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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白玉眨了眨大眼睛,道:「不是我流的血,是這小兔子,這小兔子莫不是遇到了獵人?它受傷了,流了好多血。」
騶虞低頭瞧了那兔子一眼,隨即搖搖頭,也解下水囊來,遞給厲長生,叫他繼續給荊白玉沖洗雙手。
厲長生皺著眉頭,道:「手上可有傷口?」
「沒有啊。」荊白玉道。
厲長生吁了口氣,道:「那就好。」
「怎麼了?」荊白玉問。
厲長生說:「這兔子有點奇怪,血的顏色不正常,看起來像是中了毒。」
騶虞在旁邊點了點頭,表示附和厲長生的話。
「兔子中了毒?」
荊白玉仔細去瞧,兔子的血的確有點黑,不過其實這種程度很難分辨,一般人估摸著是瞧不出區別來的。
厲長生可是個化妝師,他對顏色是相當敏感的,別人無法區分的細微差別,在他眼中,其實相差甚遠。
騶虞則是出身低微,所以見得多了,也比旁的孩子多幾分生存技巧,也是能瞧出那兔子有問題的。
厲長生給荊白玉衝著手上的血水,騶虞撿了樹枝,將那已經死掉的兔子翻了個身。
兔子翻過去,一面的白毛已然被血水侵染的血紅,而那些白毛之間,能瞧見清晰的爪痕。
荊白玉皺了皺眉,道:「不是箭傷,也不像是什麼野獸的爪痕,倒像是鳥爪子抓出來的痕跡。」
厲長生不太懂得狩獵,一時間看不出太多端倪。
荊白玉雖然是頭一次參加秋獵,不過跟著師傅也是學習了不少的。狩獵之時經常會帶著獵犬,有時也會攜帶獵鷹,對於鳥爪的爪痕,荊白玉還是能分辨出來。
「又是鳥……」荊白玉道:「最近我似是與鳥犯沖!總是平白無故被砸一身的鳥屎,如今想要養個兔子,還被鳥給抓死了。也不知是什麼鳥,爪子也忒的厲害。」
「不只是爪子厲害。」厲長生道:「問題在於,這鳥爪上為何會淬了毒。」
「是啊。」荊白玉道:「兵器上淬毒的倒是不少見,鳥爪子上淬毒的,實在是稀奇。」
荊白玉說著,又指了指死掉的兔子,說:「而且你們聞到沒有,這小兔子好香呀!」
不需荊白玉開口,厲長生已然嗅到一股奇異的味道。起初厲長生還以為是周邊花草的味道,但是仔細一聞,香味的確是出自這兔子身上。
「有迷迭香與百里香的味道,還有……」
厲長生作為化妝師,對香水的味道亦是敏感的,稍微一聞便能聞出個七七八八。
荊白玉倒是聞不出什麼端倪來,只覺得兔子身上還薰香,這樣也太奇怪了罷?聞所未聞。
「這個味道……」厲長生眉頭皺的很緊,道:「好似在哪裡聞到過。」
「你……」荊白玉想問他在哪裡聞道過,不過話沒說出口,就聽到「呼」一聲,有黑影兜頭俯衝而下,嚇了荊白玉一跳。
荊白玉下意識的抱頭蹲下,那黑影一時沒有兜到荊白玉,快速在空中迴旋,復又俯衝下來。
「小心!」
厲長生往前一撲,抱住荊白玉向側面滾去。此地乃是個斜坡,兩個人瞬間天旋地轉便滾了起來。
也好在是個斜坡,可以順著滾動起來,否則那黑影恐怕就要得手。
厲長生抱住荊白玉滾出去,連忙抬手護住荊白玉的頭部。「咚」的一聲,他的後背撞到了樹幹,兩個人這才堪堪停下。
「厲長生?你沒事罷?」荊白玉一竄跳起來,想要扶厲長生起來。
厲長生搖搖頭,道:「我沒事,你可磕傷了?」
「沒有。騶虞呢?」荊白玉著急的問。
方才騶虞就在他們身邊,突然有個體型碩大的飛鳥俯衝而下,也不知騶虞有事沒事。
厲長生帶著荊白玉往回跑去,半路上便聽到有尖銳刺耳的鳥鳴聲。
荊白玉止不住的道:「我就說了,最近和鳥犯沖!」
他們從斜坡爬上來,果然看到那隻體型碩大,方才攻擊了他們的飛鳥還在半空盤旋著。
倒是騶虞,並無什麼大礙。
騶虞見他們上來,趕忙跑過來,用手比劃了幾下,問荊白玉他們如何。
荊白玉搖搖頭,說:「我沒事,那鳥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厲害,竟然主動襲擊人?」
騶虞搖了搖頭,又用手比劃了幾下,意思是他也未曾見過這種大鳥。
看著有點像是飛鷹,但又不像,著實說不清楚。
就瞧那大鳥不斷的在上空飛旋著,鬥志昂揚的模樣,好像不死心,還想要伺機俯衝而來。
又是幾聲鳥鳴,那面拴在樹上的馬匹倒是被飛鳥驚到,一個勁兒的踢著前腿,似是掙扎要跑的樣子。
荊白玉跑過去,拉住自己的馬匹,說:「別怕別怕,看我把那大鳥給獵下來。」
他說著解下馬匹上的長弓,立刻張開弓箭,「嗖」的就是一聲。
大鳥飛得甚快,這種飛行中的鳥類,並非輕而易舉便能射中,其實能打中的概率並不高。
小太子荊白玉這一箭雖然氣勢十足,卻並無射重,大鳥嘶叫一聲,輕而易舉便躲避了去。
倒是小太子身後的馬匹,一下子聽到鳥鳴,又是受驚不止,竟是將馬韁拽脫,不顧面前的荊白玉,就要橫衝直撞。
厲長生瞬間又是一身冷汗,只覺得禍不單行這話果然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