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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緩緩訴說著前世, 那時他已經是階下囚, 只不過姬游還未來得及處理他, 禮親王就反了,還滿天下的潑寒寧的污名, 甚至攻入皇陵來得天下民心。誰知姬游竟然寧死不退,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怎一個慘烈可形容。

  他被關在死牢中, 看著守備一波一波的換,聽著那些人說著宮外的事情,姬游以自行退位來換得皇陵的安好,禮親王上位, 成為禮皇, 禮皇上位後禪精竭慮, 將之前數次戰亂的國土創傷一點點抹平,排內憂, 抗外患, 平定天下。

  寒寧諷刺的一笑:「沒想到我連死了之後都能攪動風雲, 怕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吧。」寒寧說完看向太子:「然後呢?」

  太子笑了笑:「然後我在這座監牢中苟延殘喘了數年,最終染了寒疾而亡,直到我死之前, 聽聞姬游都守在你的皇陵之外。起先你污名太甚,即便禮親王收手,也有愚昧百信相信整個宴國因你而禍,所以欲掘皇陵,毀你屍骨,可惜那些人有一個算一個,有兩個算一雙的,都為你陪葬了,慢慢的再也無人敢踏足。」

  寒寧只是失神了片刻,轉而說道:「你說毒不是你下的?」

  太子道:「我雖嫉妒你,但不可否認,那些年因你而得到的利益,而你的存在只會助我,別忘了,除了父皇對你的寵愛,你還有個第一富商的莫家為助力,國庫想要充盈,就少不得需要莫家,而我那時還未上位,更加不可能那時候動你,即便是動,也會是在有了替代莫家的皇商,以及坐穩了皇位之後。」

  這也是之前寒寧一直想不通的事,太子就算對他恨極了,但卸磨殺驢也為之尚早,可是他身邊能夠近身的,只有太子的人。

  看著寒寧的表情,太子就知他心中所想:「別忘了,除了我,你還對一個人毫不設防。」

  寒寧頓時面無表情的看了過去:「你是想說皇叔嗎,你是覺得皇叔因為他疼愛我,明知自己時日無多所以也想要毒死我,好下去陪他?」

  太子搖頭:「這世間,誰會動你父皇都不會,要如果你姓姬,他恨不得將整個天下都捧到你眼前,還生怕你嫌棄不要,又怎麼可能傷你分毫。」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叔身邊的人?」寒寧說完又否定道:「不會,皇叔不可能放不信任的人在身邊,而能被皇叔信任的人,絕不會傷害我。」

  寒寧說完神情一頓,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覺得這個猜測更加毫無根據,甚至沒有動機。

  太子道:「我以為你有所猜測,所以當年才會劃花她的臉,不過後來又一想,如果你知道你中毒跟她有關,應該不是劃臉那麼簡單,而是直接斬殺了,所以你當年為何劃破她的臉?因為她跟你長得很像?或者說,她的眼睛,比你更像你的父親?」

  寒寧道:「動機呢?」

  太子輕笑:「一個女人,被捧上了高位,結果竟然是一個已逝之人的替身,甚至還是個男人,你覺得這對一個美貌的女人而言,能忍?」

  寒寧道:「她不是替身,皇叔不可能將她視作替身,因為那是對我父王的侮辱,這種事,皇叔絕對不可能做。」

  太子笑了笑:「是不是替身不是父皇覺得,是瑾貴妃覺得。」太子說罷還略有些遺憾:「不止是你,父皇也是中毒而亡,父皇中毒後我已經有所察覺,可惜那毒不知道被什麼藥引給勾了出來,來勢兇猛,已無力回天,而你緊接著也毒發,老二的假遺詔,不斷的逼宮,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最終我什麼都沒查出來,就被姬游關進了天牢,而我唯一查到的一件事,是瑾貴妃身邊有個名叫小金子的太監,我想你應該有印象吧。」

  寒寧點頭,小金子他自然記得,是瑾貴妃身邊的貼身太監,瑾貴妃勢大的時候他年齡已經不小了,再不出宮就說不過去了,但是皇叔捨不得他,哪怕出了宮,也時不時將他喊進宮小住,即便回了王府,皇叔的賞賜也是如流水般的給進來。而瑾貴妃雖然不是後位,年紀甚至並不比他大多少,但身份上也算是長輩,所以也經常會送東西給他。

  不過每次都是隨著皇叔的賞賜一起來的,這就讓他有種錯覺,以為瑾貴妃給的東西是直接跟隨皇叔走的,都是經過皇叔查驗過才送來的,可能許多次的確都是過了皇叔的首肯,但只要有一次沒過,他早就有了先入為主的認知,自然也不會多心,如果真的是瑾貴妃,說不定哪次他就中招了。

  太子道:「我當時會查到小金子身上也不是巧合,老二比我更先查到,當時他拿著假遺詔與我對持,跟你一樣,同樣懷疑是我下的毒,幾乎是動用了所有的勢力逼迫我將你交出去,可是當時你對我還有用處,我只能先把你送到我的別莊裡看管起來,原本我還以為,怎麼都會跟老二對上一陣,沒想到姬游直接兵臨城下,還以為他才是最後的贏家,誰知道不過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黃雀的身後,還有個拿著網的獵人。」

  太子說完,慢慢站了起來,走到了監牢前平視著寒寧:「我記得上輩子你這麼大的時候,還矮我不少,沒想到這輩子竟然跟我一般高了,寧兒,說真的,如果可以,我不想做這個太子,我寧願與你交換,籌謀了兩世,最終我求而不得的並非那個位子,而是如你這般,被眾人捧在手掌心上。」

  寒寧搖頭:「那恐怕沒辦法了。」

  太子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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