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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十萬年以來,蟲族世世代代一直在平逢山生活,通過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他們建造了十餘座繁華的城池,然後,在今天,全部被地火吞噬了,就像從不曾存在過。

  靈界的滄海桑田有時只發生在一瞬間,快到讓人無法接受事實。

  「最重要的人沒事。」英八無力地安慰道。

  環族長道:「一點預兆都沒有。」

  上天給蟲族人的預示明明是:夙願可期。難道蟲族人的夙願是無家可歸?荒唐!

  如果蟲族也有類似鮫族的血祭禁術,他現在就要逆天改命!

  第94章

  蟲族世代所居的平逢山突然崩塌,這個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向全靈界。

  都廣野王是最早得知這個消息的人之一,臣下向他稟報說有緊急事情時,他還以為是戰報,例如冥軍又攻下了都廣野某個城池。

  沒想到,出事的卻是蟲族。

  他屏退左右,用術法聯絡巫王。

  片刻後,巫王半透明的虛影出現在殿中,她走到離王座最近的座椅旁坐下,望向都廣野王,用目光詢問:你想和我說什麼?

  若是此時出現在此處的是她的真身,她不會這麼直接地和都廣野王的金眸對視,但她現在只是幻影,就沒這個顧慮了。

  「平逢山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巫王直截了當地回復。

  平逢山塌了和她沒關係。如果是夕山消失了,那倒是她乾的,她已經蓄謀很久了。但最後消失的卻是平逢山,說實話,她比誰都意外,感覺像是老天在逗她玩。

  都廣野王道:「不是你讓他們困住白鳥的?蟲族現在算是『亡國』了,但他們人還在,你為自己豎了一個大敵。」

  巫王微微皺眉,都廣野王這是懷疑蟲族都城被毀是她算計好的。

  但是,把蟲族變成敵人對她有什麼好處?

  她從不想與天下為敵,她一直在做的事是:聯合所有力量,孤立敵人,消滅敵人。

  「蟲族這事要怪蟲族人自己,怨不得別人——包括我。我讓他們幫忙困住白鳥,我已經付過報酬了,他們也收了,這是『錢貨兩清』的事,誰也不欠誰。」巫王道。

  「你確定蟲族和你的想法一致?」

  巫族傲然道:「不一致又如何?」

  強者為尊,蟲族就算遷怒於她,也絕不敢報復她。

  「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都廣野王像是乏力般地往後靠到王座上,他的王座是奢華的金色,是用珍稀金屬和寶石打造而成的,和他那雙不時流轉著金光的眼睛很相配。

  巫王心道,你感覺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她和都廣野王很熟,也算是朋友,但她很不喜歡都廣野王現在這幅優柔寡斷的樣子。

  其實都廣野王也曾意氣風發過,在黑龍現世之前,他曾很自信地認為自己是上天眷顧的王者,認為就算鬼族會興起,也超不過都廣野。

  但後來事情的走向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巫王道:「我倒是感覺姜讓現在正處於一種很微妙的境地,我們再加把力,他的王星就會隕落。」

  都廣野王半闔著眼,從金色睫毛後面看了她一眼:「但夕山不還是無事?他還成為了夕山鮫王——或許這裡面有你出的一份力。」

  「他那個鮫王有名無實,是夕山鮫族強求來的,最終如何還未可知。至於夕山無事,那是因為你兒子壞了事。」巫王說的是禮容。她本不想提這事,但既然都廣野王指責她,那就不能怪她反擊了。

  「你可以去問問他是否把我當爹。」

  禮容曾經是都廣野王的兒子,但他們早沒了父子之情——那份血脈被都廣野王祭了神。

  巫王遲疑一下,道:「他去了人界。」

  她有點在意禮容的動向,擔心他會再搞出其它事。

  但都廣野王不想再聽下去,他厭倦地把頭歪向一邊,閉上了眼。

  巫王換了個話題:「武神也去了人界。」

  「你想讓他再去襲擊姜讓?他應該不願再去了。」

  武神自視甚高,而且固執——大概和他曾是鬼王有關,鬼族都極端偏執。他或許願意壓抑本性為形勢作出妥協,但絕不可能次次如此。

  巫王咒罵:「九黎人都是木頭腦袋。」

  不過,其實她倒也沒想讓武神再去偷襲姜讓,因為這次她算不准事情會怎麼發展,就好像她的眼睛被布蒙住了,什麼都看不到,只能模糊地感應到有重大事件在發生——她甚至不確定蟲族的平逢山崩塌算不算重要的事,畢竟蟲族不夠強,這事的影響未必會很大。

  但如果不是此事,那到底正在發生什麼大事?

  巫王道:「我準備去一趟人界。」既然算不准靈界會出什麼狀況,那不如索性離遠一點。

  「人界有事要發生?」都廣野王問。

  「或許。近來人界開始亂了。人界與靈界本是一體,人界亂起來,應該會對靈界產生某種影響。」

  都廣野王道:「神界與靈界也曾是一體。」如果人界能影響靈界,那靈界是不是也能影響神界了?沒人會這麼想。

  巫王卻道:「或許神界被下界影響了,只是我們不知道。」

  靈界和人界之間尚有「密道」相通,神界和下界卻是絕對隔絕的——所謂上天無路,沒人能知道上面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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