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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長清這天查了帳後,知道那塊花了五十五兩銀子拍下的石頭,隔置了一年後,竟轉眼賣了幾千兩,也是有些驚訝,雖然陳掌柜說這都是東家的功勞,但徐長清卻心中明鏡。

  這玻璃種能流行開來,很大的原因是京城人玩玉的風氣濃郁,然而常玩的玉只有幾種和幾色,早已不能滿足人們愛美的需求,所以出現一個新奇的不帶色的玻璃種玉件的人,便會覺得驚訝,才會發現原來沒有顏色的透明翡翠居然也能這麼美,關於他抬了無色玻璃種翡翠身價的說法,也不是,其實這只是必然趨勢,總會有這麼一天,有這麼一個人戴,就算不是自己,也會是其它人。

  說到功勞,玉石雖是自己買回來的,但是切石,出花樣,雕玉,制盒,售賣的,可都是自己店裡夥計的用心做的,他們若不用心,玉也不會賣的這麼火,往大了說,沒有他們一點一滴的心思,這玉店也不可能有現在這樣的名氣。

  當天中午,徐長清便讓人在祥和酒樓訂了幾十樣名貴的酒菜,光是肉就有驢肉燉白菜、羊肉絲燜跑、炸熏肘花小肚、滷煮豆腐、五香乾、烹白肉,飯間點心是七巧點心和花開富貴,還有吉祥果和卷煎餅等等,全是詳和酒樓的招牌菜,非有錢人不能吃到。

  付了銀兩做好後讓他們送到店裡來,然後讓自己家的夥計在院子裡擺三張桌子。

  來送菜的祥和酒樓夥計進後院擺菜時,目光都是極為羨慕的,這玉店的玉器,工好色美的名頭他們知道的,但沒想到,東家為人也是這麼好,為人溫雅對下人也極是大方,他們在酒樓做了這麼久的工,見多了三人一夥,兩人一桌大吃大喝的貴人子弟,但真的沒有見過有給下人買酒菜的東家,別說是酒樓里沒有,試問整個京城,恐怕也沒幾個東家會捨得銀兩給下人訂這麼好的吃食。

  也難怪這大宛美玉三年來風頭獨顯,有了這麼好東家,那就是下人的福氣,換成是他們,他們也會心甘情願為東家做事,回報東家。

  幾個夥計邊擺菜邊羨慕,眼光也偷偷打量起院子來,到處都收拾的乾乾淨淨,別說是人住的地方,就是做活的房子也堪比大戶人家的建築,根本不是那些石場下人住的含酸草屋可比,院子裡忙裡忙外的大概有十來個人,個個穿著上街有名的劉裁縫訂製的薄棉新衣,即吸汗又舒服,而且都笑容滿面的。

  有兩個玉店的夥計見徐長清邊上看著菜色,怕油星濺到他身上,也不多話,轉身便去前廳取來玉席給徐長清,讓他坐得遠些,馮滿還取來他前幾日特意給徐長清做的一隻大的草簾傘,放到徐長清邊上可以遮擋乘涼,虎子則抽空去廚房拿來涼茶和幾塊點心送到他旁邊桌上,讓他沒事掂掂,徐長清都一一微笑接過倒謝。

  德子愛酒,徐長清買來的酒是過十年的麯酒,味道極為香郁濃烈,幾乎就是按他口味買的,往每人碗裡倒酒時一時嘴饞竟是偷喝了兩口,喝完吧唧吧唧嘴滿臉享受樣兒,而馮滿最是愛魚,那一大盤香蘇炸魚是徐長清專門為他訂做的,他忍不住偷拿了一小根到嘴裡,吃得津津有味,而虎子就更誇張了,這菜還沒擺全乎,自己一人就吃著滿嘴流油,嘴角還掛著點心上的黑芝麻。

  那幾個祥和酒樓的夥計在一邊看得有些目瞪口呆,這玉店的下人哪裡有個下人樣?幹這些事兒可都是在東家眼皮子底下,不過,這舉動顯然不是一回兩回能養成的,否則怎麼敢做出這麼無理的舉動,再看東家,果然是平日裡被慣出來的,見到了半點不呵斥,甚至可以說是默許。

  徐長清哪知道這幾個外來夥計的心思,這幾桌菜本來就是給大夥訂的,他們想吃就吃,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敞開了肚皮,怎麼吃都無所謂,若是真覺得偷吃的香,那就偷著吃,既然花錢買給他們,就是他們的獎勵,如何折騰他自然不管,只要不為食兒打起來就行。

  祥和酒樓的夥計暗地裡算了下,這三桌飯菜和酒加一起已經超出了八十兩銀子,於是幾個夥計忙跟徐長清一說,本以為徐長清會後悔點得太多了,畢竟八十兩銀子數目不小,可是他們一個夥計三四年的工錢,誰知徐長清的一句話,立即讓幾個夥計落了下巴,再次目瞪口呆起來。

  徐長清聽完微笑著從袖裡又拿出一百兩,然後指著那香蘇小炸魚道:“麻煩幾位,回去後把那個魚再送過來三盤。”

  夥計下巴當即掉下一寸,這炸魚極為貴,一盤十幾根,售價是八兩銀子,可別小瞧那魚,品種極是罕有,是從南方一個叫修作的地方運帶回來飼養的,平日都用上好的飼料單獨餵食,而且長得很慢,一年只能長成小孩巴掌那麼大,但是全身肉極為鮮美,掌柜不久前也只是買到了十多斤,一直放在冰窖里涼著,豈不知才幾天的工夫,就要被這大宛美玉的下人全部吃光了,這幾個夥計個個面色有些異樣,這本是給名貴人士備的,卻進了和他們一樣的下人肚子裡,說他們不酸溜溜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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