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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皇道:「那若是配你,你可喜歡?」

  宴禮聞言勾唇一笑,抬頭看向姜從靈:「自是喜歡。」

  姜從靈眸光微閃,一抹羞意爬上雙頰。

  姬游轉動著手中的酒杯,笑的玩味,重活一世,許多事果然看的更明白了。

  寒寧玩著宴皇身上的玉帶,想的是上一世姜從靈的惡名,這女子性格有些極端,不過這個極端是在當下環境顯得極端,上一世她下嫁了一個寒門學子,安國公將此子一路扶持做了個四品小官,前些年還是個好的,後來安國公犯了錯被奪了爵,那四品小官自覺被妻族壓制多年,一朝解放,一口氣納了三個妾室,男子納妾實屬正常,卻在妾室進門的第二天,全都被姜從靈活活勒死吊在了丈夫的房門前,姜從靈的丈夫驚恐之下放出休妻之言,結果被姜從靈一鞭子抽斷了|命|根|子,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駭然,當時皇都內鬧得極大,連不怎麼關心窗外事的他都有所耳聞,也算是一奇女子了。

  放言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宴禮終是被賜了婚,還是皇都內有名的姜從靈,宴皇還賜封姜從靈君主之尊,享食邑,與禮親王也算是一時佳話了。

  永壽宮中,太后正在眾人的伺候下吃完補品,突然滿宮侍婢跪了一地,太后抬眸一看,竟是皇帝未有任何通傳進來了。太后冷笑了一聲:「今日什麼風,竟然讓陛下駕臨永壽宮。」

  宴皇揮退眾人,坐到了太后的對面:「朕自是來給太后請安。」

  太后再次輕哼一聲:「請安?你執政多年,何曾來請過安。」

  宴皇輕笑一聲:「不來請安,又怎知太后好不好呢。」

  太后一雙凌厲的眸子朝宴皇看去,眼中滿是審視。

  宴皇道:「你若是安心留在玉明山禮佛多好。」

  太后嘲諷道:「然後讓你在宮中肆意妄為,將那個魅惑君上的逆賊之子寵上了天?!」

  宴皇不怒反笑:「逆賊,若寒宵是逆賊,你鍾家滿門又是何物?忠君愛國?原本朕還想全了多年母子情,給你一個痛快,既然你不想要,那邊罷了。」

  太后心下一沉:「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你想弒母?你真噹噹了皇帝,這天下就無人可奈你何了?」

  宴皇道:「皇帝,當年你親子死於宮斗之中,只有朕這個失了母妃的可憐皇子能被你擺布,你勾結權臣謀來了皇位,朕登基多年都被你垂簾聽政所掌控,可惜,你老了,而朕,還年輕。」

  這些年權勢被架空,聽到這話太后也不免心驚:「你到底是何意?!」

  宴皇笑了笑:「放心,朕不殺你,朕會讓你看著,你鍾家如何被一點一點的連根拔起,朕要鍾家滿門,為你當年的事,付出代價!」

  太后猛一拍桌:「你敢!」

  宴皇笑著看向空了的湯碗:「血燕味道如何?」

  太后大驚的看向宴皇:「你,你竟然下毒?」

  宴皇直接笑出了聲:「朕說過,不會殺你,所以你要好好看著,看著朕如何將當年的事情重演一遍,只不過這一次,將會是你鍾家入局,朕要你鍾家永生永世背負上罵名,以全太后與朕的,母子之情!」

  太后還想說什麼,可是喉嚨像是有一個大掌緊緊將她掐住,讓她發不出半點聲音來,整個人也失去了支撐的倒在了地上,她還有感知,還能思考,卻無法言語無法動彈。太后驚恐的看著居高臨下看著她的帝王,那一雙冰冷的眼眸里是一片平靜,平靜到無愛無恨,平靜到一個眼神,就讓她猶如置身深淵。

  她很想說她沒有錯,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宴朝,她是太后,她不可能錯,錯的是皇帝,早知今日,當年就不該擇他而選!

  離了永壽宮,宴皇直接去了長寧殿,寒寧已經睡下,宴皇沒有讓人通報,而是悄悄入了內室,看著熟睡中的人,心中的哀痛頓時綿延開來。

  房中多了個氣息,寒寧警覺的醒了過來,見到是宴皇,忍不住奇怪道:「皇叔?」

  宴皇朝他笑了笑:「今晚皇叔陪你睡可好?」

  寒寧點了點頭,側身讓了讓,不過他的床本就非常大,不用讓也足以再睡下一個人,但那在床上扭動的小動作還是逗樂了宴皇。宴皇脫下外衣,躺在了寒寧的床上,一把將已經長大了不少的小孩抱在了懷中,像小時候那樣輕拍他的後背,不一會兒本就睡意朦朧的人再次熟睡了過去。

  看著與寒宵兒時一樣的臉龐,宴皇抬手輕輕撫了上去,這是寒宵的血脈,是他唯一的兒子。感受著懷中的體溫,宴皇不由的想到了當年,莫悅心臨死前的一眼。

  他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寧兒知道是自己逼死他的母妃會不會恨他,但他不能忍受寒宵唯一的血脈跟那個女人有半點關係,哪怕寧兒身體裡同樣流著莫悅心的血,但只要人不在眼前,他就能欺騙自己,寧兒只是寒宵的兒子,是寒宵,與他的兒子。

  莫悅心應該也是知道的,所以才會死的那麼乾脆,她知道自己定然會將一世榮華傾盡相付,知道自己一定會將寧兒視作生命,所以走之前甚至毫無恨意。

  可是他恨啊,恨這是寒宵拼死守護的天下,恨自己是這天下之主,恨自己不能如同莫悅心那般,乾脆利落的追隨而去。

  莫名其妙被皇叔抱著睡了一夜,睡得他渾身酸痛,不過睜眼後見到的就是一排排手捧各種奇珍異寶的賞賜,寒寧腦中突然蹦出一個詞來,睡資,所以這是皇叔花錢買他一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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