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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太后眯了眯眼睛,她膝下一兒一女,女兒舞華公主如今十五歲,正是要挑選駙馬的時候。

  不過萬歲爺的姐夫可不是人人都能當得,她唯有這一女,自然要挑揀個像樣的。

  淮陽王如今擱在以前,不過是個地方藩王,哪裡配得為駙馬?可如今,他已經是兵強馬壯,加上平定西北,功勳顯著,一時倒不好削藩拿捏了。

  不然的話,豈不是要被天下百姓唾罵秦檜賣國之流?既然一時不能強硬打壓,倒不如懷柔收復。

  崔行舟在少年時,倒是在京城面見過先帝。她那時為貴妃,在宮宴上也看到了他幾回,倒是個翩翩美少年。如今他已經成年,想來樣子也不會差……若匹配舞華,不知女兒可願意?

  不過石義寬之言,的確是個良方。崔行舟乃是一頭猛虎,若是套牢脖頸,為她所用,那大燕天下何愁無不平之處?

  吳太后又吸了一口煙,沒再說話,揮了揮手,便叫眾人下去了。

  石義寬從宮裡出來時,本打算回官署,可是走到一半,就有人突然朝著他的轎子裡扔字條。

  石義寬皺眉展看了看,原想不理,可是又想了想,便吩咐人調頭去了京城裡一處僻靜的茶樓。

  當他帶著小廝來到茶樓前時,一早有恭候的小廝領著石將軍繞著蜿蜒的走廊,轉到了茶樓的後面。

  那裡乃是一處靜僻的小院子,庭院裡乃是前朝沙石枯山水的布局,很是雅致。

  石義寬掀開竹簾入了一處屋室後,畢恭畢敬地向端坐在茶桌旁的一人施禮道:「末將來遲,叫綏王久等了。」

  綏王守孝期滿,新近終於可以返還俗世,盤發剃鬚,恢復些俊朗之色,倒是不在意地揮了揮袖子,叫石義寬過來坐,又順便給他倒了杯水:「怎麼樣?老太婆說了什麼?」

  石義寬也沒多客套,徑直坐下道:「就照綏王您的意思,跟她略提了提,看樣子她是心動了。只是這樣一類,豈不是給那姓崔的提臉了,他現在如此為難王爺您,敲詐勒索,跟山匪一般,一遭他成了駙馬……不就更有恃無恐了?……」

  綏王聽了噗嗤一笑:「石將軍,你當人人都如你那位女婿那般,待女子親和,溫柔體貼?那崔行舟的狗脾氣你不知道?老妖婆的女兒被寵慣成什麼樣子了?真嫁過去,有熱鬧可瞧嘍,你看淮陽王會不會對太后感恩戴德?」

  石義寬折服得一豎大拇指:「還是王爺高明,殺人見血不見刀啊!不過……那西北鐵礦的事兒,就這麼了結了?」

  綏王將茶杯一飲而盡,眼睛狠狠眯起來道:「該死的,也死得差不多了,崔行舟得了好處,也沒必要掀我的底細。不過,我若不回敬他些,豈不是太看不起他了?」

  石義寬給綏王倒茶道:「王爺您是有鴻鵠之志之人,像崔行舟那類貨色,不過是牛蠅擾人罷了,不必太過放在心上。」

  綏王頗為玩味地看著石義寬道:「這嘴甜的,當真抵得過千軍萬馬。我看那崔行舟在前線留著血汗,都比不得你石將軍在京城裡逢迎來得吃香……如今你攀附上了太后,大約也是不將我這個舊主放在心上了……現如今我見你一面,都有些費功夫呢……」

  石義寬連忙道:「綏王您多心了,我怎麼會如此忘恩負義,忘記綏王的提攜之恩呢?」

  綏王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道:「石將軍如今跟我綁在一條船上,我當然不擔心將軍反水……畢竟您將來可能是國丈大人,我還需得你提攜呢?」

  石義寬心裡一翻,警惕地望向綏王,遲疑道:「綏王……您喝的是茶,又不是酒,此話……怎麼能亂說?」

  綏王故意吃驚,瞪大眼睛對石義寬道:「怎麼?你那個女婿沒有告訴你真話,說出他的真實身份?」

  石義寬驚疑不定,遲疑道:「他該是什麼身份?」

  綏王好心揮了揮手,讓他附耳過來,低低說了一會。

  石義寬的眼睛慢慢瞪得老大,上下牙都開始打顫了,只顫抖道:「您……你老早便知道他的身份?那怎麼還讓我嫁女兒給他?」

  綏王的笑臉漸退,冷冷瞪眼道::「這麼好的事情,我自然是要留給自己人了。怎麼?石將軍不認為這是好事情嗎?富貴險中求,你看吳家外戚如今是何等風光,若是你的女婿一遭成事,就輪到你們石家風光了!」

  石義寬的眼睛都快要爆出血絲了。不過他也是宦海浮沉的老油條,這樣的大風浪,也一下子拍不死他。

  當情緒漸漸平穩了,石義寬心裡明白,綏王能將他舉到如今的位置,那麼必然也要跟他的脖子上套上勒繩。

  當初他隱在暗處,讓自己安排招安一事,原來也是暗中給自己設了圈套。

  不過有一點,綏王說得沒錯:「富貴險中求!子瑜的身份竟然是……對於他石義寬來說,端看是怎麼利用了……」

  這段日子來,他的確是怠慢綏王,也難怪綏王在自己春風得意時,迎頭給自己一個晴天霹靂。

  所以石義寬跪著退了幾步,畢恭畢敬地對綏王道:「小的乃是綏王一手栽培,便是王爺您的異姓家奴,什麼榮華富貴,不都是王爺您賞賜的?」

  綏王笑了笑,覺得自己當初真是慧眼明珠,尋了這麼一位可曲可伸的人才。

  小人多無義,只怕這位石將軍將來的主子也不止一個。不過,現在狗韁繩在他的手裡,料想石義寬也不敢有背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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