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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巧了,荊白玉與姜笙鈺的名字中間,都有一個「玉」的音。雖然兩個玉字並不相同,但是念出口來一般無二。
荊白玉聽厲長生叫的那般親切,雖是假的裝的,也著實忍不得了。
荊白玉「噠噠噠」的跑了過去,一把抓住厲長生的手,說:「玉兒要吃飯!走,跟玉兒吃飯去!」
厲長生難得沒有一時反應過來荊白玉這是生的哪門子氣,隨即有些好笑,道:「好好好,陪你去吃飯。」
這下子那面的姜笙鈺不幹了,同樣一把拉住厲長生的手,道:「叔叔,鈺兒還不餓,陪鈺兒瞧一會兒夜色罷,這麼寧靜的夜景可不常見呢。」
「什麼夜色,沒有月亮亦沒有星星,有什麼好瞧的?」
厲長生還未開口,那面荊白玉倒是嗆著道:「若是吹了夜風,著了風寒可怎麼是好?」
「呵呵——」姜笙鈺冷笑一聲,睥睨的瞧著荊白玉道:「只有你這般的小孩子,才會吹個風便著涼。」
厲長生忽然有點頭疼,只覺得自己被濃濃的火藥味包圍著,方才還甚是遊刃有餘,這會兒倒是哭笑不得。
「叔叔別理他,我們出去散散步。」姜笙鈺拉著厲長生要走。
「吃飯!」
「散步!」
「吃飯!」
「散步!」
「嘶——」
著實不巧,姜笙鈺並未有用力拽厲長生的手,厲長生卻抽了一口冷氣,額頭上瞬間遍布密實的冷汗。
「厲長生?」荊白玉不客氣的拍開姜笙鈺的手,說:「厲長生你沒事罷?手臂怎麼樣?」
「叔叔?」姜笙鈺有些手足無措,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用力氣。」
「你就是故意的!」荊白玉狠狠瞪了他一眼,說:「厲長生的手臂,都是你弄傷的。他的手臂脫臼了,這會兒養了許多天,還未見大好,醫師說了最多只能恢復七八成。」
「什麼?」姜笙鈺驚的渾身一顫。
姜笙鈺自然記得,日前厲長生被他帶人追殺,因著為了躲避箭矢,一個不甚從馬上跌下,右手臂當時便脫臼不能動彈。
姜笙鈺自小在馬背上長大,也曾墜馬脫臼過,但並無這般嚴重,聽著荊白玉的話,仿佛是永遠也好不得了。
姜笙鈺不敢置信的道:「怎麼會這樣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這就去叫醫師過來。」
「不必了。」厲長生攔住姜笙鈺道:「或許過斷時間,好生將養著,也便能痊癒。」
「我已經請了一籮筐的醫師,皆說無有辦法。」荊白玉提起這個就氣不打一處來,道:「若不是為了要給厲長生治病,我們也不會大老遠跑到這裡來。聽說前面住著的馮姓醫師,醫術出神入化,或許能治好厲長生的手,但是……但是他……」
之前荊白玉聽村民說,那姓馮的醫師性子古怪至極,他還有些不相信,心說那人可是名醫師啊,就算秉性再古怪,應當也不是什麼壞人。自己真心實意的去求他一求,指不定他便答應給厲長生醫病。
荊白玉全然無有料到,那姓馮的醫師一開口,便是要荊白玉一條手臂,否則一切免談。
他們這邊人手雖多,卻著實破不得那野獸的保護圈,根本拿姓馮的醫師無有辦法,只要悻悻然的先退出了石頭圈子。
「竟有這樣的事情?」姜笙鈺難得與小太子荊白玉站在一邊,劍眉怒挑著道:「不識好歹之人,我倒是見得多了。叔叔你別著急,鈺兒這便前去石頭圈裡瞧上一瞧,定然叫那姓馮的醫師跪在地上為叔叔醫治手臂。」
厲長生還未有來得及開口,荊白玉一聽,便撇了撇嘴巴,十足鄙夷的說道:「你這人就會說大話,你都不知道那石頭圈裡有多少野獸,你一個人去了,也是無濟於事。」
「你個奶娃娃懂什麼?」姜笙鈺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荊白玉,道:「拖人後腿的人,是你才對。若不是叔叔為了救你,也不至於把手臂弄傷。就算沒有我從中作梗,你一個荊國太子,想要暗算的你人能少了去?指不定日後還有各種各樣的意外發生,你便只等著我叔叔捨命相救?忒的懦弱無能。」
「你……」
荊白玉仰著頭,一張小臉被姜笙鈺氣得通紅,道:「你這個人好生不講理,明明是自己將厲長生的手臂弄成這樣,卻要誣陷給旁人!我看你是不敢承認,怕厲長生心中怪你罷,你才懦弱無能!哼!」
農舍門口,荊白玉與姜笙鈺吵得極為兇猛,一人一句誰也不肯退讓半分。
厲長生本來想要勸阻一番,但竟是一時插不上口,最後乾脆笑得一臉溫和,站在一面不說話了。
喻青崖尋著爭吵聲從屋裡走出來,小心翼翼的走到厲長生身邊,道:「厲大人你快勸勸啊,他們吵起來了,不得了啊。」
這左一個大荊太子,右一個姜國太子,這般吵了起來,指不定吵著吵著便要動手,動著動著便要開仗!
厲長生搖了搖頭,道:「只怕我開口一勸,他們反而會吵得更凶。」
厲長生說的在理,他幫荊白玉說話,姜笙鈺不高興。他幫姜笙鈺說話,荊白玉不歡心。
若是厲長生只是說「別吵了」這樣毫無用處的話,那不如省省力氣,不做那無用之功。
喻青崖問:「那怎麼辦?」
厲長生道:「他們都未有用膳,指不定一會兒就吵得累了,也就不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