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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傘很沉,白色傘骨入手冰涼,黑色傘面細膩光滑,風望北摸了下,感覺不像布料,倒像皮革。

  風望北撐開傘,傘下沒有黑霧溢出,嗯,他不是幽冥之主,無法調用幽冥的力量。

  他收起傘,把它當劍當矛,用它戳刺堅硬如冰的地面,地面似乎晃了晃,但沒有更大動靜,好吧,這傘雖然是寶貝,但他用不了。

  再找其它東西。

  白號角,這個是姜讓用來聯絡部下的,風望北吹了吹,不響,大概是他的使用方法不對,或者這東西離開幽冥後就不能用了。

  又找到了刀、劍等利器,風望北拿著它們對著紅霧劈砍了一陣,好像沒效果。

  雷神骨,這是姜讓從禮容那「搶」來的,這東西好像很厲害,風望北決定試用一下,他舉起雷神骨,調用自己的靈力,一道悶雷劈下來,把他劈成了爆炸頭……大概是他靈力不足,使不動這種厲害的靈器。

  紅霧外面的湖邊,雲集的夕山鮫人安靜地圍在湖邊,他們的手腕上有道血線,血液沿著他們的手指滴落到地上,像有引力般地流入到湖中,湖面上的紅霧越來越濃,還激烈地翻滾著,似沸騰的血水,似膠著的戰場。

  姜讓不知道紅霧內外發生的事情,他雖身在紅霧中,但魂在他處。

  他正在一個戰場般的地方殺敵,腳下是越堆越高的屍體,周圍是源源不斷的敵人,而他體內的靈力越來越少。

  一直在瞎折騰的風望北突然看到姜讓的臉上突然出現一抹紅痕,他伸手去擦,發現那是一道細小的傷口,他的手顫了一下,趕緊去姜讓袖袋中翻出靈液,餵進姜讓嘴中,傷口沒有消失,反而又增加了一道,殷紅血珠從蒼白的皮膚上滲出。

  風望北非常恐慌,攬起姜讓的上半身,瘋狂搖晃他:「姜讓姜讓,你快醒醒!」

  姜讓沒醒。

  風望北束手無策,姜讓說過他能救人,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做,情急之下,淚水從他眼眶中滑落……

  麼州的茶樓上,一個年輕人走上樓,走到巫隱的對面坐下,笑道:「師父,你在等鬼王回來嗎?他不會回來了。」

  巫隱抬眼看向來人:「小竹。你做了什麼?」

  「順應天命而已。」年輕人嘆道,「師父,別叫我乳名了。」

  「巫小竹,我可是你師父。」

  年輕人無奈道:「行行,你叫吧。半月前,我占卜了一次,得到的卜辭是:舊客訪山,黑龍失魂,白鳥垂淚,鮫王得天。」

  巫隱起身,走到面街的廊上,眺望夕山方向。

  小竹跟過去,望著樓下的行人道:「麼州是個好地方,這裡有最好的占卜龜甲。」

  巫隱收回遠眺的視線,看向小竹:「你認為『白鳥垂淚,鮫王得天』是什麼意思?」

  「舊客訪山,黑龍失魂」的意思比較明確,應該是說姜讓回到夕山,然後因為某種緣故丟掉了魂。

  這個「緣故」應該是小竹提前設計好的。

  小竹道:「自然是:黑龍魂飛魄散,白鳥悲傷落淚,鮫王有如天助。」

  巫隱踱步,道:「你怎麼知道『鮫王』指的是南海鮫王?」

  「當然是因為靈界只有這一個鮫王。」

  巫隱走回室內,從袖中取出一片白色骨片,但隨即他又收了起來:「算了,天命機妙,窺得一絲半縷又能如何呢。」

  小竹道:「師父,你跟我說過,我們巫者做的就是逆天之事。」

  想起往事,巫隱刺滿刺青的老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但轉瞬即逝。

  他說:「那時我還不是遊魂,對世事體悟得還不夠。」

  小竹皺眉,道:「那我再卜一次,師父你一起聽聽。」

  巫隱無奈嘆息,但沒有拒絕。

  小竹取出燈爐與骨片,凝神片刻,然後把骨片放到爐火上炙烤,骨頭髮出細碎的崩裂聲,巫隱臉色肅穆地傾聽著,仿佛正在聆聽神語。

  片刻後,骨裂聲消失了。

  小竹問:「師父,怎樣?我沒聽錯吧?」

  巫隱垂目道:「我聽到的是:白鳥還珠,鮫王歸位。」

  小竹臉色大變,「歸位」肯定不是指南海鮫王,他本來就是王,何須再歸。差點成為鮫王,但又沒能成鮫王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姜子夜。

  「姜子夜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能『歸位』?」

  「歸,眾望所歸,天命所歸。」巫隱嘆道,「這就是天命,你每多做一件事,就是在給他遞一塊墊腳石。」

  小竹皺眉,然後搖頭:「不,是我沒能算準,如果是師父你來算,肯定不會出錯。」

  巫隱苦笑:「我也算不准。『白鳥還珠』是什麼意思,我就不懂。還珠還珠,還君明珠……不懂啊。」

  風望北的眼淚落在昏睡中的姜讓身上。

  一顆閃亮的明珠砸入另一個空間中,苦戰中的姜讓被強光晃得眯眼,他的敵人們很忌憚那光,紛紛後退。明珠落下,姜讓伸手接住,這是顆拳頭大小的明珠,亮得像人界的燈泡。

  在明珠的照耀下,地上出現了一個陣法,這是一個古陣,姜讓最近正好學了點巫陣知識,能看出個大概,雖然無法用技巧破解陣法,但他可以使用暴力法。在強大的力量面前,露出破綻的巫陣不堪一擊。

  堅硬的湖面突然碎裂,風望北和姜讓落入血色湖水中。姜讓攬住風望北,帶他潛入湖底,沿著夕江順流而下,離開了夕水鮫族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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