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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去瞧一面的尚南侯詹無序,想來大鴻臚亦是知道詹無序準備半路截殺小太子荊白玉的事情。
叫他們萬萬無有料到的是,這小太子荊白玉好端端的,竟是一根頭髮也未有減少,挺胸抬頭,氣勢不削的走了出來。
大鴻臚已然慌了神兒,焦急的低聲問:「尚南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戎狄那面不是傳來了口訊,說……」
厲長生冷笑一聲,道:「敢問大鴻臚,戎狄那面傳來了什麼口訊?可否講出來給大家聽聽?」
「沒!沒什麼!」大鴻臚連忙開口,說:「是厲大人您聽錯了,什麼也無有。」
就在幾天前,尚南侯與詹國大鴻臚,明明接到了姜國太子姜笙鈺派人送來的口訊,說是已成功將小太子荊白玉,和上軍校尉厲長生,截殺在半路。
因著兩人拼死抵抗,所以只得就地正法,無有留下活口。
大鴻臚收到姜笙鈺的口訊,頓時欣喜若狂,就等著今兒個會盟之時,借著荊白玉未有出現這說辭,鼓動在坐的其他國家使者,讓他們轉投了詹國,一起圖謀大事,團結起來一同攻打大荊。
計劃仿佛天衣無縫,但現在……
大鴻臚當時有多歡喜,現在就有多震驚。心底里咯噔一下子,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恐怕是中計了!
尚南侯詹無序反應倒是快極,笑著說道:「外臣恭迎太子殿下。」
荊白玉與厲長生走過來,皆是笑著打量了一番詹無序。
遇到如此大變故,詹無序仿佛沒事人一樣,臉上表情絲毫不動,這不動聲色的能耐,的確是普通人無有的。
荊白玉笑著說:「尚南侯不必多禮,快快入席罷。你瞧瞧,你們大鴻臚已然等本太子等得不耐煩了,倒是本太子的不是,還真是怠慢了你們呢。」
「外臣並非這個意思。」大鴻臚連忙點頭哈腰的賠禮道歉,說:「外臣只是……只是擔心太子殿下您的安危,還以為太子殿下您在路上遇到什麼事兒,所以才會一時情急……」
「還真就是遇到了一些個事兒。」荊白玉笑眯眯的瞧著大鴻臚,說:「新鮮的很呢,只怕說出來,大鴻臚你都不相信。」
「這……」大鴻臚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道:「外臣,外臣……」
「差點忘了,」荊白玉瞧向一面的厲長生,說:「咱們在路上,是不是交到了新朋友?這新朋友,仿佛與尚南侯和大鴻臚,還是認識的呢。」
「仿佛是這麼回事。」厲長生笑著道。
「那再好也沒有了。」荊白玉道:「厲長生啊,你不如去將咱們那位友人,請出來,也好一同與大家嘮嘮嗑呢。」
「敬諾,太子殿下。」厲長生道。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個面面相覷。大家皆是聽出荊國小太子荊白玉話中有話,但這具體什麼意思,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又實在是猜不透徹。
詹無序皺了皺眉,心裡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厲長生離開片刻,很快轉身回來,身邊果然跟著一個生面孔。
就瞧來人十七八歲模樣,一派少年模樣。他一路有說有笑的跟著厲長生走來,一看便知與厲長生關係極為親近。
「嗬——」
詹國大鴻臚狠狠抽了一口冷氣,兩隻滿是皺紋的眼睛瞪得渾圓,道:「姜……姜,姜……」
姜笙鈺!
在座眾人有不少從未見過姜國太子姜笙鈺的,但也有一眼便能認出姜笙鈺身份的。
這其中,詹國大鴻臚與尚南侯詹無序,自然是對姜笙鈺再熟悉不過。
詹無序的拳頭不自覺握緊,目光也變得深沉了下來。
就連詹無序也無有料到,與他早已談好合作的姜國太子姜笙鈺,竟是變成了厲長生與荊白玉的好友。
那……
詹無序心裡不祥的預感繼續擴張著,他瞬間想到了自己的侍從殷棋。
殷棋早先被派出去到荊白玉身邊做細作,本來已經計劃周全,殷棋會在姜笙鈺帶人襲擊荊白玉之後抽身,隨同姜笙鈺的隊伍一起來與詹無序匯合。而眼下……
姜笙鈺成了厲長生一撥的人,那麼殷棋他……
詹無序心中止不住的擔憂起來,但他不能表露絲毫,只是道:「這位是……」
詹無序佯裝並不認識姜笙鈺的模樣,姜笙鈺卻十足不給面子,道:「怎麼的?買賣不成,便假裝不認識了?」
這臉打的……
厲長生仿佛聽到清脆的「啪」一聲,著實是姜笙鈺的性格,絲毫台階也是不給。
詹無序表情僵硬起來,尷尬的笑了笑。
厲長生也笑了,說道:「尚南侯不認識太子殿下這位友人也無妨。這一路上,太子殿下結交的友人,可不只是這一位。」
厲長生說罷了,與旁邊蕭拓耳語兩句。
蕭拓應聲下去,無需多時,詹無序便瞧見蕭拓押著一個身材單薄的少年,站在遠處,並不近前。
「殷棋……」
詹無序霎時間眯了眯眼睛,拳頭復又攥緊一些。
殷棋果然就在荊白玉與厲長生手中。
厲長生回頭瞧了一眼被五花大綁的殷棋,笑著說:「尚南侯,您這臉色……怎麼突然有些個不好看,可是身子骨不舒服?巧了,太子殿下身邊有名醫大夫,不若請來給尚南侯醫治一番?」
荊白玉這會兒就開了口,與厲長生配合的是完美無缺,說:「要我瞧,心病還需心藥醫,亂吃藥還是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