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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頭腦,他可比大哥強上不止百倍,可受限於以後大哥繼承家業,處處都比不得大哥。

  以前陸慕沒成家時還好,跟家裡人是一條心。等娶了全氏之後,被老婆的枕頭風這麼一吹,本就心思活絡的他漸漸也生出了別的想法。

  所以當初鏢局架子塌得那麼快,跟陸慕監守自盜,偷偷轉移了些產業大有關係。

  不過他在鏢局的一眾元老里人緣好,那些元老們得了好處也願意替他在老爺子面前兜著。

  可是現在眠棠管了一干人養老錢的帳目,大筆一揮削砍了無數人的費用。這些人不幹了,自然都來找陸慕想法子了。

  陸慕能有什麼法子,總不能自己掏錢貼他們的肥膘吧?

  於是陸慕只能給他們出主意,尋機會去找眠棠鬧一鬧。

  畢竟她一個外姓女孩家,也不好得罪這麼多的叔叔大爺。說不定他們鬧得厲害,老爺子也會出面叫眠棠鬆口呢!

  可是他們商量好了,人家眠棠卻外出久久不歸了。

  這足足憋了甚久,才聽聞柳家姑娘跟著船隊回來的消息。

  以曹家為首的一干元老定好了日子,趁著眠棠外出的功夫去西州的箭場去堵她。畢竟曹爺上回遭了老爺子的罵,知道他護短心疼孫女,也得背著老爺子來施壓。

  眠棠今日來箭場,是為了練一練荒廢了許久的箭術。

  崔行舟送了她一副小弓,因為是特製的,按了足勁兒簧子,就算勁兒小的孩童都能用。

  只是以前眠棠手筋廢得厲害,連舉都舉不動,現在手好些了,便來試一試。

  范虎一干人等,如今被崔行舟乾脆貶下去做眠棠鏢局的夥計了。現在跟在眠棠的身邊,沉默地設靶子,擺弓箭。

  之所以王爺還留著他們,也是跟柳眠棠的狡猾有關。淮陽王看出來眠棠鬼門道太多,若是換了一批不熟悉她的暗衛,恐怕還要著了她的道兒。

  倒不如范虎這群吃盡了苦頭的繼續跟著,相信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吃從眠棠手裡接過的吃食了。

  當然范虎等人降為了夥計,崔行舟又另外派了一批暗衛在暗處保護眠棠。

  這些人臉兒生,也不怕眠棠再施展詭計甩了他們。

  眠棠覺得有些愧對范侍衛,對他們倒是噓寒問暖。可惜范虎他們似乎商量好了。除非必要,不然都不跟柳姑娘說話,以免又著了大姑娘的邪道兒。

  眠棠今兒穿了一身黑色獵裝,寬寬的牛皮腰板將腰肢扎得纖細,顯得胸挺臀翹,頭髮也梳成利落的馬尾在腦後甩成一條弧線。高高的牛皮馬靴子一直到腿肚子,筆直的腿兒看得人移不開眼。

  當一干元老們趕到箭場時,看到了就是眠棠拿著一隻兩巴掌大的小弓對著百米開外的靶子連射的情景。

  那小弓跟玩具似的,簡直就是給女子和小孩子消遣的玩意兒。

  這幫子走南闖北的男人不免輕視地挑了挑嘴角。

  曹爺率先開口喊話了:「柳丫頭,您可真是貴人事忙啊!叫我們這些老傢伙好找!」

  眠棠連看都沒有看他們,只專注地瞄準遠處的大瓮。

  曹爺可不滿她這種不理不睬的態度,惡聲惡氣道:「我今日來可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其他的弟兄們。憑什麼陸家給我們的養老錢,卻被你個毛頭丫頭給截斷了!你今日若是不給出個說話,哪兒都甭想去!」

  結果柳家姑娘沒有搭話,一個黑臉的婆子卻竄了出來,板著臉上下打量著他道:「敢問這位爺,叫我們姑娘丫頭,您是她什麼長輩?」

  曹爺被這突然冒出的婆子唬了一跳,瞪眼道:「我是她外祖父當年的鏢師,想當年老鏢頭一次遇險,若不是因為我……」

  李媽媽一聽,眉毛都倒吊起來了:「既然是陸老太爺手下的鏢師,那就是夥計了!你們這幫子夥計倒是好大的排場,竟敢管老東家的親外孫女叫丫頭!她難道是你們院子裡的丫鬟?一個個滿臉的花白鬍子,竟然沒有半點上下尊卑,且站開些!莫讓身上腐臭的棺材氣熏到我們家小姐!」

  說實在的,這幫子老鏢師仗著自己勞苦功高,別說在眠棠的面前,就是在陸家大爺和二爺面前也是倚老賣老。

  可如今,他們竟然劈頭蓋臉被個老媽子罵,你說氣人不氣人!

  曹爺這才定眼打量眼前的婆子。

  只見這婆子當真是氣度不凡,平板的髮髻梳得一絲不亂,腰杆平直,站立的儀態帶著俾倪眾生的傲慢,看著曹爺時,那眼神跟看見狗屎了一般。

  老婆子年歲雖大,卻細細打扮著,她耳朵上帶的耳和腕子上的鐲子是一整副的,乃是成色上乘的水種玉料。衣服和鞋子看著樸素,可衣料子價值不菲。

  就是他自己家裡的婆娘都沒有這個婆子來得體面整齊。

  一時間,一幫老傢伙叫個老婆子震懾得一時說不出話。

  不過曹爺很快回過神來,瞪眼道:「你一個下人,竟然敢這般跟我說話?」

  李媽媽乃王府豪奴,幾代的積累,家裡兒子都經營著鋪子,若是細論起來,比曹爺的家底都厚實。

  是以看著這等粗野鏢師時,李媽媽舉手投足間都是輕蔑,冷哼一聲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就是你們西州的縣丞李光才來了,我也這般說話。」

  李媽媽這話說得叫曹爺心裡一抖。這個月裡,西州換了縣丞,只是任命狀還沒有遞送到西州,曹爺也是聽離任的縣丞私下吐露口風才知,這新任縣丞叫李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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