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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庭和北戎這一戰不可避免,王庭固然擅長守城,但是北戎一日日壯大,弓弩車只能阻擋一時,如果不能趁北戎內鬥之時削弱北戎,他日北戎兵臨城下,再堅固的城池也抵擋不了北戎大軍。」

  王庭安逸太久,守城戰術又一次次擊退了北戎,朝中從上到下不敢冒險,長此以往,王庭一天天衰落,北戎的兵力只會越來越強,到最後,王庭必敗。

  他此前病勢沉重,既要穩住朝中局勢,又要提防北戎,只能以守勢為主,現在他還能再撐幾年,北戎又內鬥不斷,他得抓住機會削弱北戎,為王庭爭取更多生機。

  這樣一來,即使他不在了,北戎也無力攻克王庭。

  眾人心頭一凜,收起畏懼惶恐之色,抱拳應是。

  敵人張牙舞爪、狼子野心,他們不能退縮,必須主動迎戰!

  商議過後,王庭兵分三路,一路率領一萬步兵、五千騎兵,直奔沙城,必要時誘敵深入,一路率一萬軍隊,作為伏兵從旁策應,另外一路由畢娑率領一萬軍隊。

  幾方約定了會師地點,一個將領指著沙盤中代表一處山谷的地方,問:「瓦罕可汗的大軍必定會經過此處,在這裡設下伏兵,可以出其不意,不過也必然要面對北戎主力,這一路軍隊由誰領兵?」

  畢娑朝曇摩羅伽看去。

  曇摩羅伽點點頭,緣覺會意,取出一面藍白相間的小旗插在沙盤裡。

  將領們瞪大了眼睛,一臉震驚。

  這不是已逝攝政王蘇丹古的軍旗嗎?

  畢娑出聲道:「攝政王蘇丹古之前被薛家謀害,深受重傷,他的親兵忠心耿耿,將他藏在一處山洞之中,替他赴死,那顆首級並不是攝政王本人。攝政王之後被一個放羊的牧民救下,在牧民的帳篷里養傷,前不久他終於能下地走路,已經在牧民的幫助下秘密趕回聖城。」

  他和幾位將領一一對視,「我已經去見過攝政王了,確實是攝政王本人,他還活著。」

  說完,他、緣覺和其他近衛朝曇摩羅伽行禮。

  「佛陀保佑,攝政王大難不死,此次出征,我王庭必定大勝!」

  廳中將領面面相覷,驚疑不定,他們雖是心思簡單的武人,到底身居高位,對朝中的暗流涌動並不陌生,蘇丹古還活著,他們驚喜不已,但是細細思量,假如這一切都是佛子設下的局……

  要知道,瓦罕可汗之所以不顧盟約帶兵攻打王庭,就是因為他以為蘇丹古死了,王庭又經歷了一場動盪,是他下手的好時機。

  佛子要對付的人不止是世家,他以蘇丹古的死來撬動所有勢力,一環套一環。

  在佛子沒有暴露他的計劃之前,誰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是不是還有其他謀算。

  眾人冷汗涔涔,神色愈發恭敬,隨畢娑一起行禮。

  ……

  確認了排兵之策,畢娑忽然道:「王,瓦罕可汗的所有兒子中,若論陣前斬將,個個都是力大如牛的勇猛之輩,但是論行軍打仗,排兵布陣,海都阿陵無疑最為狡詐,末將以為,必須提防此人。」

  其他人點頭附和。

  曇摩羅伽眼帘抬起,看向畢娑的目光帶了幾分威壓。

  畢娑知道他已經猜出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硬著頭皮道:「末將帳中有一個漢人,曾在海都阿陵帳下行走,她了解海都阿陵和北戎軍隊,末將請求帶她隨軍,以便徵詢問策。」

  其他將領點頭贊同:「既有這樣的良才,阿史那將軍一定要帶上他!」

  曇摩羅伽不置可否,轉頭和其他將領說話。

  畢娑頭上出了汗。

  商討完軍務,其他將領一個個告退出去,近衛撤走沙盤,畢娑留下沒走。

  曇摩羅伽淡淡地掃他一眼。

  畢娑走上前,小聲說:「王,我剛才當著其他人的面提起文昭公主,絕無私心。文昭公主可以假扮成我的親兵隨軍,公主確實了解海都阿陵和北戎軍隊的戰陣、戰術,帶上她,我們遇上海都阿陵時,可以隨時問詢她的意見。而且公主和高昌的尉遲達摩、楊遷一直保持聯繫,她隨軍,可以告知尉遲達摩戰場上的局勢。」

  曇摩羅伽沉默不語。

  畢娑試探著問:「王是不是擔心公主的身體?公主雖然嬌弱,來回高昌的路上並未有任何拖累隊伍之舉。此次她只是隨軍,不會親臨戰場,絕不會有性命之憂,我會讓親兵保護好她。」

  他停頓了一會兒,道:「王,公主留在聖城,未必比隨軍安全。」

  他們此次出兵,冒了很大的風險,雖然留下了一支近衛軍駐守,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後方不會出亂子。

  曇摩羅伽垂眸轉動佛珠,菩提子送給瑤英後,他換了一串白玉菩提,佛珠顆顆堅硬,裂紋莊嚴,能讓人心生清淨。

  他沉吟片刻,讓緣覺去瑤英的院子走一趟。

  緣覺領命,出了廳堂,一盞茶的工夫便折返,道:「小的和文昭公主說了此事……」

  畢娑問:「公主說了什麼?她願不願意隨軍?」

  緣覺抬起頭,道:「文昭公主只說了一句話:不敢請耳,固所願也。」

  畢娑一怔,隨即微笑,她果然願意隨軍。

  他看向曇摩羅伽。

  曇摩羅伽手持佛珠,微微頷首。

  她盼著早日回到故鄉,肯定要和她的族人見面商談,不能把她困在聖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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