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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掙開他的手,可是他卻不肯放,只一用力,就將她扯入了自己懷中。

  當帶著濕漉漉冰涼一片的馨香軟玉入懷,崔行舟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當初兩人分手時,他是絕對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這麼思念這個狠心的姑娘。可是現在摟著她,崔行舟死都不想再鬆手!

  「放開我,我就是來送藥的,王爺既然醒了,便喚人上藥就是了……」

  崔行舟死死摟著她,鼻尖抵住了她猶帶水珠的臉頰,貼著她的耳朵道:「你說是來送藥的,卻放倒了我一片人,我不審審便放了你,豈不昏聵?」

  她的膽子真大,世間還有什麼是她不敢幹的?以前,自己還真是小瞧了她呢!

  眠棠聽他這麼一說,倒不掙扎了,以為他不放心,懷疑自己圖謀不軌。於是老實說道:「我是順著莊園的引水的河渠潛進來的。那河道的鐵網也不結實,一扭就開了,你回頭叫人堵住這漏洞吧……」

  崔行舟聽得一陣怒氣攻心,大聲道:「胡鬧!水那麼涼,你卻潛進來,你的手腳哪能受得了這樣的寒氣?」

  說完,他立刻扯下一旁的小毯子,將她緊緊裹住,然後高聲喚人給她準備乾淨的衣物。

  第64章

  可連喊了幾聲不見來人,崔行舟挑眉問:「你撂倒了多少人?」

  眠棠沒有回答,她總不好直接說一包順風迷煙將整個內庭里的侍衛都撂倒了吧。

  接下來崔行舟一瘸一拐地去屏風處拿自己平日放置換洗的寬袍,讓眠棠先換上。

  眠棠方才是親眼看到他的傷,那猙獰發腫的傷口讓人看得觸目驚心,白骨也隱隱可見。難怪趙泉說他將來會落下殘疾。

  現在她見他一瘸一拐地走,趕緊拉著他的手道:「都傷成那樣,怎麼還亂走?且坐下,我只是想將藥送給你,既然送到,這便走了……」

  說完,她起身要走,卻被崔行者的大掌一把捏住了手腕:「都說了,審完你再走,如若不然,我去西州找你外祖父細說……」

  眠棠氣得一瞪眼:「你敢!」

  兩人以前相處的模式有些深入骨髓,眠棠以前想要吼相公,是不需要斟酌的。

  而現在,在這靜僻的暖閣里,眠棠直到看著崔行舟垂眸望著她,冷冷地問「你說我敢不敢」時,才想起他並非商賈崔九。

  屠戮西北蠻族三千里,平定朝廷心腹大患的淮陽王,有什麼不敢的?

  想到這,眠棠抿了抿嘴,不說話了,只接過了崔行舟遞過來的衣,自行去了暖閣的屏風後悉悉索索地換衣去了。

  崔行舟又走出了暖閣,將手裡的一盞茶潑在倒臥在門口的侍衛臉上。

  潑醒了兩個侍衛後,便跟一臉懵愕的侍衛冷聲道:「去,叫人把其他人弄醒……順便將內河的河道柵欄堵上,多派人守……另外,叫人熬煮一鍋驅寒湯來。」

  吩咐完這些,他轉過身來時,眠棠正穿著他的寬袍,用干巾擦拭著披散的長髮從屏風後走出來。

  原本是隨意寬大的白袍,著上了她的身子,抬手走動間,就透出了幾分玲瓏的曲線,嫵媚之氣頓時浮現出來。

  當然崔行舟略顯久遠的記憶里,對於眠棠的曼妙有著更為細膩爾深刻的體會,一雙眸子緊盯著她時,舊時里的帷幔往事翻湧,喉結便忍不住上下動了動……

  眠棠卻不知自己穿件寬大的袍子,都惹了別人的眼,只跪在暖閣地板上,低著頭,老老實實等著王爺審。

  崔行舟方才的確牽動了腿傷,此時一陣疼痛翻湧,一時壓住了旖旎想法,又臥躺回了軟塌上,對她道:「這裡是沒有椅子嗎?跪在地上裝什麼樣子?若真是個恭順的,我那些侍衛也不用全躺在地上了。」

  眠棠抿了抿嘴道:「我聽趙侯爺都說了,您將靈藥全給了我,自己的腿傷卻沒有著落。這樣的恩典,眠棠承不住,便將藥盡給您送回來了。還請王爺莫要拿自己的金身當兒戲。」

  崔行舟也猜到是趙泉嘴不嚴,給眠棠泄了底兒,還是忍不住皺眉道:「難怪是一直擔著閒職業,果真是個不經大事兒的……」

  方才他看了看罐子,藥量剩了那麼多,可見眠棠這幾日都沒有用,卻全留著給自己,生氣擔心她的傷時,這心裡不由得一暖。

  說實在的,眠棠當初走得那麼決然,真是傷透了崔行舟的心。

  他自問雖然矇騙了她,可是後來對她的情有哪一份是假?可她說走就走,毫無斡旋的餘地。

  但是現在,看著她千里送藥,又礙著臉面,彆扭鬼祟地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崔行舟仿佛再次看到了那個一路從靈泉鎮追攆過來,說要生死不離,一定帶他回家的小娘子。

  往昔的美好浮上心頭,就算腿疼也能忍了。

  想到這,他聲音一柔,說道:「不必擔心我的腿傷,雖然看著嚇人些,日後尋些法子也能醫好,你先顧著自己,你的手腳好了才是正經。」

  崔行舟沒有說來的是:他的腿傷乃是自己故意為之。

  當初太后有意招他為婿的消息早早傳入了他的耳中。崔行舟聽聞那公主飛揚跋扈,乃吳太后從小嬌生慣養的金枝玉葉。

  崔行舟自問非好脾氣之人,更不想自己的寢室內,沖個女人俯首稱臣,處處小意恭維。所以這位嬌娥,他消受不起!

  可是如今他並非身處廟堂,朝中總有人進他的讒言,強硬拒絕並非上策,少不得自己要吃些苦頭,委婉些打消了太后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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