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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是有,但現在已經滅絕了,除非能重新打通天路。」虞玄珠說得很隨意。

  巫王這個聽的人卻很嚴肅,白毛球也是,它嚴肅地站在桌子上。

  「你想打通天路?」巫王問。

  「有何不可?」虞玄珠語氣平常。

  巫王看著他:「算我一份!」

  「准了。」

  「……」巫王還是不習慣別人這麼和她說話。

  「替我做幾件事,然後你可以把姬浮玉帶過來,我會替他治傷。」虞玄珠拋了一個捲軸給巫王。

  不周盯著那個捲軸,怎麼防備心這麼強啊,它還以為能聽到他們口頭商量具體的計劃。

  巫王打開捲軸看了眼,又把它重新卷好,收入袖中。「我這便去辦。」她稍稍猶豫了半秒,道,「那我先告退了,帝君。」

  在審時度勢方面,她一向很厲害,也放得下身段,當初對屠天就是這樣。現在這位看不出深淺、辯不清真假的帝君比屠天更強,也就是說,更值得投資,既然如此,那態度上的尊敬是非常有必要。

  虞玄珠只是微點了下頭,像是就算巫王給他行跪拜大禮,他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動容。這倒是符合一位帝君的身份。

  巫王沒有立即離開,她瞟向桌上的白毛球。

  白毛球則在看虞玄珠。它在想,巫央為什麼要叫虞玄珠帝君?她在寶鏡里看到了什麼?

  虞玄珠道:「這小玩意兒我看得順眼,就留我這吧。」

  「……那,我走了。」巫王「戀戀不捨」地看著白毛球,這是她好不容易抓來的啊!

  白毛球終於接收到了巫王的目光,它急沖沖地跑向巫王,連桌面的邊界都給忘了,差點失足,但虞玄珠把它揪了回來,枯槁的左手像鳥籠一樣困住了它。

  小東西嚇瘋了,拼命掙扎,絨毛像蒲公英一樣亂飛。虞玄珠把手鬆開一些:「它怎麼這麼膽小?」

  「……」

  巫王:它是裝的。她覺得她撒謊是給自己挖了個填不上的坑,但做都做了,現在只能寄希望於白鳥機靈一些,不要拖累她。——她直覺這位帝君不是什麼寬容的主兒。

  巫王走後,虞玄珠找出一個玻璃罐,戳了幾個小洞當透氣孔,把小毛球裝了進去。

  毛球:「……」

  虞玄珠像冥想一般閉上了眼睛,不周看到人氣如濃重的霧氣一般從四面八方匯集過來,包裹住虞玄珠,進入他的身體,轉化成他的力量。

  每一縷人氣都是人命,以虞玄珠吸人氣的這個速度,人類應該正像被收割的稻子一樣成片成片地倒下。

  不周估計,虞玄珠先前和巫王鬥法時消耗了不小的力量,所以他現在得加快吸人氣的速度,以儘快恢復實力。

  這種吸人氣的巫術可真邪門,要不是不周有一雙能「看透本質」的眼睛,他都沒法相信這世上有人鑽研出了這種邪術。還有,要不是他知道巫王不會這種邪術,他會以為是巫王教虞玄珠的。

  而巫王稱虞玄珠為帝君則是另一件邪門的事。

  在不周眼中,現在的虞玄珠從形態上來看就是南海鮫族王子本人,他沒有被什麼古老的魂靈附身,他最大的異常是他現在的狀態不怎麼好,只有半邊身體是新鮮的,另外半邊是脫水的魚乾。

  不過,從能力上來看,虞玄珠現在是和以前不一樣。百年前的南海鮫族王子能力還不錯,但沒有達到能從一位王的靈器中取東西的程度——要做到這點,不僅要靈力強大,還需要精通巫術巫陣,而且不是一般的精通,是看透本質的那種精通。

  不周會變成原形,是因為虞玄珠在解開巫王靈器上的巫陣時,用力過度,驚動不周身上的巫咒,雖然只是短短一剎那,門鎖彈簧被壓了一下便又彈回了原位,但也夠不周的原形跑出來了。

  虞玄珠沒注意到不周的異常,從這點來看,他存在不小的問題,他的意識沒有跟上他的能力,像一個被武林前輩灌輸了內力的新手,空有強大實力,但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還有,虞玄珠像是有薛梅城的記憶,但虞玄珠卻不認識小毛球,這不應該啊,薛梅城是見過毛球的。唯一的解釋就是,虞玄珠現在只有薛梅城的部分記憶。也就是說,他現在的確存在問題,或者說弱點。

  不周又看向床上的禮容,這位都廣野王子現在很虛弱,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因為虞玄珠在替他吊著命——用吸來的人氣中的一部分。

  看著他們倆,不周覺得自己看到天命的部分軌跡。起初是他讓禮容去接近虞玄珠的,「禮容別有用心的示好」換來了「虞玄珠的友誼」,「虞玄珠的友誼」導致「禮容加倍付出」,「禮容的付出」換得了「虞玄珠的人氣回報」,他自己則換來了囚鳥生活。

  不周毛球覺得心累,一屁股坐到玻璃罐底上,背靠著玻璃,把思緒放到能讓自己愉快的事上,例如姜讓。

  現在人界這爛攤子只有姜讓能收拾了,但他應該被都廣野與武神拖住了,還有巫王大概也回靈界了,這女人比都廣野王和武神加起來還能折騰……

  巫王沒有回靈界,她去拜訪夜宴聯盟家族了,第一個拜訪的是江城的薛家,代虞玄珠向他們傳達一個口信:寒梅著花未?

  巫王用的身份當然不是王,而是一個普通的巫族人,她以前沒有直接和薛家打過交道,但她在很多年前就安排了巫族人和夜宴各個家族進行預防性的接觸——萬一以後用得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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