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有恃無恐
姜老太太忙就笑道：「今天是老姐姐您的生辰，我怎麼可能不來？」
「我們也有幾年時間沒見面了。」宋老太太說著話，但是卻能聽出來沒有多少真心。
宋家與姜家從一開始就是不對等的，雖然兩家祖上都曾經是不入流的小京官，但宋家一直都保持下來，而姜家衰落了。
如果不是姜伯康當初娶了劉家的姑娘，又中舉之後得了官職，宋家不可能與姜家結親。
因此，宋老太太總是充滿了優越感，自覺比姜家老太太高一等，畢竟她一直都是官家太太，而姜老太太有一度為了生活曾經掙扎在最底層。
「我這幾年身子不爭氣，好在耘昭這孩子孝順，去年冬天，她前後兩次去青雲寺求聖水，我這身子倒是比以前好了許多。」姜老太太笑著說了這一句。
關於姜家老太太得了聖水身體康健的消息，宋老太太也曾經聽說過，可當時覺得是無稽之談，不過是些山泉水罷了，哪裡能有那樣的效果？要是山泉水都能強身健體，要大夫做什麼？
可是今日見了姜老太太，她果然身體康健面色紅潤，加上她自己親口承認，宋老太太也信了七分。
「果然是青雲寺的聖水？」宋老太太的眼神有些熱切。
她這些年身體也不是很好，一直都吃著藥方才能堅持到現在，如果青雲寺的聖水能治病強身的話，對她來說就是福音。
「是真的，這孩子心誠，感動了佛祖，才有了我今日的康健。」這是姜老太太對姜耘昭最喜愛的地方，而且她本意不希望宋家毀了姜耘昭的親事，因此極力誇讚姜耘昭。
姜耘昭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樣垂著腦袋不多說話，而一旁的邱氏和姜明玉兩個已經恨的牙根痒痒了。
「祖母，如果當初明玉不是正好生病了，就能陪著姐姐一同去青雲寺了。」姜明玉擺出滿臉愧疚說道。
姜明玉當初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病了，姜老太太心裡清楚的很，但到底是自己的孫女兒，她可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給自己人找麻煩，讓別人看姜家的笑話。
「祖母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姜老太太笑著說道。
姜明玉甜甜的上前站在姜老太太身邊道：「明玉以後也會如同姐姐一樣孝敬您老人家，還請祖母您不要為了當初明玉沒有能去青雲寺的事惱了明玉，雖然明玉沒能去青雲寺，但在明玉心裡是與姐姐一樣敬您愛您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姜明玉的面上看起來有些微微的不滿意和委屈，就好像姜老太太委屈了她一樣。
姜明玉站在姜老太太身邊，也就等於直接站在了姜耘昭的旁邊，在場的人看著她略帶委屈的小臉，加上她說的話，心中便開始猜測起來。
兩個姑娘都是姜家嫡出的女兒，可是穿戴打扮上能明顯看出差別來。大女兒身上這一套行頭可能抵得上小女兒的十套了。
人人都說姜家太太賢良淑德，對繼女比親生女兒還好，如今看起來果然是如此。
還是說，並不是姜太太賢淑，而是老太太偏心前頭媳婦生下的女兒？
可這樣真的合適嗎？姜家是什麼樣的家底，這些人都清楚，姜耘昭這一套衣飾雖然不能說舉全家之力，但有了她如此奢侈的打扮，也算是耗費了不少家底。
難道真的就只是因為大孫女去了青雲寺，而小孫女沒去嗎？人家是病了，總不能拖著生病的身體去拜佛吧？青雲寺的清苦只要去過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因此總覺得一個病人去了根本熬不下來。
看著眾人略帶揣測的目光，姜耘昭瞭然了，不過她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依舊保持淡淡的笑容站在姜老太太的身邊。
邱氏都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女兒了，這不過幾句話，居然就讓眾人看她們一家子的目光不一樣了，果然是個能幹的。
不過，姜老太太的面上就不是那樣好了，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居然是她這個老婆子厚此薄彼了？她雖然疼愛姜耘昭，但給姜耘昭的好東西並不多。
一則是因為她本身就沒有什麼體己，二則是他還有其他的孫子和孫女，不可能將所有的東西夠交給姜耘昭一個人。
但現在，姜明玉居然刻意誤導別人，讓別人誤以為她是一個處心不公的長輩。
姜明玉從最開始說話，就掐准了，姜老太太不會當場反駁她的話，老太太要留著姜家的面子，而她不需要顧忌姜耘昭的臉面，這便是她有恃無恐的地方。
「你這孩子，祖母何曾這樣想過你，你們姐妹都是什麼樣的人，我這個做祖母還能不知道麼？快別說了，仔細讓人笑話。」姜老太太心裡雖然不大樂意，但還是擠出笑容說道。
只是，乘著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姜老太太瞪了姜明玉一眼，想讓她收斂。
「姐姐，您幫我求求祖母，讓她不要再怪罪我了可好？」姜明玉苦著一張小臉忽然開口對姜耘昭說道：「您放心，我不會爭祖母對你的寵愛，也不會羨慕祖母總給你好東西，姐姐，我只想祖母不生氣。」
姜耘昭倒是沒想過姜明玉居然會直接將她架在火上烤，眼瞅著周圍的人目光都有些不一樣了，姜耘昭不得不開口笑道：「我竟然不知道妹妹這話從何說起？妹妹難道是在指責祖母不慈麼？從小到大，祖母對妹妹的疼愛，何曾少於我？妹妹當日說自己病了不能去青雲寺，祖母又何曾說過妹妹一句不是？」
姜耘昭的話，讓姜明玉稍微有那麼一絲錯愕。
姜明玉本以為姜耘昭也會與姜老太太一樣投鼠忌器，畢竟這是在宋家，是姜耘昭早已經定親的人家，姜耘昭就算為了留給宋家一個好印象也會忍著。
但是，姜耘昭居然這樣咄咄逼人的說話，難道她沒想過宋家會對她有看法？她不不怕宋家的人嫌棄她不懂規矩？
姜明玉可不知道姜耘昭早就清楚宋家的打算了，要不然，她就不會有這樣的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