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人之本性
阿牛一看姜耘昭說的正式，便知道姜耘昭之後有很重要的叮囑，忙就收斂心思專心致志的聽姜耘昭說話。
這段時間，看著自己家媳婦那邊做的越來越好，阿牛多少都是有些自卑的。作為男人，他覺得自己連媳婦都比不了，實在是丟人的很。但大小姐的一席話，卻如同醍醐灌頂一般，他沒有必要覺得自卑，春枝是做的不錯，但是，他也算好啊，這個莊子上一切都挺順利的。
雖然莊子上現在一切都好也是因為大小姐在的關係，但與他也是息息相關呢。
「小姐，您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的，不管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一定不打推辭。」阿牛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姜耘昭看著阿牛這樣，不覺莞爾一笑，道：「要是真讓你去上刀山下火海，只怕春枝姑姑都不能同意。」
這話便是開玩笑了，阿牛也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傻傻的笑了。
「那小姐要讓我去做啥？」
「你去村子上一趟，等到了莊子上以後，便去各家問問，過冬的柴火夠不夠，若是不夠的，都登基下來，然後咱們給送點兒炭過去，好在為了暖房，咱們準備的炭還有很多，別讓人受罪。記住，這話務必要在村子裡說清楚。」姜耘昭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阿牛看看姜耘昭，明顯是有些不贊同，這村子上的人雖然很大一部分都是佃戶，但實在是不用操心這些人過冬的問題，細說起來，要真管也是不小的一筆收入呢。下了大雪，為了供暖，暖房裡還要支出一大筆的炭錢呢。
小姐要是為了籠絡人心，也實在犯不著這樣，只等過年的時候，一家送一點年貨就足夠了。
雖然人人都說什麼雪中送炭的話，可實際上，雪中送炭也未必就能得到別人的感恩，說不定人家還覺得你給的少了呢。
「小姐，人常說，升米恩斗米仇，您犯不著太過顧忌這些人，我覺得咱們不用管他們。就算是受罪，只要人沒危險就成了。」阿牛勸諫。
「我這麼做自有我的用意。你不光要問他們本人，也要問問別人家，今年誰家沒有去山上砍柴，誰家沒有準備柴垛子，誰家準備的柴火多等等的問題。你可要記得，這些都要弄的清清楚楚的，還有我沒有吩咐到的一些細節，你只要看到了，都要認認真真的記下來。」姜耘昭很仔細的吩咐著。
這次便是她了解村子裡這些人的一個好機會，以後不是佃農與地主的關係了，這些人很有可能會成為她莊子上的僱工，可不能讓那些品行不好的人到莊子上來，沒得活沒幹多少，反而帶壞了風氣。
阿牛忽然就覺得自己好像領悟了些什麼，但又好像什麼都沒有領悟到，不過，小姐說了讓他這麼做，那就這麼做吧。
「小姐，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阿牛鄭重的點頭應下。
「你把綠蕊和紅棉兩個帶上，這兩個丫頭還算機靈。還有初一也帶著，你一個人，難免有不周到的地方，多幾個總好些。」姜耘昭又說了。
阿牛應聲，姜耘昭讓丹雲和丹朱兩個去操心暖房上面清掃積雪等等的問題，阿牛則專心去村子裡了解情況去了。
雖然阿牛以及丹雲等人都不明白姜耘昭為什麼這麼安排，但卻都兢兢業業的去做了。對此，姜耘昭表示很滿意。
丹雲和丹朱兩個，現在年紀大了，總要放出去，她的想法，若是不能做自己身邊的管事娘子，便可以放在莊子上，現在開始培養她們也還算來得及，若是得用的，適應一兩年，總能成才。
房頂上的積雪清掃起來雖然不容易，但因從村子裡雇了不少的人來，進展速度還是不錯的。
只是，兩個人發現了，這裡頭當真就有幾個偷奸耍滑不幹活的，丹朱是個爽利的，第二日便讓那幾個人不用來了。
「小姐，我記得咱們夏天的時候，編了好些草帘子，能不能把這些草帘子蓋在屋頂上，聊勝於無，說不定能起點兒保溫的作用呢。」
聽到丹朱這句話的時候，姜耘昭覺得老懷安慰啊，總算身邊還有個心思細膩的，她都打算自己開口安排這件事了，難為丹朱居然想到了。
這邊丹雲和丹朱兩個姑娘帶著人幹的不錯，那邊阿牛等人也是弄出了很大響動，既然小姐說了，要弄出動靜來，要讓村子裡的人知道她的善心，這幾個人果然就沒有半點含蓄。
好在村子裡的人本來不多，就四五十戶人，阿牛帶著人走訪了兩天之後，差不多都算弄清楚了。
「小姐，這十七戶人說的是自己家裡沒有柴火了，我已經打聽過了，這些人中有十戶是真的沒有柴火，其餘的七戶人家裡頭柴垛子高高的，就是燒到夏天都還有剩餘。沒有柴火的這十二戶人中，這三戶是家裡實在沒有勞力的，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沒辦法上山打柴。這兩戶人是家裡頭前幾日有人去了，原本存的柴火都用了，就不夠了。還有一戶人說起來也是巧合，三天前不知道怎麼的，柴垛子著火了，全都燒光了，一點沒剩下，一家人都快凍死了。剩下的四戶人據說是因為家裡頭的人懶，每天都想著躺下來過日子，所以到了冬天總是沒柴火用，一直都是如此……」阿牛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一點一點的說給姜耘昭聽，果然是十分詳細。
他這一次算是將這些人家裡的情況都摸的很熟了，家裡頭幾口人，什麼品行這些都弄的很明白。
姜耘昭對此都有些難以置信，雖然知道阿牛是個心細的，但沒想到他的記性這麼好，居然能把一家一家的分的這樣清楚。
阿牛確實四個不怎麼適合做生意的，但他就憑這這個好腦子，將來也一定有不錯的成績。看起來以後，還是要給阿牛多指點一二，順便給些擔子，讓他練練。
阿牛記性不錯，好些事情說的很清楚，但跟著去了的還有其他的幾個人，多少都有些不同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