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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淮正與王大人說浙閩軍如何如何,就見小廝進來這回稟說去了海寧的宋雙成宋侍郎急著求見。這一見,倒是驚了眾人一跳。大冬天的,宋侍郎臉上大汗蒸騰,臉紅氣喘,著急的一時倒說不出話了。

  禮部侍郎戴安順手將手邊兒茶盞遞予宋雙城,溫聲道,“宋大人不必急,喝口水,喘勻了氣兒再說話。”

  宋雙成一口飲下,還灌了半嘴茶葉片兒,嚼弄著全都咽了,頓覺一股子苦氣往上返,將茶盞往桌上脆聲一頓,急聲道,“太子殿下已經微服至海寧,命我等前去接駕!”

  宋淮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太子殿下十日前方從帝都去的西北,這些大人們自帝都來都走了將將一個月,何況太子身嬌體貴,他就是長了翅膀靠飛的也飛不了這樣快吧!

  只是,宋雙成也是一部侍郎,焉能說這種謊話?王大人先問,“這話怎麼說的?太子殿下不是去了西北麼?”

  宋淮跟著道,“就是啊?怎麼會突然在海寧出現呢?”

  宋雙成冷聲道,“太子身邊有陳盛陳侍衛相隨!何況當初聖旨中道是太子儀仗巡視西北,又不是說太子本人!如今太子殿下已經到了,我等還是速速迎駕是正經,若太子殿下等不及,自個兒過來,可就沒臉面了!”這一路快馬加鞭,他也整理出了些許思路,重點就放在太子為何要打這煙幕彈來杭州?一路琢磨過來,宋雙成也有了一二猜測。哼!怕是浙閩不乾淨!太子殿下私下查證來著!想通這一點兒,宋雙成對宋淮就頗為不客氣了!

  宋淮王大人等都來不及多想,迅速的更衣,換了大毛衣裳,也不坐車坐轎了,清一色的駿馬,反正到海寧也近,快馬加鞭的趕了過去。

  第189章 番外 太子難為之二五

  宋淮在迎駕的路上還在不停的思考,太子怎麼就來了浙閩呢?不是去西北了嗎?

  王大人則思量,太子是如何來的浙閩呢?腳程也忒快了吧?

  侍郎大人們暗道,果然是太子啊,神出莫測的。

  神出莫測的太子坐在帳中,待諸人行過禮,賜坐之後溫言道,“宋大人的消息也忒慢了,我這麼一大隊人來將軍府,你就不犯尋思,來的是什麼人?做什麼來著?我還想著宋大人給我個驚喜呢。結果宋大人完全沒察覺,警覺性不夠啊。”說著還一幅極其失望的口吻。

  這是什麼變態心理啊!焉不啾的來了,不露一點風聲,其實是在等你來找,莫不是捉迷藏的意思?饒是宋淮宋大人也覺得太子殿下種種行為令人費解。只是如今也不是研究太子費解之跡的時候,見太子似有不滿,忙道,“微臣本不知將軍府來客,倒是馬將軍,也不提醒微臣一聲,讓殿下空等這幾日,都是臣的罪過。”宋淮並不知馬維也是受害者,心道這姓馬的外頭只瞧著實誠罷了,這樣的大事,竟然都不暗示一聲。以宋淮之涵養也忍不住抱怨了馬維一句,推一下責任。

  明湛哈哈大笑,“馬將軍比宋大人更笨,我在他這裡吃住三天,他竟然一無所覺。”

  這事兒,除了明湛一個人歡喜,其他人想附和著笑笑都覺得笑不出來。王大人一馬當然起身,一撩官袍,曲膝跪在地上,一臉忠心,中氣十足,擲地有聲的開始進諫,“殿下何等貴重身份,這樣微服出行,千里迢迢的,路上或有什麼萬一,要如何是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當為國家為社禝為百姓珍重己身吶。”

  “行啦,父皇都答應的。再說,如今國泰民安,能出什麼事?我這不平安到了嗎?”王老頭兒素來會挑毛病,明湛索性尋他個錯處,堵上他的嘴,省得他沒完沒了的囉嗦,於是一哂問道,“若是一個國家的官員嘴裡喊著天下太平,而儲君卻不敢離開護衛軍出行,這是真正的天下太平嗎?倒是你們,早早出門,怎麼還不如我腿腳快!”

  王大人臉上一窘,“是臣等無用,在山西遇著風雪,走不得路,便在驛站停了三日,待雪停了,路又不好走,耽擱到了現在。”

  “這就是了,我想著必是有個緣由。老天爺留客,也是沒法子的事,跟你們有用無用不搭邊兒。你們若是沒用,我做什麼派你們當欽差。”明湛道,“以後縱使謙虛,也別說這種話了。你們自謙沒什麼,連帶著我也跟著沒面子。”

  王大人道了聲“是”,明湛嘆口氣,指一指他,“還有這有事兒沒事兒‘撲通撲通’嗑頭的毛病,莫非你站著說話我就聽不明白了?起來起來,一把年紀的老遠的過來,本就辛苦,地上寒涼冷硬,怎麼還這樣不知保養?”

