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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風望北氣鼓鼓的:這些刁民……居然敢騙我!

  然後……他選擇了假裝不知道這事……

  「對,我叫薛梅城,我和你爸很熟,我也研究民俗學,跟你爸做過一陣同事。」

  風玄下海經商之前是研究民俗學的,在博物館呆過幾年。

  「你小的時候,我見過你,當時你才這麼高。」男人比了下自己腰的位置。

  風望北看著薛梅城的臉,他對這人沒印象,他猶豫了一下,說:「那我叫你薛哥吧。」

  這人看起來和他爸真不是一個年齡段的,他爸也不顯老,但看上去沒有五十也有四十多,這個人看著至多也就三十幾。

  薛梅城開懷大笑:「行,你看著叫吧。」

  「薛哥,這幅字是真跡?」這人既然是他爸的前同事,估計是有些本事的。

  風玄說是研究民俗學的,但對古董也有一定研究。

  風家現在是人丁凋零,但多年前曾是大家族,家裡有不少好東西,風玄從小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多。

  風望北懷疑他爸下海的資金就來源於古董買賣。他猜測風家在動盪時期用某種辦法把家裡的古董和貴金屬都藏起來了,等時局穩定後,他爸這個倖存者就把那些東西拿出來,並靠著它們東山再起。

  這些事他爸沒跟他說過,大概當爹的在兒子面前都很要面子,他爸假裝自己一直都諸事順遂活得瀟瀟灑灑,但風望北估計,他爸肯定曾受過很多苦,不過既然他爸不想提,那他也就假裝自己並不好奇。

  「很大可能是真跡。」薛梅城沒把話說死,「至少年份上很接近真跡的那個年代。」

  「哦。」風望北心想,既然很可能是真品,那一會兒就試試能不能拍下來,他爸還挺喜歡書法的,還曾逼他練過。

  「是你爸讓你來這的?」薛梅城問。

  「不是。我收到了邀請函,聽說是拍賣會,就過來看看。」

  「所以你爸不知道你在這裡?」

  「對。你認為我來之前應該先徵詢他的同意?」風望北心想,哪至於?他又不是三歲娃娃,什麼事都離不了他爸。

  薛梅城上下打量風望北,像是在掂量他的份量:「你確定你應付得來?」

  「這話怎麼說?」

  薛梅城道:「這個夜宴和你以前參加過的那些宴會性質完全不一樣。」

  「我知道。這是個牛皮吹得很大的拍賣會,號稱『只要你想得到,就能買得到』。」

  薛梅城笑道:「這個你倒是沒說錯,差不多是這樣。不過問題不在吹牛,而在於這是個非法黑市。」

  風望北點頭:「我猜到了一點。」你還真當我什麼都不懂啊。

  薛梅城搖頭:「你還是不明白。我說的黑市的意思是指:這裡什麼事都可能發生。而你連個保鏢都沒帶。」他掃了眼旁邊的吳不曉,這人雖然不瘦弱,但明顯不是保鏢型的。

  「哦。」這下風望北有些明白狀況了,薛梅城是說這地方很危險,存在人身安全隱患。但他不太相信。「什麼都可能發生?」這話說得過了吧。

  「對,什麼都可能發生。今晚你或許能見識到一些你以前沒見識過的東西。未知通常伴隨著危險,不過只要你保持低調,應該不會有問題,再不濟也有我在。」

  風望北聽得雲裡霧裡,但他直覺很強,感覺薛梅城說這些都是好意,便切換到乖巧狀態:「謝謝薛哥,給你添麻煩了。」

  薛梅城笑道:「別客氣,我會給你機會報答我的。」

  風望北故作客氣地道:「那太好了,你千萬別跟我客氣。」

  薛梅城失笑,他抬起手看了下表,道:「不和你說了,我得先去見一個朋友。晚點我再來找你。」

  「好啊,薛哥,你去忙你的吧。」

  薛梅城說要去見朋友並不是託詞,他的確和人有約。他穿過人群,繞過一個個的博物架,最後繞過一扇木雕屏風,終於找到了他要見的人。

  那是個短髮男人,他正坐在矮塌上同自己下棋。

  「禮容。」

  「怎麼?」短髮男人抬眼,他的眼睛和常人不一樣,顏色很淺,像琥珀。他知道薛梅城來了,薛梅城也知道他知道,所以他不明白薛梅城為什麼還要特地叫他。

  「就是想叫一下你。一個人下棋有意思嗎?」薛梅城在禮容對面坐下,衣袖拂過棋盤,弄亂了數顆棋子。

  「別搗亂。」禮容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伸手把錯位的棋子一一復位。

  薛梅城看著他的動作,笑道:「東西我帶來了。」

  禮容這才再次抬頭,定定地看著薛梅城,等著他把東西拿出來。

  薛梅城拉開外套,掏出一根擀麵杖樣的棍狀物遞給禮容。

  禮容神色一肅,謹慎地接過「擀麵杖」,斜托在手上細細打量,像是在觀賞一件精美瓷器。

  這根「擀麵杖」長約一尺半,一頭粗一頭細,不是原木色而是白色的,很光滑,像是上過一層釉。

  禮容看著「擀麵杖」,薛梅城看著禮容。兩人神色肅穆,如履薄冰。

  許久之後,禮容道:「它遺落人界太久了,靈氣已經散了大半,但無妨,回靈界後很快就能補回來。」

  薛梅城放鬆下來,笑道:「所以這是真的雷神骨?」

  這根棍狀骨雕是前不久剛從一個遠古墓室里挖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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