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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乃是皇帝的老師,這官職有些個難說。太傅一職曾經權傾朝野,壓制文武百官,甚至比金印紫綬,秩俸萬石的丞相還要有權利。
不論是朝中大臣,還是丞相將軍,但凡有什麼事情想要呈報與陛下,都需要先將奏本遞交太傅,由太傅總覽,先行過目,隨後才將有用的奏本再行轉呈陛下。
如此一來,太傅的權利自然凌駕於各位大臣,甚至是丞相之上。這朝中大小事情,無有太傅不過目的,無有太傅不參與的。再加上太傅乃是皇帝的老師,皇上自然更為敬重於他,聽從他的教導。
因著太傅權利滔天,曾引起諸多朝臣的不滿,也讓皇帝隱約感覺到莫大的不安,這般一來二去,太傅一職隨後慢慢的被削弱。
後來的各位皇上,有的乾脆不設太傅,將此職位空懸。若是設了太傅的,也不過是給個虛銜,其實並不讓太傅掌管什麼事務。
荊白玉聽了厲長生的話,點漆一般的雙眸忽然亮堂了起來,笑著說道:「太傅……這官職聽起來的確不錯,大有文章可做。」
荊白玉頓時從苦惱中解脫出來,連忙長身而起,道:「朕這就去著人擬旨,明兒個就封你為太傅!」
「陛下不急。」厲長生伸手拉住匆匆忙忙的荊白玉,道:「日頭不早了,明天再吩咐也是一樣的。」
荊白玉瞧了瞧外面的天色,道:「那好罷,厲長生你是不是餓了?我叫靈雨擺膳。」
「的確是有些餓了,不過……小白看起來更好吃」
厲長生說著,突然將荊白玉一下子抗在肩頭。
荊白玉嚇了一跳,大頭朝下掛著,在厲長生背上捶了兩下,道:「厲長生,你幹什麼啊,快放我下來。」
「嗬——」
厲長生裝模作樣的抽了口冷氣,道:「小白,你打的太重了,我會內傷的。」
「怎麼可能,我下手已經很輕了。」荊白玉根本不敢用力去捶厲長生,不過是瞪著眼睛,嚇唬嚇唬人罷了。
厲長生笑著說道:「小白乖,跟太傅走。」
荊白玉聽了頓時鬧了大紅臉,道:「什麼太傅,朕還未有下旨呢!」
厲長生道:「日前長生當過小白的叔叔,爹爹,如今又成了小白的太傅,這感覺……」
厲長生故作沉吟,笑著說道:「還挺有意思的。」
「厲長生你這個大變態!」荊白玉道:「你快把我放下來,我可告訴你,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小心我……小心朕揍你!」
「小白可捨得?」厲長生大言不慚的說。
荊白玉感覺自己被厲長生捏住了軟肋,按理來說,荊白玉的武功比厲長生厲害那般多,應當是荊白玉將厲長生拿捏的服服帖帖才是。但是……
荊白玉在厲長生面前,哪裡還有半點殺伐果斷的模樣,瞻前顧後的生怕把厲長生一不小心弄傷了,如此一來,倒是被制的服服帖帖,根本無法還手。
「來,小白。」厲長生滿面微笑,低聲道:「叫一聲太傅聽聽。」
「不,不叫!」荊白玉骨氣十足。
「小白乖,」厲長生循序誘導,道:「叫了明兒個就帶你出宮去頑,可好?」
「出宮?!」荊白玉眼睛睜大了些許,自從他做了新皇之後,還未從有出宮過一次。
昔日裡做太子,倒是方便便宜的多,想要出宮溜溜,一轉身便走了,也無大臣在旁邊諄諄教導。
荊白玉一聽到「出宮」兩個字,止不住便心中搖擺起來。
「太……太傅……」荊白玉聲音很小的低聲說。
第二日一大早,朝臣們就接到了新皇的旨意,冊封少府卿厲長生為太傅,金印紫綬,三公之上。
這消息一出,頓時震驚朝野,眾人譁然一片。
太傅荒廢已有數十年,厲長生突然擔任此職,眾人哪裡能不知道新皇是個什麼意思?
新皇不好冊封厲長生為丞相,竟然劍走偏鋒,給厲長生封了一個比丞相更大的官職。
一大清早,許多朝臣聽聞這等消息,立刻穿戴整齊的往宮中而來,想要面見新皇。
靈雨將眾人擋在外面,得體微笑著說道:「諸位大臣請回,陛下出宮巡查去了。」
「什麼?」大臣們又是一臉震驚。
厲長生答應了荊白玉,只要他叫了太傅,今兒個就帶他出宮去頑一頑。
厲長生可不是來了興致便這般答應的,其實早有預料到大臣們會一起跑來荊白玉面前,請新皇三思再三思。所以乾脆一大早便帶著荊白玉離開了皇宮,外面來避一避風頭。
當然厲長生還不忘了給荊白玉尋一個正當的出宮理由。
新皇乃是去城郊,巡視都城布防了,這理由聽起來與頑耍絲毫無有干係,再正當不過。
車輿骨碌碌的往前走著,稍微有些顛簸。
厲長生乾脆將荊白玉抱在懷中,這樣也好叫荊白玉能再多休息一會兒。
荊白玉閉著眼睛,看起來臉上有些個疲憊模樣,竟是有幾分弱小可憐。
厲長生止不住低笑了一聲。
「你這個大變態,又要幹什麼?」荊白玉睜開一點點眼縫,啞著嗓子低聲說。
厲長生道:「陛下冤枉長生了,長生能做什麼?根本什麼都沒做過,是也不是?昨日,長生見陛下疲憊,本想為陛下著想,但陛下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