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頁
「那就偷偷進去。」姜笙鈺道:「派幾個功夫好的,偷偷潛入便可。若是實在無人可用,我的武功便不差,叔叔比把這事情交給我,我來幫你辦得妥妥噹噹。」
「不可。」荊白玉說道:「你莫要胡鬧,這事情若是被發現了,恐怕詹國又要抓住我們的短處,到時候指不定如何大做文章呢。」
「這也不可,那也不可,那到底什麼可?」姜笙鈺道。
厲長生忽然笑了笑,道:「你們忘了,咱們手裡,還有詹無序身邊的人。」
「你是說騶虞?」荊白玉仰頭瞧著厲長生。
厲長生點點頭。
騶虞乃是詹無序身邊的侍衛,原名殷棋,對詹無序忠心耿耿,而且詹無序對他也著實照顧有加。
「殷棋嗎?」姜笙鈺道:「詹無序對他倒是很上心,聽說殷棋小時候是被詹無序給撿回去的,後來收了他做義子,一直帶在身邊。詹無序身邊再沒有人,比殷棋更忠心耿耿的。」
「原來騶虞是詹無序的義子?」荊白玉納罕的道。
「是啊,」姜笙鈺笑著瞧他,說:「想不到罷,你身邊的小侍衛,其實是詹無序的義子。他在你身邊做細作,你竟是全然不知,嘖嘖——」
「誰說全然不知了?」荊白玉道:「厲長生早就與我說,騶虞有點不妥。」
只是荊白玉始終無有料到,殷棋竟然是詹無序身邊的人。
荊白玉也無想到,殷棋為了詹無序,可以做到那種地步。若是當時荊白玉未有起惻隱之心,那麼殷棋怕是要喪命當場,還說做什麼細作。
姜笙鈺道:「這個詹無序啊,對他們詹國忠心耿耿,但是詹國國君對他忌憚的很。詹無序年紀也不輕了,一直無有娶妻納妾,便是因著他不能有子嗣。」
詹無序並非身體上不行,才無有子嗣,而是他不被允許有子嗣。詹國君主對他十足忌憚,若是詹無序有了子嗣,怕是更要被時時刻刻的監視著。
詹無序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乾脆始終未有娶妻,身邊只有後殷棋這麼一個義子。
殷棋乃是奴隸出身,雖然被尚南侯收為義子,可他身份卑微,真正的王室之人根本瞧不上他,詹國國君自然不將殷棋放在眼中。如此一來,詹無序與殷棋倒是安全的很。
厲長生笑著道:「殷棋是詹無序的義子,他應當十足關心詹無序的性命,不若我們叫他幫忙。」
「怎麼幫忙?」
「怎麼幫忙?」
小太子荊白玉與大太子姜笙鈺簡直異口同聲,這一句問話默契的厲害。
厲長生想到一個辦法,與馮陟厘合計了一番,當下厲長生便離開了荊白玉的營帳,往關押殷棋的地方去了。
殷棋這些天消瘦的厲害,他心中清楚,厲長生等人將他關押起來,便是要將他帶到會盟之地,用以要挾他的義父詹無序。
殷棋未有完成任務,哪裡肯在作為詹無序的累贅。本想要尋個辦法,若是能在半路上自盡,就再好也沒有。然而這一路上,厲長生叫人將他看得嚴嚴實實,根本未有給殷棋一丁點的機會。
殷棋拒絕吃飯,甚至連水也不願意喝。不過有馮陟厘跟隨他們,想要對付不聽話的殷棋,也並非什麼難事,殷棋想要尋死膩活,是全無可能。
厲長生撩開營帳,裡面黑漆漆的一片,只隱約能瞧見一個人影。
他將燭火點上,果然就見殷棋頹廢的坐在營帳角落。
殷棋垂著頭,雖然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腳步聲,卻一動不動,仿佛早已斷氣。
厲長生低頭瞧著頹廢的殷棋,道:「我來這裡,是相與你說件事情的。」
殷棋不言不語。
厲長生不急不慢的道:「詹無序,要死了。」
「豁朗」一聲,殷棋突然抬起頭來,他身上的鎖鏈發出響動。他顯然想要站起來,然而因著沒吃什麼東西,渾身無力的很,鐵鎖又分外的沉重,壓得他根本無法站立,甚至幾乎無法呼吸。
「你……」殷棋死死盯著厲長生,說:「你說什麼?你們對侯爺做了什麼?」
厲長生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這裡已經是會盟營地,我們要與詹國會盟,拿去詹國十餘座城池,還要詹國俯首稱臣,我們是不會對詹國使臣怎麼樣的。想要詹無序死的人,並非我們。」
殷棋的目光快速閃爍著,他身上的鎖鏈發出「嘩啦啦」的輕響,隨著他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殷棋死死的攥著拳頭,嘴唇也抿的死緊。
厲長生知道,殷棋的確是個聰明人,一點便透,他已然明白是誰想要詹無序的命。
厲長生道:「眼下詹無序已然中毒,便要命不久矣。只有一個人可以救他……」
厲長生話到此處便頓住了。
殷棋仰頭瞧著他,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掙扎著跪在厲長生面前,說:「我……我求求你,求你救救侯爺……」
厲長生搖了搖頭,說:「你誤會了,能救他的那個人不是我,而是你。詹無序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間。」
「我……?」殷棋不敢置信的說。
「就是你。」厲長生滿面微笑,笑得著實令人詭異,道:「但我要提醒你,救詹無序,便要背叛詹國,兩者不可兼得,就看你要如何選擇了。」
殷棋還跪在地上,毫無猶豫,立刻說道:「求你救侯爺,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能救侯爺……即便背叛所有人,被萬人所不恥,我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