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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深聽得心底里生出一股濃重的無奈之感,只是側頭之間,卻又瞧見荊博文歡欣鼓舞的模樣,好像……
「真的很開心啊……」
孟雲深低聲自然自語。
「你說什麼呢?」荊博文未有聽清楚問。
「也沒說什麼。」孟雲深道。
「就在前面了。」荊博文指著街角的二層酒肆。
孟雲深想要招呼荊博文快走兩步,還在口中未有說出,一回頭間便瞧見荊博文落後了不只兩步。
荊博文已然站定,回頭瞧著什麼。
孟雲深走了過去,道:「在看什麼?」
「好像又是陸家的人。」荊博文道。
孟雲深頓時皺眉,說道:「陸家的人?」
荊博文點點頭,道:「陸家的人你不知道?昔日的皇后,便是陸家出來的人。那陸輕舟也是陸家的人。」
「自然知道。」孟雲深仍是眉頭不展。
荊博文道:「這幾日那些個陸家的人總是跟著我,說什麼邀請我去做客喝酒。」
「做客喝酒?」孟雲深表情陰沉了幾分。
荊博文拍了他肩膀一下,道:「別這麼嚴肅,你放心,我沒有答應,這一點情況我還是清楚的。」
隨著皇后被貶為夫人,陸家已然四分五裂,若不是太子殿下荊白玉給陸輕舟留了幾分顏面,恐怕陸家這會兒已經蕩然無存。
孟雲深突然拉住荊博文的手,荊博文還懷抱著酒罈子,差點將一整壇的酒給扔在地上。
「幹什麼?」荊博文納悶的說。
孟雲深說道:「大王莫要離開雲深的視線。陸家之人絕不簡單,大王定然要小心一二才是。」
陸家的人一直在尋求東山再起的機會,他們找上荊博文,定然是希望用荊博文陵川王,皇上親弟弟的身份來做些什麼,這一點毋庸置疑。
孟雲深心中有些忐忑,表情肅殺至極。
荊博文道:「行行行,我不離開你的視線。那你趕緊給我買了酒,贖回我的佩劍,咱們回府去,這樣不就安全了?」
「好。」孟雲深難得好說話,荊博文要了五罈子酒,他便掏出銀錢來買了五罈子酒。
荊博文頓時笑的一臉偷腥貓咪似的,道:「你放心罷,不管陸家人要幹什麼,我都不會見他們的,這樣總行了罷。」
眼看著天氣漸漸涼爽了起來,皇上壽宴的事情,也準備的差不離。各個附屬國進入都城朝拜的隊伍,亦是盡數落腳在驛館之中。
一大早起來,厲長生便正巧遇到進宮來準備宮宴的孟雲深。此次宮宴非同小可,厲長生自然要多問幾句才可放心。
孟雲深道:「厲大人放心,此次宮宴盛大無比,按照厲大人您的要求,文武百官盡數到齊。」
「有勞孟先生了。」厲長生微笑著說。
孟雲深又拿出一個小冊子來,道:「附屬國使臣們也已經到齊,這乃是參加宮宴的名單。今兒個一大早,姜國的姜王也到了都城。」
「姜王?」厲長生道:「原來姜王也來了。」
厲長生將小冊子翻了一遍,道:「孟先生派人好生照看驛館內的各位使臣大人。」
「是,雲深明白。」孟雲深答應一聲。
這「好生照看」幾個字聽起來再正常不過,不過配上厲長生的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可就有些個大不相同。
孟雲深雖不知道厲長生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但其意思不難明白。
孟雲深低聲說道:「雲深會吩咐加派人手,若各國使臣有任何風吹草動,定然會第一時間稟報厲大人。」
「孟先生果然是聰明之人。」厲長生笑著道:「看來太子殿下未有看錯孟先生。」
「你們在說些個什麼?」荊白玉好奇的走過來,道:「是不是提到了我?我都聽到了。」
厲長生對孟雲深點點頭,孟雲深便識趣兒的退了下去,留下厲長生與荊白玉單獨說話。
厲長生手中拿著小冊子,道:「是在看各國使臣朝拜的名單。」
「原來是這樣的小事兒。」荊白玉隨手拿過小冊子這麼一翻,頓時臉色略有變化,他一眼便看到了姜笙鈺的名字。
荊白玉止不住嘟囔起來,道:「這姜笙鈺真是陰魂不散……姜國就那麼安定嗎?他一個當君上的,整日裡總往外面跑……」
厲長生不用聽荊白玉的嘟囔,只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此時此刻,荊白玉定然是在吃醋的。
厲長生故意問道:「小白在說些什麼?」
荊白玉連忙合上小冊子,道:「沒說什麼啊,就是……就是說,最近太忙了,所以厲長生你莫要總是出宮去,應當陪在本太子身邊,替本太子排憂解難才是。」
「知道了。」厲長生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道:「我定然不去驛館見姜笙鈺,小白可放心。」
「我……」
荊白玉委婉了半天,哪裡料到被厲長生一言戳破心事,頓時又是尷尬又是不好意思。
荊白玉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我就是不想叫你去見他,你哪裡也不准去。」
「好,我就在小白身邊,哪裡也不去。」厲長生好說話的厲害。
荊白玉聽了他這話,心中有點甜絲絲的,又有點彆扭,心想著厲長生會不會又覺得自己小孩子氣,會不會覺得自己在撒嬌耍賴?
轉眼之間,便已經到了皇上壽辰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