傅放心。」靈雨急匆匆入了內殿。她也是知道陛下醒來的人,只是陛下全無以前的記憶,混似個孩子一般,的確時刻需要旁人照料。
厲長生並無與荊博文說荊白玉醒來的消息,荊博文可是個憋不住事兒的,若是讓他知道荊白玉醒了,定然會吵著鬧著要進去瞧侄子。
到時候荊博文瞧見一臉單純的荊白玉,定然會發現荊白玉「失憶」的事情。那到時候……
估摸著會被別有用心之人看出端倪來。
厲長生並非不信任荊博文,只是怕他會無意間將秘密走漏,產生不必要的麻煩。
「大王尋長生,可是有什麼急事?」厲長生問道。
「當然是急事,十萬火急!」荊博文立刻開始抱怨起來:「厲長生,你把那群老臣都嚇壞了,他們一直找我告狀,我一個晚上都睡不了覺,這也太煩了。」
厲長生有了兵權在手,又是小皇帝荊白玉的太傅,如今朝中還沒有新的丞相,就屬厲長生最為位高權重。
之前厲長生才一回來,便給眾人來了個下馬威,將大量的滌川園軍開入了朝議大殿之中,可把那些個期期艾艾的朝臣給嚇得怕了。
大家不甘心被厲長生這般輕而易舉的「擺布」,總還是要想想辦法的。他們想到的辦法不用說,便是陵川王荊博文。
如今叛亂被平,不只是厲長生掌管的滌川園軍功勞巨大,陵川王荊博文的陵川軍亦是有功勞的。
如今都城匯聚著兩股兵力,能與厲長生手中滌川園軍抗衡的,恐怕也就只有荊博文的陵川軍。遠水解不了近渴,想要尋其他地方軍支援,是根本無果的想法,反而會被厲長生察覺,先行扼殺。
他們的希望便只有陵川王荊博文,所以一股腦的跑去尋荊博文哭訴,各種訴說厲長生厲太傅的惡行,想要荊博文與他們同仇敵愾。
甚至有人還在忽悠荊博文,攛掇著他趁著小皇帝荊白玉調養的機會,將荊白玉從皇位上趕下來。
荊博文怎麼說,也是大荊皇室的正統血脈,理論上的確是有資本做皇帝的。
荊博文一晚上未能休息,黑眼圈乍一看就像是惡鬼似的,煩躁的說:「厲太傅,你快去把這些老頭子給孤解決了,實在是太煩了。」
「解決?」厲長生笑著道:「不若一刀都砍了,可好?」
「一一一?」荊博文嚇了一跳,道:「一刀都砍了?這……不太好罷?」
荊博文說罷了,頓時渾身雞皮疙瘩四起,總覺得厲長生這個人說到做到,按照他雷厲風行又極為怪異的性子,還真的有可能下令將冒頭的那幫老頭子都給砍了。
管他們是不是三朝元老勞苦功高!
荊博文感覺,想想是挺舒爽的,只是……
荊博文小聲道:「這樣會激起民怨的,還是……要不我們換個舒緩點的辦法?」
「什麼辦法?」厲長生友善的問:「大王可有想法了?」
「這……」荊博文一臉為難,他能有什麼想法,腦子裡空空蕩蕩的。
厲長生負手而立,略微沉吟,隨即說道:「不如換個略微平緩些的法子,殺雞儆猴。」
「殺雞儆猴?」荊博文好奇的道:「怎麼殺雞?」
厲長生道:「大王將昨日擾了大王清夢的大臣名單予長生。長生會命人去查一查這些個大臣的底細。」
為官數十年,到底能有幾個清清白白之人,不管是真的貪心,還是被逼無奈,總而言之,真正乾淨之人,恐怕是一個也無。
厲長生想要尋他們一些個晦氣和短板,自然是不成問題的。
厲長生笑著道:「不過是做個警示用罷了,隨便查出些什麼問題,下獄砍頭。等真的流了血,掉了腦袋,那些圍觀之人,也便該老實下來。」
雖然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但好歹可以尋得片刻安寧。
荊博文點頭道:「這樣好,那些人也能安靜一些。剩下的,我們從長計議,也不能手段太火爆了,以免適得其反。」
厲長生道:「正是如此。」
荊博文頂著黑眼圈而來,隨即歡歡喜喜的離開,留下一份名單予厲長生。
厲長生瞧了瞧簡牘上的名單,走進了內殿之中。
「陛下,這個不能吃。」
「真的不能吃,快還給婢子罷……」
「陛下,小心一些。」
厲長生才打開內殿的大門,就聽到靈雨各種焦急的話語。
他定眼一瞧,額角開始咚咚的狠跳起來。
「小白。」
厲長生當下大步過去,道:「又不聽話了,是不是?」
荊白玉正拉著靈雨的袖子,一副小奶貓黏糊糊的模樣,特別的親密模樣。
靈雨袖子上有個小線頭,完全吸引了荊白玉的注意力,他拽著小線頭一個勁兒的捯飭,活脫脫的小貓咪一隻。
將線頭越拽越長之後,便拉著想要放入口中嘗一嘗味道。
厲長生走進來,就看到荊白玉掛在靈雨身上,兩個人離得特別近……
以往都是荊白玉吃醋,醋勁兒大的厲害,如今厲長生這心頭也打碎了一大罈子的醋,酸的他整個人青筋亂蹦。
荊白玉正倒著線頭,突然聽到厲長生的聲音,嚇得睜大眼睛,往門口方向一望,果然就瞧「惡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