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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眠棠拉進屋子裡,只見有兩個蠻族婆子在炕上領著小核桃玩。

  那小核桃看見柳眠棠進來,便定住不動,瞪大眼睛看著這個髒兮兮的放羊小叔叔。

  害得眠棠想抱抱自己的乾兒子,都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將小娃娃熏得翻跟頭。

  林娘子衝著那兩個老婦人吩咐:「去,給這位貴客燒洗澡水,還有各色的馬食精吃食也都備上。」

  那兩位婆子立刻領命退下。林娘子也不嫌棄眠棠,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坐在炕上道:「時間過得真快,你我算算已經以後數月不見。若不是今日我上街,又聽到我的僕人說昨天在你那買藥的事情,順便望了一眼,差一點就要跟你插肩而過呢!」

  眠棠打量著林娘子道:「可是你身子不周正?」

  林娘子搖了搖頭,指著正往眠棠身上爬的小娃娃道:「是我的兒子,這幾日高燒不退,可愁壞了我,便帶著他領著人一路來三關尋醫。可是沒想到三關被封鎖多日,也無處買藥。我正準備派人突破封鎖去尋買藥草,結果你就來了。而且你開的方子甚好,我兒子一副藥汁下去,就退了高燒,你看他現在,又有氣力淘氣了!」

  可不是,小核桃在正低頭用小指頭蹭著眠棠的手背呢,乾媽那裡有些髒,小核桃很認真地要蹭乾淨,鬧得眠棠有些哭笑不得。

  接下來,林娘子說了自己與眠棠離別後的事情了。

  原來當初范虎將她送到地方安置了不久。林娘子父親的心腹部下就找尋到了她。她的父親,乃是部落的首領。

  雖然她父親不在,可是餘威尚存。他們部落遭逢了不幸,被外人打壓,急需有人振臂一呼,重振部族昔日的輝煌。

  而林思月作為他們部落的新首領承載了他們所有的希望,也讓原本鬆散了的族人更有凝聚力了。

  林娘子說得含糊,並沒有說出他們部落的名字,柳眠棠也不由太細問。畢竟那是蠻族內部的事情,她一個賣藥的就不要太細打聽了。

  只不過林娘子卻好奇,身為軍眷的她如今為何這般。眠棠不想跟蠻族暴露西北主帥的身份,只簡單地說跟那個崔九過不到一處,已經一拍兩散,不再在一起過日子了。

  若是換成別的娘子,大約是要細細問問緣由的。不過在林思月看來,拋棄個把男人是太正常不過的了。

  她只點頭道:「若不是生養孩子須得男人,其實他們也沒有什麼大用處。我當初也是為了躲避部族的災禍,才跟了那個關內商人,其實他家不趕我,我和我的孩子也呆不長……不過崔軍爺的模樣長得好,你跟他過不下去,倒也不算吃虧,以後再找個更好的就是了。」

  眠棠聽得呵呵笑,覺得原來自己的驚世駭俗的想法在蠻族女子眼裡看來,再正常不過了。想來她當初看上那位胡家二少爺,也是看中了皮相,借著他生養個兒子了!畢竟蠻族的習俗是不分孫子與外孫的。

  林思月生下的兒子,就是他們部落的小王子了。

  於是接下來,眠棠在林思月這裡痛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林思月還拿出自己的乾淨裡衣讓眠棠換上。

  小核桃在乾娘洗香香了之後,變得更加黏膩,看著乾娘美艷的面龐不好意思的地笑,還非要在乾娘的臉上印上口水濕噠噠的親親。

  不過眠棠酒足飯飽,還跟劉叔他們打包要離開時,還是在灶台里摸了一把鍋灰塗抹在了細嫩的臉上。

  劉叔他們賣完了貨,在車馬店裡休息呢。看見眠棠拎提食盒子來,一個個吃得也是狼吞虎咽。

  有了手頭闊綽之人捧場,眠棠的藥材很快就賣得見了底,有沒買到的,直詢問他們下次什麼時候再來。

  不過眠棠進的布料賣得不好。來詢問的多是要買散碎的布頭回去縫補。如今戰亂未止,三關的百姓方從蠻兵的鐵蹄下喘息過來,顧不得美呢。

  眠棠心裡暗暗記下,拉下了單子,盤算了下次要進的貨物後,便問詢了當地最大的牧場在何處。

  然後拉了那車布料去,跟牧場主好一頓胡侃,最後那牧場主同意用五張羊皮子換了那一車精美的布料。

  待回程的路上,眠棠坐在空蕩蕩的馬車裡將羊皮子裁剪了一番,劉叔幫著她用錐子戳孔,再用粗線縫製。做了個簡單肥大的羊皮襖褂子,還給劉叔他們做了羊皮護耳的帽子。

  如今已經上秋,西北比別的地方冷得更快些。到了夜裡,猶如寒冬。

  她走時,除了留下了房屋地契外,連天價里襯的貂皮大氅也一併留下了。

  保存了錚錚傲骨的同時,眠棠也凍得夠嗆,尤其是趕路時郊野夜風裡,她對那件貂皮大氅的思念,簡直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於是這一路來,她都是穿著劉叔的一件半舊的皮襖子湊合。

  現在有了自己縫的羊皮襖,她就將皮襖子還給劉叔了。羊皮襖子做得很肥大,裡面可以套厚厚的棉襖,腰間紮上一條粗麻繩子就密密實實,不怕冷風吹襲了。

  眠棠到底是愛美的小姑娘,穿了新衣依照往常的慣例,站在車板上問人好不好看。

  劉叔將自己的羊皮瓜帽正了正,看看她有些污黑的小臉,甚是臃腫的打扮,很中肯地道:「像個放羊的……」

  眼看著眠棠垮了臉兒,劉叔又趕緊亡羊補牢道:「但是看著暖和!」

  眠棠略顯滿意地點頭,畢竟這件新衣還是讓別人的眼睛覺得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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