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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已經布好,將軍匆忙間帶著親隨悶頭闖了進來。
就聽一聲馬匹的嘶鳴之聲,前方一個士兵突然大喊著消失了蹤影。
眾人定眼一看,那人並非憑空消失,而是突然跌進了個深坑之中。
「怎麼回事?」
「快停下來!」
「停!啊!」
將軍反應極快,趕忙拉住韁繩,以免自己也跟著墜入深坑之中。
然而旁的士兵未有將軍這般快的反應,他們聽到呼喊之聲,因著天色太黑,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
「咕咚咕咚」的聲音絡繹不絕,接連不斷的,就有士兵衝進了前面的深坑。
隨即將軍感覺有人在自己後面狠狠撞了一下。是後面來不及停下的馬匹,愣是硬生生撞了上來,推搡著將軍的馬匹,齊刷刷跌了下去。
將軍大喊著,頓時暈頭轉向頭破血流,一時間根本爬不起來。
深坑直上直下,並不是天然的,一看便是有人設下的陷阱,無有繩索的話,想要爬出簡直比登天還難。
「怎麼回事?」
將軍好不容易爬了起來,差點子便被掉下來的馬匹將腦袋砸開花。
將軍呵斥說道:「愣著做什麼,爬上去,快!」
「可是將軍,太高了,爬不上去啊。」士兵在旁邊道。
「廢物!」將軍推搡著旁邊的士兵,奮力往上一撲,就想要扣住凹凸不平的坑壁攀岩而上。
「嗖——」
才爬上一人高的距離,上面突然傳來奇異的聲音。
黑夜間什麼也看不清,將軍感覺自己手臂劇痛無比,一股巨大的力氣,將他重新撞回了坑底。
「將軍中箭了!」
「將軍中箭了!」
士兵們呼喊著聚攏過去,將跌倒在地的將軍扶起來。
將軍胳膊上插著一支長箭,鮮血一股股的流出,疼的他是滿頭大汗。
「有人在上面。」
眾人抬起頭來,果然看到有火把的光亮,影影綽綽的出現在坑口的位置。
喻青崖舉著長弓,衝著下面嘿嘿一笑,道:「小孫孫們,爺爺我的箭法如何?」
厲長生就站在喻青崖身邊,目光平靜至極,道:「看好了,誰若是想要爬上來,就給我將誰釘死在坑壁上。」
「好嘞!」喻青崖一口答應下來。
「厲長生!」
將軍忍著劇痛,仰頭大喊著,道:「厲長生是你?」
厲長生這個人,不論是面相,還是秉性,亦或者是聲音,當真是讓人見一面便久久難以忘懷,十足的印象深刻。
那守城將軍只聽聲音,便非常肯定上面的黑影是厲長生無疑。
將軍向上大喊著:「厲長生!不要射箭!不要射箭!我們投降!投降了。」
逃跑已然無望,若要想保命,也只能忍辱負重的投降。
「投降?」厲長生聲音平淡,道:「留你一命可有何用?」
將軍被他說的噎了一下,趕忙大喊:「我乃是名將之後!你若是殺了我,定然會被天下百姓議論的!」
「議論我什麼?」厲長生笑了出來,道:「殘暴?狠辣?陰毒?」
厲長生緩慢的細數著,道:「那就議論好了,我可能的確就是這麼樣一個人。」
他說著,又緩慢的抬了抬手,道:「來人,給我把坑埋上。」
「埋上?」坑底的將軍震驚不已,道:「厲長生!你不能這般做!」
「別!等一等!」
「我們也只是聽命於宛陽王啊!我們也是不得已啊!」
「你想想看,我們也有妻兒啊,在等著我們回去啊!」
悽慘叫聲從坑底迴蕩而上,這聲音未能激起厲長生心底里絲毫的惻隱之心,反而讓他的表情變得狠戾了幾分。
「不得已……」
這些人攻入都城,逼死荊白玉之時,為何從未說過「不得已」這三個字。
等著我回來……
厲長生雙手死死攥拳,荊白玉也一直在等著自己回來。
可惜……
荊白玉未有等到。
厲長生嗓子裡發出低沉的笑聲,陰森恐怖的厲害,道:「很好啊,那就讓他們,等你一輩子好了。」
厲長生再次招手,士兵們立刻上前,開始一鏟子一鏟子的往坑底里埋土,嘩啦啦的聲音,仿佛是閻羅王的腳步聲。
「厲長生!」
「厲長生你不得好死!」
將軍在下面大喊著,他只要一張開嘴巴,就有灰土撒入嘴裡,嗆得他咳嗽不止。
咒罵的聲音,伴隨著哭喊的聲音。
坑下的人想要上來,卻礙於弓箭不敢攀爬,只能等著沙土將他們掩埋……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人如此詛咒厲長生不得好死。
厲長生平靜的聽著,若是小白能回來,就算不得好死,又有什麼可怕的?
「厲太傅!」
「厲太傅!」
有人策馬從遠處飛馳而來。
喻青崖第一個回頭,驚喜的說道:「是我爹來了,他怎麼跑過來了?不是說要坐鎮嗎?」
來人的確是喻風酌無疑,只有他一個,將馬鞭抽打的飛快,不知出了什麼事情,竟是這般急匆匆而來。
「爹!這面!」
喻青崖朝著他揮手。
喻風酌快速而來,翻身下馬,顧不得太多規矩,跑過來道:「厲太傅,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