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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一攤手,那意思——你說了算。

  兩人拿著圖紙,走進了古城內部。

  此時,整個古城都已經被趙普命人從地底挖了出來,古城有窗戶,頭頂還有透光的空洞,此時正是下午,陽光透進來,古城之中明亮非常。

  “這城真是漂亮。”展昭邊走,邊環顧四周,唯獨那些上吊的臣子屍體有些礙眼,挺好的一座宮殿,掛了這些屍體,倒是沒有多少恐怖的氣息,只是平添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悲壯之感。

  展昭邊走,邊仰著臉看,古城穹頂的裂紋,以及投下來的光柱,四周圍有一些類似於水晶的東西,在牆壁上留下一道道七彩的光線,就像是整座宮殿內部都架漫了彩虹一樣。

  “彩虹……”展昭抱著胳膊,笑,“無論這座城是誰建造的,應該都不是個暴君吧?”

  “為什麼這麼說?”白玉堂問他。

  “嗯,風格不一樣。”展昭想了想,“如果是暴君建造的,會用七彩的寶石建造成彩虹,而建造這座城的人卻知道用光,應該是挺有趣的一個人。”

  白玉堂淺淺地笑,如果當年的古城真的是五姨的先祖建造,不知道會不會和五姨一樣是一個有趣的人,如果是她的話,的確會注重一些細節。

  兩人沿著圖紙所指出的路往前走,發現上邊很多標註的機關都還沒有打開。

  展昭耐心地在一旁等著,等白玉堂破解機關。

  宮殿裡的機關多到無法想像,白玉堂卻是輕車熟路。

  展昭有些奇怪,“這麼順利麼?”

  “以前小時候經常玩。”白玉堂隨口說了一句,餘光瞥向門口的方向。

  展昭耳聰目明的,自然知道暗中有人。由始至終,大少爺的目的只是為了找到災禍之井,白玉堂可以說是引蛇出洞,他們一旦找到災禍之井,那大少爺一定會來搶,不過極樂譜在他們手上,到時候……一切謎底都可以解開。

  沒過多久,白玉堂和展昭走下一座遍布機關的小橋,來到了一個類似噴泉的地方。

  這是一間樣式很古怪的耳室,房間裡沒什麼特別,只是地上一個大坑,坑中有積水。

  展昭見白玉堂站在那個大坑旁邊,坑的邊緣並非是圓形的,而是一個八邊形,似乎還有類似於太極八卦的圖案。

  白玉堂圍著邊沿走了一圈,最後停在某個位置,蹲下,抽出了地面上的一塊磚頭。

  在石磚下方,藏著一個類似於拉環的東西。

  白玉堂輕輕一拽拉環……嘩啦啦的水聲就傳出來,很快,水潭裡的水向下滲透,似乎都漏光了。

  水漏光之後,出現了一截環形螺旋向下的樓梯,石頭的台階還是銀色的,在水裡浸泡了那麼久,卻沒有任何腐臭的氣息。

  白玉堂對展昭招手……兩人順著樓梯往下走去。

  樓梯下方,還有滴滴答答的水簾落下來,下邊很寬敞,但是地形卻似乎非常複雜。

  “好多岔路。”展昭伸手給白玉堂。

  白玉堂不太明白,不過還是抓住他的手。

  展昭點頭,“這樣你就不回迷路了。”

  白玉堂很想笑,是這貓自己怕迷路吧……

  展昭微微對他做了個往後看的表情——有人下樓了。

  白玉堂笑而不語,和展昭一起,選擇了一條岔路,七拐八拐繼續往前走。

  “這種路你都記得啊?”展昭邊走邊問。

  “其實是有規律的,我小時候五姨會叫我一些應對機關的口訣,大多都在這古城用得上。”

  “她早就推斷你一定會進來麼?”展昭看到了沿路一些地方出現空缺,覺得有些眼熟,“這是什麼……”

  “還記不記得桑魂珠、招魂鈴之類的東西?”白玉堂問。

  “哦……”展昭一下子想起來了,“原來那些東西都是從古城裡拿出去的。”

  “這些都跟死而復生有關係。”白玉堂看了看展昭,低聲問,“當年聖主是死在這裡的。”

  展昭皺眉,“你覺得有人想讓他復活?”

  白玉堂一聳肩——誰知道呢,誰都不知道古城裡的秘密有多少。

  水簾的聲音淅淅瀝瀝,掩蓋了一些腳步聲,等展昭和白玉堂走到一個稍微亮堂一點的房間停下來,就見在前方,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畫面。

  就見正前方有一顆大樹,這棵樹占據了幾乎整個房間,樹幹呈胭脂色,紅里透黑,倒是很水嫩,應該是剛剛從水裡露出來的。而讓展昭和白玉堂覺得詭異的是,這棵大樹由很多樹藤組成,樹幹的正面往上拱起,仔細看,樹藤下邊包裹著一個人形的物體,而那人似乎一半在樹幹腹部的一個洞裡,其他部位被樹藤所遮蓋,看不清楚。

  展昭皺眉,“就是這個東西?”