  王大人嘴裡說著“禮不可廢”,從地上起身,心裡覺得太子殿下雖然口氣不大好,可真是體貼老臣哪。

  杭州城裡是的有行宮的,只是事先也不知太子過來,平日裡只是幾個老太監看守,難免荒疏。宋淮便道,“微臣想著行宮未曾準備接駕,想來一應家什用物都不齊全。今日過去,怕不周全。不若太子殿下暫且移駕總督府,臣即刻派人收拾行宮,待行宮一切妥當,微臣等再奉殿下移駕。”

  “何必這樣麻煩,就打擾宋大人吧。”

  明湛這樣一說,宋淮滿心歡喜的謝恩,這可是天大的體面,把太子殿下伺候好了,比演武啥的更有益處。

  明湛又道,“我素來用度簡單,你也不必從哪裡想方設法的去給我弄什麼稀罕物什,我不喜歡那些虛排場。馬將軍這邊調五千過去護駕,一應防衛由馬將軍與宋總督、宋侍郎瞧著安排吧。近衛交給黎冰、陳盛。我在這裡花銷的銀兩,到最後報了帳給我,我行了印,介時隨摺子一道報予內務府,內務府自然會撥內帑下來。不必用你們浙閩的銀子了,也省得勞民傷財。”

  宋淮忙道,“太子賢明,實是百姓之福。”

  明湛不耐煩聽這些奉承,便起身準備去總督府。

  馬維素來是騎慣了馬的,還好將軍府自有規制,也是有馬車的,只是長久不用,灰飛塵起的,即便立碼刷洗乾淨,也得有個晾乾的時間呢。明湛打量了馬維窘迫的神色半晌,過足了癮,方道,“無妨,騎馬就是。飛飛,你與我共乘一騎。”

  王大人板著臉問,“不知這位先生姓名?”阮鴻飛一直站在明湛身畔,王大人早瞧了他好幾眼,既不像朝中臣子,也不是侍衛打扮。太子在外,一切都得小心,王大人憂心君父,故有此一問。

  “飛飛是父皇給我的貼身侍衛,這一路多虧他方面周全。就是晚上睡覺,我離了他也睡不安穩。”明湛大嘴一張,信口開河的給阮鴻飛編了個來歷,一面笑眯眯地轉頭看向阮鴻飛,問王大人,“我這麼在外頭明晃晃的騎馬,若是什麼地方‘咻’的射來一箭,或是什麼人暴起行刺……沒個高手在我身邊護著,出了事如何是好呢?你說對不對,王大人?”

  說天下太平的是你,懼人行刺的又是你,王大人厚著臉皮弄明白了阮鴻飛的來歷,撂下一顆老心,奉承一句,“皇上與太子思慮周詳,勝臣萬千。”閉嘴了。

  明湛過去拍了拍王大人的肩膀,嘆道,“知道你是不放心……”話說一半,抬腿走了,倒叫王大人感動的紅了眼眶,想著太子殿下如今體恤臣下苦心,焉能不以死相報,忙急腳追了上去。

  明湛三言兩語,便令素來忠耿的王大人改變了對他的看法。以往王大人覺得太子殿下偶爾會幹些不著調的事(情書事件以及微服出行事件),現在卻給太子殿下找好了理由,年輕人嘛,偶爾跳脫也是有的。不過,在王大人看來,太子的確是有聖君之相。

  宋淮是個心眼兒多的人,出門時便暗示了貼心小廝去稟告夫人收拾院子,招待太子爺。

  待明湛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了總督府,總督府的正房已經騰了出來,一應用具都是新的,擺設都是挑了壓箱底兒的上上好的。明湛掃了一眼,道了聲“叨擾”。饒是以宋淮老練,眼中也露出一二喜色,恨不能說出“求太子多叨擾幾日”的話來。

  明湛打發了眾人下去,他這次出來路遠,便沒帶方青何玉,好在如今有個搖光可以勉強充為近身,明湛還打趣搖光,“看你這個子,扮個小丫環也能糊弄過去的。”

  搖光氣道,“殿下只說我矮,莫非殿下自己就高了?不信比一比,我個子比您還猛一些呢。”

  “飛飛,你說我們誰高誰矮來著?”明湛過去同阮鴻飛並坐在榻上。

  “做什麼,高一點兒有什麼好處不成?”阮鴻飛優雅搗弄著一套紫砂茶具,心道,兩個小矮個兒比高,這有什麼好比的,遂漫不經心的說,“你們都還小呢,還得再長几年,過幾再比吧。”

  明湛笑,“我年紀雖不大,奈何內心成熟,且輩份高。算了,何必跟小孩子計較。”

  搖光白了明湛一眼,對阮鴻飛道,“先生,我去看看下面的人。”就下去了。

  明湛守在阮鴻飛身畔,看他在那小茶爐里夾了幾塊兒銀霜炭,舀水煮茶,正想動一動手腳,就見陳盛進來回稟:浙閩巡撫、布政使、杭州知府……前來給太子殿下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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