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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抓起來,抓起來。」荊白玉奶聲奶氣的說:「膽敢欺負本太子身邊的人,真是膽大包天呢!」
他說著,挺胸抬頭,雙手背負的走了過去。
蕭拓已然將假土匪盡數扣押起來,迫使他們跪在地上。
荊白玉走到他們面前,笑嘻嘻的道:「你方才問我是誰?現下可知道?本太子那是大荊當朝太子荊白玉!」
「嗬——」
那些個假土匪齊刷刷抽了一口冷氣,都瞪著眼睛說不出一句話來。
荊白玉道:「我倒要問問你們是何人呢,口氣狂妄至極。」
「小人瞧他們,恐怕也就是周圍打家劫舍的土匪罷了,嘴裡或許一句真話也無有,太子殿下莫要中了他們的奸計啊。」
黍離才脫離危險,忽然聽到荊白玉這問話,頓時心中又提心弔膽起來,不等那些個假土匪開口,趕忙率先說起來。
「說的也是啊。」荊白玉特別聽勸一般,點點頭說:「那就先把他們押回營地,其他的回去再說罷!」
「敬諾。」
蕭拓動作麻利,將幾個假土匪帶走,一行人行獵無有獵到什麼野味,但也算是大貨全收,而且盆滿缽滿。
荊白玉歡喜的騎上高頭大馬,催馬走到厲長生身邊,低聲笑著說:「厲長生你的主意果真不錯。」
厲長生道:「這回太子殿下想要知道黍離的身份,絕對並非難事。」
一行人回了營地,荊白玉下令將假土匪管好,無有他的命令,其他人皆是不得接近。
關於審問假土匪的事情,自然就交給了荊白玉最為信得過的厲長生來完成。
回來之後,黍離便提心弔膽,整個人還恍恍惚惚。
作為一個溫柔和藹的好主子,荊白玉叫人給黍離好好的處理了一下手心裡的挫傷,還將他的下巴也包紮了一番。
黍離的傷口一直隱隱的疼著,但遠遠不及心中的焦慮,焦慮使他已然感覺不到什麼疼痛。
若是那些假土匪將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
荊國與離國向來並不交好……
那荊白玉怕是要……
黍離一想到此處,額頭一陣陣冷汗流下來,只覺得這營地是不能待下去的,必須要早早離開才是。
荊白玉瞧著黍離一會兒臉色慘白,一會兒臉色鐵青,那模樣著實有意思的很。
荊白玉故意咳嗽一聲,果然就瞧黍離仿佛驚弓之鳥,嚇得一個激靈。
荊白玉又故意將耳杯用力放在桌上,發出「哆」的一聲,黍離又是嚇得一個哆嗦。
「黍離呀……」
「小人在,小人在!」
黍離連忙跪在荊白玉面前,俯首說道。
「黍離,你是不是被那些個土匪給嚇壞了?」荊白玉明知故問,一臉純良模樣,說:「你別怕啊,有主子我保護你呢,你說是不是。」
「是是,小人感謝太子殿下救命之恩。」黍離卑微的道。
荊白玉點點頭,說:「你知道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便好,我這個人做了好事兒,也不是非要旁人報答的,做了好事兒,我自個兒心裡也開心,你說是不是?」
厲長生撩開帘子,從外面走進來之時,就聽到荊白玉在說這個。
厲長生止不住低笑了一聲,荊白玉抬頭瞧他,順便瞪了他一眼。
厲長生這麼一笑,荊白玉感覺自己什麼威嚴都沒了,這簡直便是在給自己拆台。
「厲長生你回來了!」荊白玉故意當著黍離的面說:「那些個土匪審問的如何,他們是什麼人?」
「啪嗒——」
黍離一個不甚,將案几上的耳杯打翻,他連忙去擦拭案幾,這一串手忙腳亂的,差點又將其他東西碰倒,還將案几上的茶水弄了自己一身。
黍離又慌裡慌張的去擦自己的衣裳,擦著擦著,袖口裡滑出一樣東西來,「咕咚」就掉在了地上,還挺沉重。
「那是什麼?」荊白玉被那掉出來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問道。
黍離快速將其撿起,揣回懷裡,訕訕的說道:「瓦片,一塊瓦片罷了。小人背井離鄉,著實思念家鄉,所以撿了屋頭上一塊瓦片帶在身上,好解思鄉之苦。」
那東西灰撲撲的,的確看著像是個瓦片。
荊白玉也無多問,反而又去瞧厲長生,說:「那些個土匪的事情,你還未說呢。」
厲長生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黍離,道:「那些人……的確是普通的土匪,就像黍離說的一樣,在附近打家劫舍的。」
「這樣啊。」荊白玉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說:「唉,黍離你也太不走運了。你不過是幫本太子去撿箭矢罷了,怎麼就被一幫子土匪給盯上了呢。若是這次未有主子我去救你,說不定你便要成為土匪刀下亡魂了。」
「是是是,」黍離趕忙道:「太子救命之恩,小人沒齒難忘。」
黍離說罷了,呼的鬆了口氣,心中慶幸不止。那些個假土匪,竟是無有將自己的身份說出,看來厲長生是什麼都無審問出來的,否則他絕不可能是這個態度。
可……
黍離心中慶幸之後又是不解,上柱國派來的人,為何沒有道出自己的身份?這著實不同尋常的很。
這自然不同尋常,然而不同的並非上柱國派來的假土匪,而是厲長生這麼個人。
荊白玉將黍離打發出去,這才毫不遮掩的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