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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長生笑著俯身低頭在荊白玉的嘴唇上輕輕的親了一下,道:「我的小白, 準備做皇帝了。」
十年前相遇,荊白玉還是個只有八歲大的孩子。厲長生之所以會選擇跟在荊白玉身邊,只是因著荊白玉年紀小,好掌控罷了。
如今想來……
厲長生止不住的搖頭笑了笑,自詡多麼鎮定多麼理智的自己,怕是真的栽在了一個半大孩子的手中。
「厲長生……」
就在厲長生心中感慨不斷地時候,荊白玉睜開了眼睛,迷茫的看著他,道:「什麼時辰了,是不是該起身了?今天……要回皇宮呢,不能懶睡。」
厲長生聽他喃喃的說著,一片睡眼惺忪模樣,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竟是仿佛十年前一樣,奶聲奶氣的。
厲長生笑著道:「別擔心,不會耽誤事兒的,我們已經在路上了。」
「什麼?!」荊白玉腦袋裡嗡的一聲,趕忙一個軲轆翻身坐起,這才發現四周搖搖晃晃的,可不就是在馬車之中。
「我……」荊白玉不敢置信的說:「我是怎麼上的車輿?」
厲長生笑著糾正說道:「小白已然是皇上了,應當自稱朕才是。」
「我!」荊白玉聽他這般說,仿佛被觸動了什麼機擴,瞪大眼睛挑釁一般的盯著厲長生,道:「我是皇帝,我喜歡怎麼叫自己,就怎麼叫自己。」
「是是是。」厲長生煞是溫柔的說:「一切都聽陛下您的。不過話又說回來,陛下您……不會是害羞了罷?」
「不可能!沒有的事!怎麼會呢?!」
荊白玉立刻三聯否認,不過微微泛紅的臉頰,已經出賣了年輕的新皇。
昨兒個夜裡,荊白玉著實體會了一把厲長生的鬼畜程度,什麼溫柔溫和善解人意,那都是假的!假的不能再假。
厲長生這個人,便是徹頭徹尾的大壞蛋,又壞心眼又鬼畜,就沒有比他更討人厭的傢伙了。
荊白玉怨念十足,低聲嘟囔著:「大變態!壞得很!」
經過昨兒個一晚上,荊白玉已然對「朕」這個字產生了強烈的心理陰影,一念在嘴邊,立刻便會聯想到某些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
「大變態!氣死我了!」荊白玉感覺低聲咒罵厲長生,根本不解氣。
大部隊一路回到皇宮,荊白玉吩咐人,將陸夫人押入天牢,隨即帶著厲長生便往寢宮而去。
雖然荊白玉還未有正式登基,但是有先皇的遺詔在手,他眼下也已經是大荊的新皇。所以自然不能再住在太子寢宮之中。
早已有人快馬加鞭的從城郊趕回,吩咐宮中的下人收拾陛下的寢宮,重新布置一番,將裡面的所有東西更換一新。
厲長生跟在荊白玉身後,被一眾宮人簇擁著,走到了新皇的寢宮跟前。
荊白玉似乎有些個猶豫,感覺還不甚真切,站在門口半晌未有踏入。
厲長生露出淡淡的笑容,回頭吩咐說道:「你們先都退下去。」
「是。」宮人們趕忙齊聲答應,垂著頭快速離開。
荊白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只剩下厲長生一個。
荊白玉驚訝的說道:「怎麼沒人了?」
「我叫他們都退下了。」厲長生笑著說道:「畢竟陛下趕了半日的路,恐怕疲憊了,也應當稍微午休一番才是,不需要那般多的宮人伏侍,只長生一個,陛下您還吃不消呢。」
「你說什麼呢。」
本來前半句話並無什麼問題,但在荊白玉聽來,這後半句話就著實過於曖昧,叫他聽得是面紅耳赤。
「別磨蹭,進去了。」
荊白玉假裝強勢,背著手便率先走進殿內。
這裡他熟悉的很,以前經常往皇上的寢宮來問安,哪裡有不熟悉的道理。然而今兒個開始,這裡便是荊白玉自己的寢宮,又叫人有些個陌生。
厲長生走進去,四下里看了一圈,隨即站在榻邊上,道:「陛下趕路疲憊,不如先行休息一番。」
「我不累,不休息。」
荊白玉瞄了一眼那龍榻,根本不敢再看第二眼。
厲長生走上前來,微微彎下身,在荊白玉耳邊笑著說道:「陛下放心,大白天的,長生不會對陛下您做些什麼的。難不成長生在陛下眼中,便是個急色之人?」
荊白玉轉過頭來,對他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嘴。
回答簡直不言而喻。
趕路疲憊,再加上昨夜荊白玉根本未有休息好,恨不得天明才閉眼,如今晌午時分,陽光不錯,的確讓人有些個困頓起來。
厲長生是心疼荊白玉,才非要讓他少做休息。
這面荊白玉才睡下,靈雨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壓低了聲音道:「厲大人,殿外有不少朝臣求見。」
厲長生並不多問,他心中清明的厲害,只是淡淡的說道:「新皇繁忙,叫他們先退下。」
「是,婢子這就去。」靈雨道。
厲長生哪裡能不明白,這般急匆匆跑來求見新皇的,十有八九是與陸家有關係之人。
他們急匆匆趕來,自然是為了給自己求情,或者撇清關係,以免陸夫人那謀反的罪名連帶在自己的身上。
就算荊白玉見了那些個人,也不過是聽些廢話罷了。
靈雨離開往外面去打發那些個求見的大臣們,過不多久,又急匆匆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