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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依無聲地笑。

  只聽祁沉星又道:「幾年未見,他們的文采並無多進。」

  唐依小聲地道:「目中無人。」

  祁沉星捏捏她的手:「不許說我壞話。」

  唐依反手撓他掌心:「就說,星星好高傲哦。」

  祁沉星控住她的手。

  唐依接著道:「可誰讓我喜歡呢。」

  祁沉星大概是想收斂些,可是笑意完全壓不住,即便垂眸斂目,都要從眉梢眼角邊漏出些許痕跡來。

  前方引路的人回頭看了一眼,連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他打小在祁府長大,算是公子的半個貼身人。公子從小到大都是最優秀的那種人,行事從無差錯,永遠領先人前;外人都說公子如何如何完美,他也是這麼認為的。

  只是有一點,公子雖有禮有節,卻很少真的有開心的時候,總是淡淡的微笑,仿佛置身事外,遙隔雲端,永遠融不進人群中。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公子笑得如此開懷,笑意都像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全然沒有作假的喜悅。

  ……唐姑娘,不,夫人真的是很厲害啊。

  三兩句話,公子就能輕易笑出來。

  新人到了堂前,要向女方父母敬茶行禮,聽過教誨後方能前往男方家中。

  唐父的話很簡潔:「相攜永好,勿要爭吵。」

  唐母說了一大堆,讓人險些記不住,絮絮叨叨地拉著唐依不讓走,被唐父警告似的看了兩眼,總算是沒有誤了吉時。

  送唐依上花轎時,祁沉星手臂攬過,是全程將她抱上花轎的。

  這樣的行為有個說法——

  「吾妻吾愛,莫染塵埃。」

  祁沉星隔著紅綢,低聲道出這句話,「惟願世間風霜不侵,安臥於吾懷中,珍之重之。」

  唐依安靜的聽他說完,心底滋味不可以言語表達,便婉轉地回道:「望夫君憐我。」

  祁沉星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不敢背離。」

  ……

  分明已經合籍敬告天地在前,但行拜堂禮,叩首父母天地時,又別有另一種滋味。

  夫妻對拜,起身時祁沉星的手反向上,在唐依的掌下搭了搭,約莫是看出她有些不穩——唐母準備的這套嫁衣不輸林易煥送的那套,尤其是頭上的珠冠,極盡奢華之能事,差點壓得她抬不起頭來。

  唐依對祁沉星的父母還挺好奇的,有種類似於「能養出祁沉星這樣的人該是什麼樣的一對的夫妻」這種心態,隔著蓋頭近距離的接觸了一下,發現還挺隨和好相處,是那種很柔和的書香氣,兩人都挺好說話的。

  按這裡的規矩,夫家父母要當場給新娘子一份禮物,分量不能太輕,以示歡迎。

  祁母交給了唐依一個錦盒,到了後來唐依才知道,裡面裝的是當朝皇后曾經賞賜的一對手釧。

  ——祁家與皇家有點沾親帶故,隔的挺遠,在前幾年又通過某些巧合再度熱絡起來。

  就這樣,祁家還覺得畢竟唐依是修仙的人,看不上這些俗物,比不得唐依送來的那些靈丹妙藥。

  對此,唐依只能表示:我的婆媳關係確實很和諧了。

  洞房內走了交杯酒的流程,祁沉星還要去屋外應酬,走之前,唐依拽了下他的袖子。

  祁沉星意會,俯身靠近,便聽唐依道:「你走了,我能不能偷偷把腦袋上的首飾摘下來呀,這個好重啊,就算我是個修士我也覺得好重。」

  她可憐巴巴地耷拉著眼兒,卷翹的睫毛撲閃撲閃,將眼底的光彩分割得錯落。

  「可以。」

  祁沉星道,「我讓人在外守著,不許人隨便進來,你要什麼喊一聲就是了。」

  他伸過手,力道適中地揉捏著她的後頸,這會兒唐依還是蓋著紅綢,得等他夜間回來了再掀開:「若是累了,將床鋪稍微掀一掀,先睡下吧。」

  床鋪為何還要「掀一掀」,自然是因為下面放了一堆的桂圓紅棗花生……

  唐依臉上的疲憊少了幾分,振奮道:「嗯!」

  祁沉星轉身走了,突然又停下,唐依正要問怎麼了,他腳步一轉,幾步走回來,動作輕盈地掀開了紅蓋頭,蜻蜓點水地吻了她一下:「我儘快回來。」

  「……哦、好。」

  唐依驀地臉紅了,這次卻不是為了親吻,而是經由祁沉星的這句話,想到了某些別的事。

  祁沉星一走,帶走了屋內的所有人,只留下人在門前看守。

  唐依鬆了口氣,自己揭了紅蓋頭,坐到鏡子前不太熟練地拆頭飾,一整套拆完,她手也酸了,倒了杯水喝,當真去躺下睡了。

  不過她懶得再動彈,只睡在床沿,想著一會兒好醒過來,不至於睡得太死。

  唐依是被祁沉星抱起來的動作驚醒的,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不由地在他懷裡輕蹭了蹭,迷迷糊糊地嘟囔:「怎麼沒有酒味兒呢……」

  「我清洗過了。」

  祁沉星將她抱到一邊的榻上安置,囑咐道,「在這兒歇會兒,我將床鋪收拾一下。」

  「嗯。」

  唐依應得乖巧。

  睡意倒是逐漸散了,她望著那個忙碌的身影,視線愈發清晰,後知後覺道:「你怎麼不喊人來收拾?」

  祁沉星一針見血:

  「你現在大約不怎麼想見外人吧。」

  唐依將臉埋進掌心,沒法兒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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