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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失憶了也好,記不得在賊窩裡遭遇的腌臢事情,待得此間事了,他便賞她些銀子,是要改嫁,還是要入廟庵,自隨了她去吧……

  想到這,酒意再次湧來。崔行舟閉合了眼睛,竟然一股腦地睡過去了。

  他倒不擔心這女子行刺,若是她真想,先前有無數次機會了,而且就像趙泉所言,一個女流之輩,從賊窩裡逃出來,感激他都來不及,何苦助紂為虐,要替賊子做飛蛾撲火之事呢?

  待得第二日,晨曦微亮時,崔行舟睜開眼,看著窩在自己懷裡睡得香甜的眠棠,心內愈加篤定了她的溫良。

  但若不是醉酒,他還真不會跟這女子再同榻而臥一宿。

  雖則她的名節已經受損,但是以後總要託付個人的,若是這屋宅里的事情傳揚出去,她的改嫁之路必定要艱辛些。不過要是遠嫁到別處,倒也無礙……

  崔行舟向來是個自律慣了的人,像昨夜那般乘興出門的事情,少之又少。

  每日晨起時,他總是要打一套拳腳舒活筋骨,多年來,除非事忙,極少有中斷的時候。

  今日起得早,他自然要在院子裡打上一套。

  因著不是練武的場子,崔行舟只選了套短拳演練了一番,高昂的個子,不凡的氣宇,加之拳拳生風的威猛,很有看頭。

  當眠棠醒來,不見官人在枕旁時,自然下地踩著便鞋朝窗欞外望去。

  隔著半開的窗子,她正看見崔九揮拳收勢,身穿薄衣,熱汗淋漓的樣子。

  透著打濕的薄衫,可以看出官人雖然很瘦,但肌肉糾結,身材可不是白斬雞似的書生呢!

  她向來愛武甚於愛文。原本自己就很喜歡練習拳腳,可是如今手腳似乎都因為受傷而使不上氣力,就此早絕了念想。

  可沒有想到夫君竟然也喜好拳腳,看樣子打得還不錯,真是叫柳眠棠看著心癢。

  夫君出了一身熱汗,新買的浴桶也終於可以派上用場了。李媽媽熟諳主子的習慣,不用眠棠吩咐,老早就備了熱水,在浴桶里調勻水溫,還撒了不知哪裡來的香露。

  崔行舟這邊練完了拳腳,就可以從容溫泡了。

  眠棠起來洗漱的時候,將長辮子打散開來,攏到肩旁慢慢梳理。睡了一宿,那原本黑瀑似的長髮因著攏辮子而變得波浪迷離,略帶了西域舞娘的風情,顯得梳頭的玉臂更加纖美,一把細腰也在長發見若隱若現,帶了些撩人的意味。

  崔行舟一邊拭汗一邊走進來時,有意無意地看了幾眼正在梳理雲鬢的柳娘子。

  柳眠棠覺得自己手腳太笨,沒了李媽媽幫忙,頭髮都梳攏不好。她便歪著頭,衝著官人不好意地笑。殷紅的嘴唇不點而紅,襯得一排貝齒,如珍珠一般……

  四目相對時,崔行舟扭頭不再看,然後入了內屋一旁的小間,在李媽媽的服侍下溫泡漱洗。

  柳眠棠見他進去了,心裡長舒了一口氣。

  真怕夫君喚她進去服侍,方才看他打拳時,便已經臉紅心跳得厲害,若是要近身服侍洗浴……想想都覺得臉燙得能烙蛋!

  趁著主子泡浴,李媽媽又手腳麻利地準備好飯食。

  早飯講究少而精緻,李媽媽備下的幾碟子小菜都是擺盤精美。

  除了一小碗滷蛋燒肉外,還有臘肉炒的扁豆角,蝦泥蒸的蛋羹,更少不了北街崔家鎮宅至寶——蘿蔔乾,配上濃稠的米粥,倒也能下咽。

  等到二人對坐,一起食用早飯時,柳眠棠提起了家裡店鋪開張的事宜,崔行舟一邊飲粥一邊漫不經心地道:「這類事情,你全做主就好,我近日要與新拜的師父鑽研棋道,恐怕難以兼顧著這些。」

  這種為了下棋不顧家裡生意的說辭,但凡從旁人口裡說出,都是個不顧正業的紈絝子弟,不被老婆罵個狗血噴頭才怪!

  可是此時坐在眠棠面前的是個溫雅而英俊逼人的青年,看著他那雙溫良而深邃的眼兒,這類不理人間俗務的話頓時變得合情合理。

  眠棠也覺得讓夫君這種清淡之人去梳理錢財阿堵之物,有些太為難他了。

  更何況他將京城裡那麼多家店鋪敗光,足見是個不通商賈之道的。既然如此,何必為難夫君?

  反正她也閒來無事,只將這些瑣碎的事物攬過來,待得梳理明白,再交給夫君經營就是了。

  夫妻本是一體同心,哪裡能分得太清你我?想著夫君是之前如何照拂病重的自己,那等子不離不棄的真意,足以讓眠棠感念。

  所以聽崔九這麼一說,眠棠立刻應下:「既然如此,那開張的事宜儘管交給我好了。不知夫君在此地有何親友,到時候也要發帖子讓他們過來捧場也好。」

  崔行舟並未將眠棠的話放在心上。他出來一夜,荒唐得也差不多了,也該趕著回去給母親請安了。

  昨夜是整宿的堂會,愛聽戲的母親一定熬夜了,大概起得要晚,他吃過早飯回去應該正好。

  所以他幾口吃完了飯後,一邊飲茶漱口一邊道:「並無什麼親友,你也省了囉嗦,只管備下幾串炮竹,鳴聲以示開張就好。」

  以後柳眠棠要執掌生意,正可接觸到更多的人。那反賊若有心迎回自己的夫人,倒是有了不少前來接頭的機會。

  所以對柳眠棠要打理店鋪,崔行舟樂見其成。

  可眠棠卻很看重這事,想了想道:「那趙神醫是一定要來的,不知他家裡有何人,若是有孩子,少不得要給備些蜜芽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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