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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如今的萬歲受了太皇太后的轄制,但畢竟是九五至尊的萬歲,母親這番不敬之言若傳入陛下的耳朵里,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郭奕連忙打圓場道:「王妃這話是從何說起?不過是我母親以為崔芙她賭氣才不回家的。既然是家事萬萬莫往國事上引。她若喜歡在弟弟家呆著,便呆得久些是了。」

  那邊慶國公夫人被柳眠棠拿話堵得心裡越發憋悶,聽郭奕這麼說,便氣哼哼道:「她既然不願回來,以後她自己想回來,可就難了。」

  柳眠棠的臉上此時半點笑意都沒了:「久聞慶國公府的夫人為人嚴苛,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以後的事情該怎麼樣,也不是你一家說了算的。你們郭家是世家元勛,可我們崔家也不是布衣白丁,府里的爺們也是為了大燕社稷拼過刀山血雨的。嫁出去的姑娘受了委屈,崔家沒有白白坐視不管的道理,今日你們府上來的似乎沒有個明白人,等哪日來個通透的,再跟我們王爺細說吧。」

  說完也不待蓋氏撂臉子,柳眠棠一揮長袖,帶著丫鬟婆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此時這一場不大不小的衝突,也在宴會間口口相傳,悄悄地傳揚開來。

  雖然慶國公府比淮陽王府似乎更有些根基,但是跟京城圈子的那些富貴王侯又不能比。

  郭家看不起崔家粗鄙,可是他家的行事也實在是透了外省人家的不上檯面。

  尤其是這不跟兒媳婦打招呼就納妾的事情,實在是犯了各府正室們的大忌,所以他們倒是不覺得崔家這麼做有什麼不對。能把懷著身孕的兒媳婦氣回家,慶國公府的夫人還真不是個善茬呢!

  眠棠將蓋家母子懟了一通後,便跟靜安侯夫人告辭回家了。

  靜安侯夫人知道她是雙身子,也沒多留她,只是命人額外盛裝了兩罐子滇南茶園曬的新茶給眠棠道:「你們府上如今有兩個雙身子的,別的濃茶也喝不得,這兩罐子特製的綠茶茶味不會太濃,配著黑枸杞泡水喝正好。」

  眠棠看過那茶罐上的軟泥封印,這家滇南茶莊子的茶葉可不便宜,便笑道:「侯夫人有心了。」

  靜安侯夫人微微一笑道:「我有個遠房的侄兒近幾日要來京,這茶還是他請託了滇南的茶園拜託北上的商船送來,暫放在我府上的,我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

  眠棠聽得一挑細眉:「不知您這位遠房侄兒是哪位?」

  靜安侯夫人微微一笑道:「您應該也聽過他的名字,便是戶部新任的右侍郎李光才。」

  這位李大人是眠棠當初的證婚人,她當然認得,只不過這位李大人貌似很節儉,在西州上任時,連馬車都不肯備下一副,只在驛站里租驢子來騎。

  現在他人還未到京城,怎麼先學氣了京城送禮疏通的風氣,出手這麼大方!

  眠棠回到府上時,就把李光才托人送茶葉的事情說給崔行舟聽。崔行舟接過茶罐看了看,也道:「光才兄這次可是舍了血本了……這茶葉我姐姐愛喝,你留些,剩下的都給她送去吧。」

  眠棠正在拆卸髮釵,聞聽此言,不由得一愣,覺得這話里似乎有話,便轉臉問:「李光才知道姐姐愛喝,才送來的?」

  崔行舟卻沒說話,只懶懶地半躺在軟塌上,翻著書卷漫不經心道:「許是湊巧吧……」

  眠棠有些不信這話,不過她也知趣沒問。崔芙現在是已婚的婦人,肚子裡還懷著個呢,她方才腦子裡閃過的那個念頭太匪夷所思,更不好問出口,便就此打住不提了。

  這次崔家跟郭家算是掰臉了,若是眠棠自己拿主意,其實不會做得這麼決絕。但是崔行舟卻是這個意思,似乎立意不給郭家留情面,更不給姐姐的婚姻留退路。

  當第二日午後,在侍女們在花園裡領著錦兒撲捉蝴蝶時,眠棠便將昨日靜安侯上,郭氏母子的言語學給崔芙聽。

  崔芙這兩天氣色似乎將養得不錯。在弟弟的府宅里,她說話的底氣也足,不必時時刻刻注意自己言語有沒有冒犯了蓋氏,更不必看著自己丈夫繞著個小姑娘轉,別提有多順心了。

  聽了眠棠的話,她悠悠長嘆一口氣道:「不聽你說起,都忘了我那婆婆有多堵心了。以前離得你們遠,我被她欺負得連個避一避的地方都沒有,便是一直忍著,都忘了自己以前在娘家時,說話有多硬氣了。若是只是婆婆頑冥不化,倒也無法,左右也活不過千年,可是如今,郭奕他是把我所有的盼頭都給掐滅了……等我肚子裡的孩子生了,我便讓行舟替我張羅著,跟郭家和離了吧。」

  眠棠一愣,沒想到崔芙竟然這麼快相通了,只小心問:「姐姐不是賭氣之言?」

  崔芙微微一笑:「昨日你外出作客,行舟回來的早,略跟我談了談。郭家能進京,其實走的是太皇太后的門路,他家祖上也是跟太皇太后的宮家有過命的交情。只是娶了我,倒顯得慶國公府立場不清,似乎想要左右逢源了……所以,這也是郭奕升遷之路不能立竿見影的主因。我那婆婆為何要抬貴妾,你真當是為了開枝散葉?這是慶國公府在向太皇太后表明立場呢——他家雖然娶了淮陽王的姐姐,但是心卻在太皇太后這一邊,至於崔家嫁過來的女兒,無足輕重!」

  眠棠聽得一蹙眉,似乎有些明白了,便道:「那姐姐你……」

  崔芙跟弟弟談了一場之後,眉目間的多愁善感似乎消散了許多,淡定說道:「若是沒有了母家父族,什麼夫妻情深,都是放屁扯淡!我雖是婦道人家,但也明白,如今行舟跟綏王暗地裡的較量勢同水火。若是不能全力以赴,說不得眞州被人衝破府門的災禍又要重演。既然他郭家急於站隊,我豈好拖了慶國公府榮華富貴的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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