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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雨!小靈雨!」
厲長生還未說完話,荊白玉已然抱著兔子跳起來就跑,將厲長生撇在了一邊,大喊著靈雨的名兒就去了。
厲長生還真是頭一次被無視被撇下,更是哭笑不得,道:「看來這兔子是比我重要的多了?」
荊白玉樂極生悲,沒成想兔子玩偶壞了,趕忙抱著便去找靈雨。
靈雨還當小太子被什麼人給欺負了,那一臉小可憐兒的模樣,著實讓人心疼不已。
靈雨趕忙取了針線,仔細的將小兔子頑偶修補一翻,手腳麻利動作幹練,不多時已然絲毫破綻也無,好端端仿佛從未壞過。
小太子荊白玉一直在旁監工,眼見兔子好了,面上也有了笑容,瞧靈雨的眼神也沒那麼彆扭了,道:「這次……謝謝你。」
靈雨一愣,道:「婢子不敢當,不過是縫縫補補這等子事兒,婢子還是會些的。」
荊白玉抱著兔子頑偶愛惜的很,道:「這可不一樣,這可是大事兒,旁人做不得的,只你一個幫了我的忙。」
靈雨又給他說的愣了,眼瞧著小太子歡歡喜喜跑走,竟是反應不過來。
厲長生走出來,便瞧靈雨一副迷茫模樣,道:「怎麼的?歡喜壞了?」
靈雨晃了晃神,道:「婢子只是沒想到……從小到大以來,旁人都嫌我礙事嫌我多餘,從未有人說過婢子還是有用的。」
「那你,」厲長生伸手拍了拍靈雨的肩膀,道:「便不要叫太子殿下失望了去。」
「是,」靈雨點頭道:「婢子明白。」
孟雲深從太子殿中離開,一路沉默不語眉頭也是緊蹙不展,便這般一路回了陵川王府邸。
荊博文一直在府上轉磨,就守在大門口,跟個門童小廝一般,但凡有些動靜,決計第一個上前查看。
採買的下人回來了一撥又一撥,就是不見進宮去的孟雲深,可急煞了荊博文。
「大王如何在此?」孟雲深一入府門便看到荊博文站在那裡抓耳撓腮。
荊博文一個激靈,咳嗽一聲道:「就……午膳吃多了,隨便活動一下筋骨,你還有意見不成?」
「不敢。」孟雲深道。
荊博文猶豫了一下,上前過來,道:「雲深啊,你臉色不太好看?太子對你幹什麼了?你告訴我,我給你撐腰。」
「大王撐腰?」孟雲深倒是笑了出來,不過笑的意義不明。
荊博文道:「到底幹什麼了啊,你倒是說啊。」
孟雲深並未開口,而是先回了房中。荊博文一副跟屁蟲模樣,追著也入了房內,關上門。
孟雲深這才道:「皇上下了旨意,著我去幫助太子籌備慶功宴。」
「甚麼?!」荊博文瞬間便無法震驚下去,道:「你是我的人,憑什麼去幫太子那黃毛小兒?」
「大王,小心隔牆有耳。」孟雲深皺眉道。
荊博文仿佛未有聽到他說話,自顧自的道:「不行,欺人太甚!我要去找皇上理論理論。」
「大王!」
孟雲深見他轉身欲走,趕緊袍袖一展,伸手將人攔住。
荊博文額頭上青筋亂跳,道:「你攔我做什麼?我要去找皇上,這主辦筵席的事兒,已然被太子搶了去,他還想做什麼?搶了功勞還想使喚我的人!他想得怎麼那麼美呢!好處全讓他占了,忒也不講理!」
荊博文義憤填膺,只覺胸悶的就要炸裂開來。從小到大父皇寵愛,母后也疼愛有加,若不是當年荊博文年紀尚小,也不會與皇位失之交臂。
他這一生順風順水,就算身在陵川,也是十足富足,還從未這般栽過跟頭,一瞬間便似點燃的炮仗,就差炸到九重天上去。
孟雲深扣住荊博文的手腕,將人拉了回來,道:「大王萬不可去。」
「為什麼?莫不是你……」荊博文一愣,瞧著孟雲深不敢置信的道:「莫不是你,真的想去幫那太子?」
孟雲深道:「大王莫要胡思亂想。只是這事兒,大王若是去找皇上理論,皇上恐怕心中不悅。不論如何,太子殿下都是皇上的獨子,皇上哪有不疼不愛之理?大王雖是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但陛下心中多少還是忌憚大王的。如此這節骨眼上,若大王真的忍不下一口氣,恐怕後患無窮。」
「這不是一口氣的事兒!」
荊博文甩開他的手,硬是將門一腳踹開,道:「今兒個誰也攔不住我。」
「哐當」一聲。
房門被大力踹開,竟是半面掉在地上,摔了個稀爛。
有寺人和小廝快速跑來查看情況,差點以為孟先生屋裡進了刺客,著實虛驚一場。
孟雲深見來了許多人,當即道:「愣著做什麼?大王身子不適,快請大王速速回房。」
「孟雲深!你大膽!」荊博文呵斥一聲,道:「你是大王還是孤是大王,你敢軟禁孤?你就不怕孤砍了你的腦袋!」
大傢伙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孟雲深沉默不語,他能感覺到荊博文憤怒的目光,沉默半晌道:「雲深從不怕死,大王也知雲深的膽子向來大得很。」
「你……」荊博文著實差點被他氣死,已然說不出話來,一甩袍袖道:「好你個孟雲深,孤不想再見到你了!」
他說罷了,排開眾人自行回了屋裡。
隔著老遠,就聽「哐當」一聲,乃是荊博文關門之聲,地動天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