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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一併聽聞了小太子荊白玉生病的事兒,雖說並非屬實,但也聽說前些個,小太子的確嘴上長了水泡,太醫說是上火外加勞累,這才生了毒火。

  太后一聽,便叫人往皇上那處去了,說是太后做了主,給小太子沐休幾日,不必去習學,好好的頑一頑歇一歇。

  太后已然發話,皇上也不好說些什麼,便也點頭答應下來。

  荊白玉聽四月一說,頗為高興,道:「那太好了,可以再睡一會兒。」

  荊白玉睡了個回籠覺,等再次醒來,還是未見厲長生人影,也不知去了何初,一大早便沒個影子。

  四月道:「掌事大人去了皇后娘娘那處,一大早便被皇后娘娘叫去了。」

  「原是這樣。」荊白玉點點頭,道:「那我便不等他了,四月你給我更衣,我要往祖母那邊去一趟,若是厲長生回了,叫他往太后那面去尋我就成。」

  「是,太子殿下。」四月手腳麻利的為荊白玉換好衣裳,將人送出殿門。

  這荊白玉要往太后跟前去,除了問安之外,自然是要去感謝太后在皇上面前求情沐休之事。

  那面兒厲長生一大早去了趟皇后宮中,出來之時時辰已然不早。

  才走到一半路途,忽聽前面咋咋呼呼,竟有人在此高聲呼喊。

  「大王!大王!求大王救救我呀!」

  「大膽!你是何人?給孤滾開!」

  「大王!您不識得婢子了嗎?婢子是采蘩呀!太后娘娘親口說了,要婢子去大王那處伏侍的!」

  「什麼?采蘩?」

  采蘩?

  厲長生一聽也有些個納罕,沒成想皇宮如此之大,走在路上還能碰上昔日的「老熟人」。

  說起女官采蘩,那可是太后跟前的紅人,只可惜一切已是舊話,此時提起也無多大用處。

  如今太后跟前誰不知誰不曉,采蘩這兩個字可是禁忌,旁人絕不得提。

  小太子荊白玉往太后那邊去告了個狀,將采蘩惡行曝露於眾,太后一聽著實惱怒,沒成想乖乖巧巧的采蘩,真面目如此惡毒不堪,一怒之下將人貶出殿去,隨便發配了個粗使地方,著她不得被各殿啟用。

  如此一來,最高興的便是女官菀柳,這叫一個落井下石,托人將采蘩發配到整個皇宮最苦最累的地方,讓她專門負責各個宮殿的潲水處理,不過幾日光景,采蘩已然被折磨的無了人形,整個人老了十歲不說,渾身惡臭不可聞,實在嚇人的很。

  采蘩已然承受不住,欲要逃走往太后處去求情。如今乃是在逃跑的半路上,誰料就是這般巧了,竟遇上了皇上的親弟弟,小太子的親叔叔,如今的陵川王荊博文。

  這陵川王荊博文也知太后給他選了個女官做小的,反正無需給什麼名分,權當叫太后高興歡心,荊博文也無拒絕,只管一口答應。

  前些個荊博文還聽人說道,這采蘩女官生得貌美如花天仙下凡,愣是比宮中一干夫人美人還要出眾,哪想今日一見,全不是這回事兒!可把荊博文嚇了個好歹。

  采蘩哭跪在地,攔著陵川王不肯讓人離開,愣是撲上去抱住了陵川王的大腿,道:「大王!婢子求求您了,救救婢子罷!再這般下去,婢子恐怕是要被逼死的!婢子不求名分,只想一心一意的跟著大王您啊!大王,太后早就許諾,讓婢子做大王您的女人,婢子已經是您的了,帶婢子走罷!」

  「大膽,你這個宮女,快快放手!」

  陵川王身邊並著兩個宮女和兩個寺人,趕忙全部上前去拉拽采蘩,合力之下竟是沒能拽動,采蘩仿佛粘在了荊博文身上,牢不可破。

  荊博文感覺一股熏天惡臭,差點把自己弄背過氣兒去。他連忙狠踢兩下,采蘩腹部受痛,這才勉強鬆了手。

  荊博文後退數步,嚇得已然臉色慘白,不知為何,他總是抬著一邊手,擋著右面半張臉,仿佛被扇了個耳刮子,著實不好見人模樣。

  荊博文喊道:「可惡,將孤的衣衫都弄髒了!」

  「大王息怒啊。」旁的宮人連忙道。

  荊博文仍是抬著手擋著臉,遮遮掩掩的,道:「愣著做甚麼?把這臭氣熏天的女人,給孤押起來!狠狠的打!狠狠的打!」

  「是是,敬諾。」宮人們齊聲道。

  采蘩求情無果,反而還要受皮肉之苦,那哀嚎聲便更大了,響徹四周。

  只是旁的宮人路過,見著是陵川王在教訓下人,哪裡敢上前找晦氣,連忙皆是繞道而行,躲得是越遠越好。

  陵川王嫌棄的揮了一下袖子,道:「給孤打她,不許停下,臭的要死,孤先走了!」

  陵川王掩著半張臉面,急匆匆便去了,也不知要往何處。

  厲長生遠遠的觀了一齣好戲,瞧得差不離,便抬步繼續往前而去,恰巧了,他也要經過那一段路。旁的宮人繞道而行,厲長生偏偏便要擦肩而過。

  采蘩被打得哀號不止,抬眼一瞧,又見著了熟人,趕忙大喊道:「厲長生!厲長生!你等等!是我啊,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厲長生聽到聲音,這才停步,做出一臉恍然大悟模樣,道:「這不是女官采蘩?竟是一眼沒認出來。」

  采蘩能聽不出厲長生話音里的奚落之意?卻也顧不得這般多,道:「厲長生,看在以往我對你好的份上,你且幫幫我,叫他們住手,別打了!疼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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