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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太妃微笑著看了看,轉身對賀三道:「這瓷器著實不錯,我們家也一直用著賀家的瓷器,行舟這幾日就要跟眠棠成禮,可是太趕,許多東西都沒有定齊,也不知你們賀家能不能做出來?」

  賀珍當然知道崔行舟要成禮的事情,畢竟太侯夫人家的瓷器都是用著他家的,單子下來時,她就聽聞淮陽王要娶一位縣主的事情了,當時著實又是失落一場。

  是以太妃開口問她,她突然開口直直問道:「太妃若是著急,何不將訂單挪動些給靈泉鎮的玉燒瓷鋪?她家的瓷器也是值得把玩的精品……」

  賀珍說這話明顯有試探之意,若是太妃聽了準備這話,轉身對柳眠棠說,那你給我準備些。那就是說明太妃知道柳眠棠的商賈身份。

  若是太妃沒有搭腔,就說明太妃並不知柳眠棠乃是商女。也不知這柳眠棠是用了什麼法子,竟然搖身一變成為縣主,當真是個招搖撞市的女騙子……

  柳眠棠心知也是躲不過,深吸一口氣,正待說話時,卻聽到廳堂外有聲音傳來:「既然母親用慣了賀家的,那就一直用吧。他家若是做不出來,耽誤了事情,就白擔了御貢的名頭,以後府里不用他家就是了。」

  眾人閃目一看,原來是淮陽王在鎮南侯的陪同下,舉步來到了廳堂里。

  這兩個男子都是身形高挺之人,華衫玉冠,長袖翩然,甚是養眼出眾。

  賀珍瞥見了久久不曾相見的淮陽王的身影,頓時眼眶一熱,手指尖都在微微顫抖。

  趙泉先走了過去,經過賀珍身邊時,對一旁的管事道:「將人領下去吧,我有話要跟諸位貴客說。」

  這裡是侯府,主人開了口,賀珍自然沒有繼續呆下去的道理。

  她雖然內心滿是被欺騙的憤懣之情,可是也懂得這種場合失態的話,賀家也是大受影響。只趁著自己還能控制自己前,便急急起身跟著管事走了出去。

  崔行舟衝著莫如一使眼色,莫如立刻心領神會,也跟著出去了。

  侯夫人並不知兒子這麼說,是在替柳眠棠解圍,只笑著道:「你有什麼事要與貴客說?」

  趙泉也是方才聽崔行舟說,這個賀三可能要揭了柳眠棠的底兒,這才急急找藉口攆人,他有什么正經事要跟女眷們說?

  現在被母親一問,趙泉便直著眼睛想了想道:「一會諸位女眷們吃魚的時候要注意,千萬莫要被魚刺卡住,我前些日子診了一位小少爺,便是吃魚刺卡的合不攏嘴,那口水都打濕的衣服前襟了……」

  太侯夫人平日裡也是受夠了兒子興致所及的胡言亂語,聽聞他在人前又說話不著調,立刻忍著氣兒道:「你看在座的哪個是你診的小兒,什麼吃魚卡刺,當真是胡說!」

  趙泉看母親動怒了,便坐在母親的座位邊道:「醫者仁心,看了特例,便忍不住要提醒著旁人,我平日裡還提醒母親莫要貪食甜品,免得血氣上涌,害了頭疼的病症呢!您倒不是小兒,可曾聽了我的話?還不是總背著我偷食?」

  這話可是掀了太侯夫人的老底,氣得她差一點要伸手擰兒子的嘴。而其他夫人們也被逗得哈哈哈大笑。

  這位鎮南侯雖然仕途之心不旺,可也少了府宅里許多官老爺的迂腐之氣,當真是個有趣的人!

  眠棠心知趙泉這般賣乖出醜,卻全是為了替她解圍,當下也是感激地看了他幾眼。

  趙泉受到了佳人感激的眼波,只覺得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他先前因為崔行舟背地裡截胡的事情,差一點就跟姓崔的友盡了。不過後來趙泉想到崔行舟還要去東州剿匪,現在匪患鬧得甚烈,他也不是全沒機會。

  所以在崔行舟來找自己時,便照直說了心中的想法,對於好友一直期盼著繼承自己遺孀的想法,崔行舟淡淡表示,侯爺要是有耐性,可以慢慢等。

  於是快要決裂的友誼便暫時得到了修補。

  二人來到庭院時,正好聽見了賀三小姐的話,趙泉便趕在崔行舟之前,替柳眠棠解了圍困。

  就在趙泉與眾位夫人插科打諢之際,崔行舟借著去更衣的功夫,轉身出了庭院。

  那賀珍並沒有出侯府,在外院的柴房裡就被莫如領人給扣下了。

  賀珍一直心心念念著自己與夢中的謫仙再次面對面相逢的情形,沒想到今日竟然成真了。

  只是那謫仙再不是上次那般,英姿煞爽來替她接觸圍困的英雄模樣,而是一臉的煞氣,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問:「敢問小姐方才將話往玉燒瓷鋪上引,是什麼意思?」

  賀珍急切道:「王爺,我……我不過是氣不過……您可知,柳眠棠她……她騙了您……」

  崔行舟對於這個莫名其妙,幾次三番在眠棠面前污衊了他名聲的賀三小姐,也沒有什麼好感,冷冷問:「她騙了我什麼?」

  賀珍哪裡知道柳眠棠是怎麼哄騙崔行舟,一時間又是語塞,她雖然也見過些世面。可是方才被兩個粗壯的侍衛生拉硬拽,一路堵嘴拖入了柴房裡。

  而現在的淮陽王目露騰騰殺氣,看著來意不善。她經常出入這類高門,自然也聽聞了這些表象榮華的朱門之後的一些醃H血腥的事情。

  如今她被押在這裡,被一群虎視眈眈的大漢包圍,心裡自然是害怕起來,終於忍不住哭訴道:「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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