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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陽郡主十分失落,其實她心中也是知道的,這般作為著實過於胡鬧,但她心中不甘,便又對著他爹軟磨硬泡了一番。
誰料到,宛陽王竟是被郡主磨的沒了辦法,居然一口答應了宛陽郡主的要求。
郡主歡喜非常,雖心中有所疑問,可依然被興高采烈沖昏了頭,歡歡喜喜離去,根本不曾想太多。
宛陽郡主此時被厲長生再三追問,顯然已是十足不耐煩,十足的暴躁。可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隱隱約約有些個不安。
厲長生冷淡的說道:「宛陽王知郡主與長生乃是朋友,所以特意派郡主前來做先頭部隊,用意……恐怕是引長生過去罷。」
宛陽郡主率領先頭部隊,押送了一大批的糧草。她帶人先行前來,的確是要帶厲長生過去接應的。父王說了,糧草並非兒戲,若是距離吳邗這般近的時候被搶走,他們的計劃便要功虧一簣。
「引你過去……」
宛陽郡主迷茫不已,自己的確是要帶厲長生去接糧草的,但並不是……
宛陽郡主睜大眼睛,大聲說道:「厲長生你誤會了!厲長生你是什麼意思啊!我父王千里迢迢來支援你們,你是在懷疑我父王要造反嗎?這是天大的笑話罷!太可笑了!」
厲長生語氣平淡,道:「昔日,我的確從未想過這件事情。」
所以在看到宛陽郡主頭頂的危險指數之時,厲長生才會甚是驚訝。
宛陽郡主的危險指數極高,但宛陽郡主對厲長生的好感度絲毫未有降低,兩者顯然是排斥存在的,眼下卻有奇異的共存而生。
宛陽郡主作為一個隱形炸彈,其實本身對厲長生並無惡意。如此一說,便只有一點可能性,宛陽郡主恐怕自己根本不知,她成了旁人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柄利刃。
「厲太傅!」
「爹!」
「爹!」
「喻風酌!」
遠處傳來大喊的聲音,嘶聲力竭,已然喊得喉嚨沙啞。
喻風酌聽到自己的名字,驚訝的回頭去瞧。
冬風伴隨著飛沙走石,一時間根本看不到人影,但是他能確定,定然是喻青崖在喊自己。
「崖兒?」喻風酌驚訝的低語。
「厲太傅!」
喻青崖死命的抽打著坐騎,一路大喊著厲長生和喻風酌的名字,又高聲大喊著:「厲太傅!宛陽王造反了!」
「厲太傅!千萬別上當!」
「莫要上當!」
冬風太大,四下里一片荒蕪,喻青崖喝了一肚子的風,沙石滾進他的口中,迷住了他的眼睛,疼得他無法睜開雙目。
眼看著飛快快奔,衝著一顆大樹而去,喻青崖雙眼生疼,根本看不清前方。馬匹受驚,頓時嘶鳴一聲……
「咕咚——」
將喻青崖直接摔下馬背。
喻青崖滾了數圈,感覺渾身骨頭先是被凍裂,再是被摔碎,簡直遭罪的厲害。
他疼得抽氣,卻顧不得太多,想要趕忙爬起來。
「咕咚——」
只可惜,他膝蓋疼的厲害,爬起的動作才做了一半,膝蓋不受控制的便是一曲,重新跌在地上。
「爹!」
喻青崖心中有股深深的絕望之感,沙土迷住的眼睛中,有液體流出,同樣不受控制。
「崖兒……」
喻青崖掙扎著站起之時,突然聽到有人急促的叫了他一聲,隨即被人扶住,摟進了懷中。
「爹?」
喻青崖不敢置信,眯著眼睛睜開,果然在大風之中隱約瞧見了喻風酌的模樣。
他眼睛生疼,眼淚模糊,風又這般的大,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
扶住他的人的確是喻風酌無疑,喻風酌策馬過來,扶住了搖搖晃晃的喻青崖。眼看著喻青崖如此狼狽,頓時心疼不已。
「崖兒,你……」怎麼樣?
喻風酌話沒說完,喻青崖已經死死的抱住了他,然後萬分豪爽的「哇」一聲大哭了出來。
「爹!」
「崖兒來晚了!」
「你,你這是死了嗎?」
「已經變成鬼魂了嗎?」
喻青崖嚎啕大哭,說著一些令喻風酌莫名其妙的話。
喻風酌額頭青筋蹦了兩下,道:「崖兒,我……」沒死。
「爹!崖兒來晚了。」
「你……你身上這般涼,定然是死了……」
「這是你的魂魄對不對?你回來找崖兒了!」
「爹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喻青崖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根本不給喻風酌將話說完的機會。
現在天寒地凍的,喻風酌又身著鎧甲,他身上不冷那才叫奇怪。
喻青崖知道厲長生與喻風酌前去接應,只當他們已經中了宛陽王的詭計,根本來不及了……
心中悲痛欲絕,下意識的就將喻風酌當了鬼魂。
那面嚎啕大哭的聲音,傳出很遠很遠,厲長生聽的真切,不由得搖了搖頭。
眼下情況詭異,氣氛凝重,但是士兵們聽了喻青崖那逗趣又不著邊際的哭聲,根本止不住,都悶笑了出聲。
只有宛陽郡主笑不出……
她方才清晰的聽到,喻青崖大喊著說……
宛陽王造反了!
「不可能!」宛陽郡主猛的掙紮起來,大喊著說:「胡說八道!厲長生!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