  “原來在這裡啊……”

  這時,半懸空,一個詭異的聲音傳來。

  展昭和白玉堂一抬頭,就看到一個人貼著後方的牆壁,像壁虎一樣掛著。

  兩人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天逃走的陸蔦。

  陸蔦之前吃了大虧,受的傷似乎還沒好,看到兩人,下意識地縮了縮,“小兔崽子!”

  展昭和白玉堂的第一反應是往四外看,發現沒有其他人。

  展昭就問,“怎麼就你一個?大少爺呢?”

  陸蔦一擺手,“別管什麼大少爺不大少爺,極樂譜呢?”說著,他伸手,“給我!”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怎麼的?內訌了不成?

  “快!”陸蔦似乎很著急,目露凶光,對白玉堂和展昭伸手,“極樂譜給我!不然聖主來了就來不及了!”

  展昭皺眉,“什麼生豬熟豬的?”

  白玉堂聽得出展昭在套他的話。

  “快給我,只要熬過今天……熬過今天就……”

  “就怎麼樣啊?”

  這時,從洞外,一個涼冰冰冷絲絲的聲音傳了進來,由於隔著面具,帶著一絲悶悶的感覺。

  展昭和白玉堂往回看,就見剛才那個在吐蕃軍營之中的面具人,走了出來,他依舊躲在陰暗的角落裡,陰森森地看著這邊的眾人,似乎在算計什麼。

  陸蔦看到他後,反應極大,好似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縮到了一旁。

  展昭和白玉堂看著那個面具人病病歪歪的樣子,臉上戴著面具,似乎是就快死了,可奇怪的是,陸蔦這樣一個武林高手,卻非常的懼怕他。

  不過聯想到他之前的種種舉動,比如說鳥變成網啊之類的戲法,估計有點能耐。

  “果然,島上的人就是靠不住,血統不純,跟你們主子一樣,永遠是爛泥糊不上牆。”

  面具人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後,從陰影里走了出來,走到那棵大樹旁,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樹幹上的人形,“你再等一等,等我把你叫醒……”

  說著,他回頭看白玉堂,伸手,“極樂譜,是不是在你手上?”

  白玉堂沒做聲。

  “不能給他……”陸蔦開口可還沒來得及說話,面具人突然一揚手……陸蔦的脖頸之上忽然就出現了一圈黑色的環形物。似乎是皮肉裡邊有一條蛇還是別的什麼,總之陸蔦痛苦地掙扎了幾下之後,栽倒,一命嗚呼了。

  展昭微微皺眉——這是戲法,還是什麼?

  “唉……”

  這時,面具人似乎很辛苦,在樹邊靠著休息一下,嘆了口氣後邊慢悠悠地說,“所以說,古人才是真正有智慧的,要控制一個人,最好是什麼方法,知不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沒做聲。

  “就是讓他怕你,只要你有能力讓他生就生,讓他死就死,就不會有人不聽你的了。”面具男說了一句長句,似乎稍微喘了喘,停頓一下後,就開始笑,“你們精明,我也不笨,出賣我……我早就下了咒,天涯海角,也追你們出來抵命。”

  展昭聽他言語惡毒,但是似乎身體虛弱,就問,“你究竟是誰?”

  那人突然伸出手。

  展昭和白玉堂觀察著他的舉動,只是一個摸面具的動作,但兩人注意到他的身體都被厚重的布包裹著,這大漠不算冷,特別是白天還挺熱的,這樣包著都不透氣,不要緊麼?

  那人的手,緩緩地抓著自己臉上的面具,將面具拿了下來。

  在他拿下面具的一剎那,抬頭望向展昭和白玉堂的方向。

  “怎樣,白玉堂,還認識我麼?”他出人意料地發問。

  白玉堂愣了愣,展昭也驚訝,難道和玉堂是熟人。

  只是面具下面的臉,實在是很難讓人跟白玉堂聯繫在一起。展昭和白玉堂都年輕,說句不好聽的屬於溜光水滑的,可這人,聽聲音並不蒼老,面具下的臉卻是十分可怖,皺巴巴的,皮膚呈現一種絳紫色,似乎還有潰爛的跡象,再加上他的虛弱,像是馬上就要走向死亡的那種老人。

  白玉堂仔細辨認了一下,不覺得自己認識這麼年紀大的人,有些奇怪。

  “呵呵,我有今天,也要拜你而賜。”那人邊說,邊伸手,輕輕撫摸著身邊樹上的人形,“果然,凡夫俗子根本承載不了你,再等一等,我馬上就解救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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