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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終南先行一步,帶著人安營紮寨,將兵力安排在會盟大營前後左右,圍的猶如鐵桶一般。一切準備妥當,這才迎著太子殿下荊白玉進入大營。
荊白玉並非第一次會盟,厲長生也是如此,十年之前厲長生已然跟隨在荊白玉身邊參加過一次會盟,回想起當初之事,可要比如今兇險的多。
厲長生送了荊白玉入營帳,隨即從帳內退出,到外面去吩咐安排巡邏守衛的工作。
「厲大人請放心,卑將定然會保護好太子殿下的安全。」
葛終南對於厲長生是佩服之至的,拱手抱拳,聲音洪亮的說道。
厲長生笑著道:「葛將軍言重了,太子殿下一向信任葛將軍,將安危交由將軍保護,是再好也無有的決斷。」
葛終南一個粗人,可是說不過厲長生的,被他含蓄的誇讚了幾句,哈哈笑的有些個不好意思。
「流安小侯爺?好巧,又見面了。」
他們正說著,營門口進來一堆人,浩浩蕩蕩的,有人騎在高頭大馬之上,便瞧見正在與葛終南說話的厲長生。
厲長生轉身去瞧,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外臣拜見姜王。」
那說話之人,可不就是前幾日才見過面的姜王姜笙鈺?
姜笙鈺居高臨下,目光冷冷的掃視著厲長生,道:「看來小侯爺在荊太子跟前混的不錯。這葛將軍都對你畢恭畢敬的,想必……想必小侯爺因著你這張臉,沒少討到好處啊。」
姜笙鈺言辭刻薄,果然與十年之前並無差別,也就是對他叔叔的時候,才會像個孩子一般百依百順。
此時姜笙鈺這話,厲長生哪裡聽不出來,便是想要挑撥一番自己與荊白玉的關係。
姜笙鈺這是要告訴大家,厲長生是因著長相相似九千歲,這才快速上位,得到榮寵。
旁的那些個眼紅之人聽了,自然更加眼紅嫉妒,對厲長生自然更加不平不忿。
「姜王說笑了。」厲長生不卑不亢,道:「太子殿下乃是公私分明之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況且外臣並不覺得自己與某個人有什麼太多的相似。恐是姜王您思之甚切,所以才會由此幻覺。」
思之甚切……
姜笙鈺只是順路想討一下厲長生的晦氣罷了,沒成想厲長生能言善辯,而且不慌不亂,反而一下子戳中了姜笙鈺的死穴。
姜笙鈺對於九千歲的死耿耿於懷,他與往日的荊白玉一般,甚為討厭旁人與叔叔有一絲半點的相像,這會叫他不由自主想到昔日痛苦的回憶。
「夏日浮躁,姜王這肝火,怕是又起來了。」
有人突然施施然走了過來,輕飄飄的說著。
姜笙鈺回頭一看,道:「馮陟厘?你怎麼到這面來了?」
厲長生見到一身白衣的來人,也有些個驚訝。
馮陟厘一身白衣,頭上戴著帷帽,已然像很多年前一般,擋住了臉面不叫旁人瞧見。
厲長生心中一忖,倒也明白了幾分。畢竟十年都過去了,自己當初送給馮陟厘的黛珂遮瑕膏就算用量再節省,也是無法使用十年的。馮陟厘的臉是無法治癒的,只能重新將帷帽戴起來。
馮陟厘乃是荊白玉的師父,不過不經常逗留在大荊境內。他喜歡研究草藥醫術,所以居無定所,總是會雲遊各地。
厲長生時隔十年再次回來,便未有見過馮陟厘一面,聽荊白玉說是去了姜國,尋一味傳說中才有的藥材,不知具體何時才會歸來。
如今一瞧,馮陟厘果然是去了姜國的,而且隨同姜笙鈺的隊伍一同,從姜國又回來到了大荊來。
姜笙鈺驚訝的道:「你到會盟大營來做什麼?」
馮陟厘道:「採藥,聽說這地方後面的山上,有不少珍惜藥材。」
他說罷了,頓了頓又道:「還有,自然是來見一見我徒兒,一別許久未見,到底有些想念。」
姜笙鈺哪裡能不知道,馮陟厘的徒弟是誰,當下有些不高興起來。但凡是個人,一準惦念的都是荊白玉,叔叔是這般,馮陟厘也是這般,仿佛根本瞧不見自己這個大活人。
厲長生頗為善解人意,道:「馮先生請稍等,我這就命人去稟報太子殿下。」
「有勞。」
馮陟厘淡淡的看著厲長生,雖是面無表情,但目光充滿了探尋之意。
「師父!」
荊白玉聽到消息,立刻從營帳中急匆匆趕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戴著帷帽的馮陟厘。
「玉兒仿佛又長高了。」馮陟厘用手比劃了一些,道:「這麼點。」
荊白玉本是激動萬分,但見了馮陟厘,止不住有點哭笑不得,道:「師父幾年不見徒兒,徒兒怎麼可能只長高了這麼一點?」
馮陟厘對他招招手,荊白玉走過去,擁抱了馮陟厘一下。
馮陟厘輕輕的拍了拍他的後背,道:「只是長高了一些個,這身子板倒是未有見得壯實。」
荊白玉也有幾年未曾見過馮陟厘,心中激動萬分。他抱住馮陟厘,後知後覺有些……
心虛。
荊白玉趕忙放開手,回頭去尋了一眼,立刻對上了厲長生含笑的目光。
荊白玉登時更是心虛不已,心想著自己方才與師父那般親密,厲長生會不會因此吃醋?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厲長生若是能因為這點小事兒吃醋,倒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