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2 臘八粥
轉眼之間，已經是臘月初七，姜耘昭忙的都忘記時間了，虧得錢嬤嬤提醒。
「明天是臘八，咱們就多煮些粥給莊子上的人挨家送一碗過去。」姜耘昭想起有互相送臘八粥的習俗，便笑著安排下去。
莊子上的人與姜耘昭說不上親近，但最起碼最近沒有太排斥，姜耘昭也想與他們搞好關係。
「咱們也有些日子沒這麼熱鬧過了，索性趁著臘八熱鬧熱鬧，等會子我把人喊上，一起撿豆子去。說起來，我也是有好幾年沒有正經煮過臘八粥了。」錢嬤嬤臉上堆滿笑容說道。
臘八粥做起來可不容易呢，尤其是做的多的話，更不容易，光是將那些豆子、米、乾果之類的清理乾淨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您就帶著丹雲她們一同去，也給她們教教怎麼做的，等到了明年，她們會做了，您老就能閒下來了。」姜耘昭早就聽說過，錢嬤嬤熬臘八粥很有一套，據說有自己獨特的方子。
錢嬤嬤樂呵呵的說道：「小姐您放心吧，我一定把她們教會，其實就是要有耐心。」
下午，姜耘昭早早就收工，反正暖房裡的活兒也干不完，並不差這一會兒時間。
十來個丫頭湊在一處，嘰嘰喳喳的，當真是熱鬧的很，錢媽媽將之前從莊子上搜集到的紅豆、綠豆、扁豆、蓮子、薏米、大米、糯米以及各種各樣的乾果都搬了出來，大大小小的袋子、盆子擺在院子裡。
「還真是齊全呢，倒是不知道，咱們莊子上還存著這麼多的好東西。」丹雲低呼道。
「咱們莊子上好東西多著呢，我找出來的時候，也下拉一條。」錢嬤嬤笑著回道：「咱們先把這些東西都撿趕緊，裡頭的小石子什麼的可一定不能有，還有這些乾果，該剝皮的剝皮，該去核的去核，要弄得乾乾淨淨的。」
錢嬤嬤這邊指揮著丫頭們忙起來，姜耘昭也閒不住了，喊著岳娘子一同來幫忙。
原材料雖然多，但架不住人多，該泡的泡起來，該洗的洗好都擺在一處。
「這麼多的米和豆子，可要煮不少粥呢。」紅棉年紀小，看的眼睛都直了，她可從來沒見過一次煮這麼多的米。
「咱們今年晚上多支幾口鍋，把這些一次都煮起來，等天明了，給各家都送去。」姜耘昭一面將盆子規整起來，一面笑著說話。
紅棉兩眼閃閃發光的笑道：「我最喜歡喝粥了，我記得以前的時候，家裡窮，也就是到了臘八這天能美美的喝一碗甜甜糯糯的粥。」
紅棉家孩子多，就是因為日子過不下去才被父母買到了劉家找活路的，說起來算是最窮苦的那一部分人了，臘八粥就顯得尤為難得。
岳娘子也似乎是被感染了，竟十分難得的笑著說道：「紅棉你年紀小，不知道。臘八粥可是很有講究的，不光是為了明天早上喝一碗粥。」
「我可真不知道那些，我只知道，咱們今年熬出來的粥肯定比我往年吃的還要好。」紅棉樂呵呵的說道。
自從到了劉家這幾年，吃穿都不愁，但是紅棉就是格外喜歡吃臘八粥。
「今年咱們熬的多，你要是喜歡，讓你連著吃好幾天可好？」姜耘昭促狹道。
雖然她身邊的丫頭不少，但要說起來，姜耘昭最喜歡的卻是跟在她身邊時間最短的紅棉。這丫頭天真爛漫有什麼說什麼，且從來不抱怨什麼，一直都是積極向上的心態。
「不用一次吃完嗎？」紅棉愣了一下反問。
錢嬤嬤笑眯眯的說道：「自是不用，吃剩的臘八粥，保存著吃了幾天還有剩下來的，被認為是年年有餘的好兆頭。」
「難怪要做這麼多，這麼些夠咱們這些人吃好多天了，咱們以後的日子豈不是越來越好了？」紅棉用自己的心思去理解，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岳娘子都忍俊不禁的笑了：「傻丫頭，你可知道這些米和豆子能熬出多少粥來，要是就咱們這些人吃，夠吃一個月的。」
紅棉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原來要這麼多。」
「臘八粥熬好之後，先供佛供僧。還要給親戚朋友們都送一碗過去，且要在中午之前送出去，不過咱們莊子上離京城遠，估計也送不了。」錢嬤嬤頗有些遺憾的說道。
小姐親戚親人都不多，說來說去也就是二老爺家跟劉家兩家，至於姜伯康哪裡，小姐應該是從來沒考慮過的，可就是這兩家要送過去也不容易。
「咱們明天粥熬好了就打發人去京城裡，今年既是我第一次熬臘八粥，無論如何都要讓外祖母、舅舅舅母和二嬸他們都嘗嘗。」姜耘昭早就想過了，以往沒有熬過臘八粥也就算了，今年既然熬了，那就不能不送：「剩下的，咱們就分飛莊子上的人，一家子一大罐。讓莊子上的人都飽飽的吃一頓臘八粥。」
「小姐說的是，咱們把粥送給窮苦的人吃，那是積德呢。」錢嬤嬤讚許的說道。
小姐年紀不大，卻有一顆善心，當真是難得。就算是莊子上的人對她不算友好，可小姐也是大人不記小人過。
其實，仔細說起來，這些人算什麼？不過都是依附莊子生活的人罷了，小姐願意給他們好處便給，不樂意他們也只能自謀生路。小姐卻能做到友善以待。
其實，姜耘昭想的很簡單，這個莊子附近的人雖然不是歸莊子所有，可到底是在這裡生活了幾十年的人了，一下子斷了別人的生計也是造孽的事。她希望這些人最後能成為莊子上最得力的勞動力，這一次送臘八粥，自是也有這個因素在裡頭。
「咱們有這個力量，就幫幫別人，也是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姜耘昭隨意的說道。
實際上，京城裡那些大戶人家和有錢的人到了冬天的時候，都會開一個粥棚施粥，一方面是給自家換個好名聲，一方面則是幫幾個吃不上飯的人能順利度過寒冬。她姜耘昭雖然不能那樣大手筆的做這件事，但借著臘八這個日子給點小恩小惠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