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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崔行舟,卻跟匹久餓的猛虎一般,嗅聞到眠棠身上的馨香,加之回了北街,熟門熟路,一時竟是別處沒有的情致,任誰也攔不住的。只要解一解渴,才能安穩回府。

  眠棠如何能抵得住他?婚前不同住的盟誓,再次被撕扯得沒了樣子。北街的小宅院的院牆都稍顯不隔音了些,真是春意蕩蕩。

  而眞州王府終於可以迎回王爺,實在是件歡喜的大事情。高管事一早得了太妃的吩咐,張燈結彩,迎接著王爺。

  可是偏偏派人打聽到王爺都入了眞州地界了,卻遲遲不見他回來。太妃忍耐不住,便命人再去問問王爺到哪了。

  過了半日,有人回報,說是王爺在靈泉鎮停留了一下,好像還過了一夜,等得吃完了早飯,再過江回府。

  楚廉氏今日帶著女兒來府上等著迎接王爺回來,聽聞了這話,眉頭噙著不滿道:「太妃,你看我可曾騙了你?說行舟那孩子不聲不響地在北街養了外室吧!你先前還不信呢!聽說他出征時,那外室都跟去了,北街宅院一直空落著……這是誰家養的姑娘,這麼勾著爺們兒,哪有纏著他,不讓他來見母親的道理?」

  第77章

  說起來,自從西北戰事開來,這廉楚氏就幾乎長在了淮陽王府里。

  剛開始時,是楚太妃因為兒子貿然解了婚事,讓廉苪蘭的聲譽受損而覺得有所虧欠,不好回絕廉楚氏。可是到了後來,便純粹是圖個身邊有個能說話的人了。

  廉楚氏熟諳楚太妃的脾氣秉性,若是立意討好,定能把握住她的脈絡,來回幾次後,楚太妃倒是對廉楚氏說兒子在靈泉鎮養外室的事情半信半疑。

  等提審了崔行舟的車夫後,那車夫也老實交代,的確是有幾次送王爺去靈泉北街,可是裡面住的是誰,打死他都不知道。只是見過那女子長得靈秀,實在不可多見的美人。

  如此確鑿下來,楚太妃再看向外甥女廉苪蘭時,便滿懷歉意之情——原來早在兒子定親時,便瞞著家裡養了外室。最後還找藉口說表妹跟他不是一條心,只因為廉苪蘭身染惡疾便跟人解了婚事,著實可恨!

  懷著這樣虧欠的心思,楚太妃是立意等崔行舟回來後,讓他收回前言,重新跟廉家締結婚書的。

  而廉楚氏也寬容大度,表示行舟那孩子年輕,一個人在外難免受得那些個狐媚女子的勾引而行差走錯。只要他能被太妃點化,知道自己錯了,那麼廉苪蘭是願意等著崔行舟回來的。

  只是初時西北戰事緊張,時不時總有各種所謂的小道消息傳來,嚇得太妃日夜寢食難安,廉楚氏母女也並不大常來。

  直到後來,西北大捷總算確鑿由驛站傳遍四野,楚太妃才猛然鬆一口氣,而廉楚氏母女也來得勤了起來。

  不過崔行舟總要進京述職才能返回在眞州,楚太妃只能耐著性子等兒子歸來。

  可恨兒子生平就是個不省心的,雖然家書定時傳來,卻只寥寥數語,對於她幾次轉述廉楚氏話里的意思,都是視而不見,只說著自己身子康健,叮囑母親注意一類的寬泛之詞。

  眞州離得京城又遠,消息可不像臨州之間來得那麼暢快,總不見崔行舟回來,便有人又謠傳起他不見容於新帝的話來。

  楚太妃急得又是起了一嘴的水泡。而廉楚氏許是也跟著著急,也病倒了,好些日子沒來王府。

  直到淮陽王快要到眞州的消息傳來,廉楚氏才拖著「病體」又帶女兒上門。

  王府里的太妃再怎麼著急,也得耐著性子等淮陽王自己回來。不然去靈泉鎮北街拎人來回,實在是太傷王爺的體面了。

  不過這股子急切可沒有傳遞到北街的小院子裡。

  這一夜,淮陽王過得且滋潤呢。

  一夜的狂風暴雨摧折嬌花後,嬌花被吹得折了腰,狂風暴雨也懶起床。

  眠棠睡得一覺睜開眼時,屋外已經是陽光普照了。

  眠棠伸手推了推崔行舟,問道;「不是說今日你回王府見太妃嗎?怎麼還不起?」

  崔行舟閉著眼,拉著她的手道:「急什麼,王府在那又不能跑了。我已經命人給母親傳話,晚飯前趕回去就成了……到時候你也隨我一併回去,那些店鋪的帳容空再理。」

  眠棠睜開眼,眼裡的惺忪倒是消減不少,想了想道:「還請王爺先回,太妃並不知我,總得容空讓她老人家有個心理準備。」

  崔行舟也知道眠棠甚是自尊,若是母親驟然知道他定了親,說出什麼不快的話來,她一定會存在心底,於是拉著她的手,親了一下手背道:「那也好,我明日再接回來接你。」

  二人又溫存了些許,崔行舟才戀戀不捨地起身,換衣戴冠後,領著莫如侍衛準備回眞州。

  誰想正出門的功夫,卻在胡同口,跟一位剛下馬的爺走了個頂頭碰。

  這一臉興沖沖的來者,正是鎮南侯趙泉。

  昨日他的小廝來靈泉鎮採買,竟然說看見柳小姐從一輛馬車上探出了頭,好像正趕著去北街的方向。

  趙泉也是半信半疑,想來看看。他上次去向眠棠求親,卻被毫不留情地拒絕。又因為自己說漏了嘴,告知她崔九受傷的事情。第二日眠棠便跑得沒了影子,大約是給崔九送藥去了。

  趙泉以前知道眠棠滿心都是崔行舟,沒想到知道他是騙子後,她還這麼心想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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