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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崔行舟並沒有申斥她的失言,而是低頭,薄唇勾起道:「不要緊……到時候,自然有法子將你『洗』乾淨……」

  不知道為何,眠棠總覺得他笑得不真,眼睛裡還噙著說不出的寒氣。她不喜歡他這麼看她,便伸手向夫君的俊臉上撣水珠子。

  崔行舟緩了眼底的寒意,抓住了她調皮的縴手,將她拉拽進懷裡,要拿鼻尖上的水珠子蹭她的臉。逗得眠棠面頰緋紅,咯咯直笑。

  李媽媽正端著兩盅燉煮好的枸杞紅棗甜水湯進來,正看見王爺跟柳娘子嬉鬧的一幕。

  老媽媽的手腕一抖,差點將甜水扣在鞋面子上。

  崔行舟見李媽媽進來,倒是緩了笑意,拉著眠棠坐在桌子旁喝甜水。

  只是在李媽媽端著托盤要出去的時候,淡淡吩咐了一句:「以後我回來時,沒有吩咐就不要進來……」

  在李媽媽的心裡,這北宅並非王府內院。

  規矩,她都懂!

  可是只有進入王府內院,男主子跟妻妾私下相處時,她們這些奴婢才會刻意迴避,不去打擾。

  而這北街的宅院,不過是個變相的牢房而已,沒想到居然也得行了王府內院寢房裡的規矩……

  李媽媽退出去後,老臉已經說不出是什麼顏色了。王爺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利用完柳娘子,還要真收了她不成?

  想到王府里那位廉小姐的娘,李媽媽搖了搖頭。王府里上一輩妾室的勾心鬥角看得太多,她都心累。

  就算是廉小姐能容得下柳娘子,只怕那位尖酸刻薄的廉夫人也不能容,一定是要攛掇著未來的王妃整治柳娘子的。

  到時候,名節受過污損,又無可靠夫家幫襯的柳娘子可怎麼過活啊!

  要知道王府里男子的愛寵,也非一生一世的啊!

  李媽媽此時,真真切切地擔憂著柳娘子的將來,卻看不到一絲見亮的地方。

  那屋子裡依舊傳來無憂歡快的嬉笑聲,不一會就沒了動靜,也不知倆人在鬧著什麼……

  不出崔行舟所料,綏王去見的正是他的侄孫劉淯。

  在仰山下的行舟中,劉淯登上了一艘湖中的遊船。

  劉霈一早熱好了醇酒,等候太子遺孤的到來。

  雖然他是爺爺輩分的,可是論起年齡來說更像劉淯的小叔才對。

  劉淯捨棄皇姓多年,驟然見到皇室中的長輩,一時卻不知叫什麼才好。

  幸而劉霈很平易近人,似乎看出了子瑜的為難,只笑了笑道:「既然你現在還沒認祖歸宗,也不必拘泥於世俗稱呼,叫本王封號即可。」

  子瑜拱手道:「那么子瑜便孟浪無禮,只稱您為綏王了。」

  說完,劉霈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只讓劉淯坐下,替他倒了一杯溫酒,無限悵惘道:「最後一次見你,還是個孩子,一轉眼的功夫,竟然有這麼大了,太子泉下有知,當時欣慰,也不枉我當年救你一場……」

  提到這裡,子瑜的眼圈也微微見紅,不過他這麼年經歷的大悲太多,倒是不願在人前落淚了。只再謝過綏王當年的相救之恩。

  當年他毒發,雖然被親信拿了街上乞討,相貌肖似的孩兒來頂替了他和弟弟,將他們救出了東宮,但那鴆酒的毒性太霸道。若無良醫也要一命嗚呼。

  幸好孫將軍與那綏王有些私交,當時還是少年的綏王也是膽大,竟然尋了位御醫配出良方救下了他。

  這樣的恩情,子瑜是感念在心的,所以當初眠棠說些綏王居心不良的話時,他還不輕不重的申斥了眠棠一番……

  可綏王來此並不是攀附親情的,所以長話短說只單刀直入問他接下來的打算。

  子瑜自然提起了與石總兵聯姻的事情。劉霈覺得這是一段良緣,感慨說子瑜也該結婚生子了。無論將來大事是否能成,太子一脈香火絕對不能斷。

  待得他與石小姐成婚之日,他綏王府也會出禮相賀。

  接下來,綏王分析了如今朝中形式,如今貴為太妃的熹妃的娘家吳家飛揚跋扈,外戚把持朝政,很不得人心。如今朝里的老臣還在,尚且記得前太子的賢德。

  他朝中的心腹已經替劉淯鋪好了路,只待招安之後,他入京領取官職,到時候再圖謀時機,舉兵宮變,剷除奸妃一黨。

  劉淯平靜地聽著皇爺爺畫下的大餅,淡淡道:「圖謀大業尚且還遠,在下若能手刃仇敵,為父王幼弟報仇雪恨,便心愿已足,至於治國才略,某自知鄙薄,實在不堪大用,還需的綏王撥亂反正,挽救大燕山河……」

  當劉淯辭別綏王,下船而去的時候,也許是因為寒氣襲人,咳嗽不斷,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

  當他上了馬車後,秦先生小聲道:「綏王雖然為公子血親,可是公子不能不防啊!」

  劉淯點了點頭,山上的貪污案起後,他一下子清明了不少。

  他有些太看重舊情,總是感念當初東宮相救之恩,而不願將這些舊部想得太壞。

  可事實上,人心會變的,他的這些舊部,其實人人都有一副自己的算盤。

  眠棠的出走,讓劉淯看清了不少世事。

  這個綏王是個什麼東西,眠棠一早就給他分析過了,更是極力反對孫將軍與綏王聯手的意見。

  只是依著眠棠的想法,實在是太過保守,血海深仇何日能報?

  其實他也知道,眠棠雖然聰慧卻並無太大的野心,若不是為了他,她當初也許都不會在仰山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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