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初見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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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嘴劉也湊了過來,這會子,他已經知道永嘉的身份了,他哭喪著臉說:「縣主,您看,小人的酒樓被砸成這個樣子了,這往後可怎麼做生意啊!」

  永嘉大方的說:「好說,你算一下,修好你的酒樓,還有打破你的東西總共值多少銀子?本縣主如數賠給你就是了!」

  快嘴劉早就算好了,他拿著清單,遞到了永嘉的面前:「呶,您過目一下,小人的這些東西,少說也值二百兩銀子,而且這麼一砸,小人至少得有半個月不能開張呢,您也知道,咱們這個鎮子也就每年陛下來秋狩的這幾天是旺季,鎮上的鋪子全指著這幾天掙錢呢,可憐小的這半個月都不能做生意了......」

  永嘉翻了翻眼皮,有點不耐煩了:「拉拉雜雜的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本縣主多賠你一些銀子麼,算上賠給你的,三百兩夠了吧!」

  「夠了夠了,多謝縣主!」快嘴劉雞啄米似的點著頭,樂得嘴丫子都咧到耳根子去了。

  永嘉示意冬兒:「給他錢吧!」

  冬兒撇了撇嘴,輕哼一聲:「就這麼個破店兒,連房子都加起來還不值三百兩呢,縣主一下子賠給他三百兩,是不是被他給當冤大頭了騙了!」

  快嘴劉急忙說:「姑娘,您可不能冤枉了小人啊,小人一介草民,哪敢訛詐縣主呢,縣主不信找個明白的人兒問問,小人的這些東西值不值這些銀子?」

  永嘉哪會在意這點兒小錢,三百兩銀子對別人來說是一筆巨款,但對她來說,不過是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小錢罷了,再說,她很喜歡聽快嘴劉講述的秦王和秦王妃的故事,還指著讓快嘴劉繼續給她說書聽呢。

  「冬兒,別囉嗦了,給他吧。」說著,彎起眼睛,又笑眯眯的說:「你這酒樓得半個月才能重新開張麼?」

  快嘴劉說:「是呀,您瞧,鋪子都被砸爛了,算上採買材料,找工匠,少說也得半個月的時間才能修完呢!」

  永嘉樂了:「那好,那這半個月,你每天去山上的文曦院一趟,給本縣主說書聽,本縣主每天再額外打賞你二兩銀子,算是給你的辛苦錢!」

  「好好好,小的遵命,小的一定照辦!」一聽有這麼好的事兒,快嘴劉忙不迭的答應下來了。

  ......

  處理好這邊的事兒,永嘉坐著曉媚的馬車跟曉媚回球場去了,她的車被葉宇軒的人砸成了一堆碎木頭,修都修不上了,根本就沒法坐人,而且,她現在也不敢回家,她踢傷葉宇軒的事兒家裡這會子大約已經知道了,回去一準兒得被爹娘罵,還不如暫時先不回去,在外面避避風頭。

  於是,她自告奮勇的提出要教曉媚打馬球,兩人便坐了曉媚的車子,一起往球場來了。

  ......

  葉宇軒被抬回去後,剛好葉大將軍和樂慶公主從獵場回來了,剛進別院,就趕上寶貝兒子昏迷著被抬了回來,夫妻倆都大驚失色,一邊一邊兒打發人去請太醫,一邊手忙腳亂的解開兒子的衣裳檢查他的傷勢。

  當看到兒子被踢得腫大如瓜的部位時,夫妻倆心疼的肝兒都顫了,葉大將軍更是咆哮著把葉宇軒的幾個隨侍吼進來,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隨侍哪敢隱瞞,遂從頭到尾,把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葉大將軍聽聞兒子竟然是被永嘉踢的,勃然大怒道:「豈有此理,這個腌臢潑婦,居然做出如此野蠻無理之事,看來,這門親事咱們是要不得了!你一會兒就進宮去稟告太后,就說葉家要不起這樣的悍婦。」

  樂慶公主看到兒子的傷勢後,心裡也是埋怨永嘉的,這孩子,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自己唯一的兒子下這麼狠的腳,要知道,葉宇軒可是她唯一的兒子啊,她的後半輩子還得指著他呢!

  但是,女人都是護短的,特別是護娘家人,所以,即便明知道永嘉做的過分,但是卻容不得別人指責!

  見夫君暴怒,她急忙禍水東引,把這件事兒都怪罪到曉媚的頭上了,她不滿的說,「永嘉雖然有過,但最可恨的還是那個楚王妃,要不是她她先不知廉恥的盯著咱們軒兒看,軒兒又怎麼會惱火?不惱火,軒兒和永嘉又怎麼會起齟齬呢?也就不會有後面那些事兒了,說起來,這都是那個掃把星惹的事兒,說不定軒兒被踢傷命根,還是她挑唆了永嘉乾的呢!」

  跟在樂慶公主身邊兒的胡嬤嬤急忙說:「正是呢,永嘉縣主單純,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定是楚王妃調唆她做的,不然,她斷不會對自己的表哥下這麼重的手。」

  胡嬤嬤的妹妹是永嘉的乳娘,她自然得向著永嘉說話的,不然,如若永嘉犯了錯,她的乳娘也有教導不利的過錯,所以,為了妹妹著想,她巴不得把所有的罪過都推到曉媚的身上呢。」

  樂慶公主也這麼覺得,永嘉是她看著長大的,那丫頭雖然淘氣,但是心地還是很善良的,不然她也不可能想要親上加親,所以,她的外甥女是不可能做出那麼絕的事兒,一定是那個楚王妃挑唆的!

  特別是當隨侍說到最後,公子爺是被曉媚敲昏過去的後,樂慶公主更是認定曉媚才是整個事件的主使者,她憤憤的啐了一口,罵道:「呸,她是個什麼東西?竟敢打我的兒子,以為她是個王妃就了不起嗎?不行,我得到母后那裡告她去,這會非得殺殺她的威風不可!」

  雖說要去太后那裡告狀,但身為母親,她到底不放心兒子,直到太醫來了,檢查了葉宇軒的傷勢,告訴她葉宇軒並無大礙後,她才放下心來。

  太醫給葉宇軒開了藥,有吃的湯藥,也有敷的膏藥,樂慶跟葉宇軒的奶娘兩個親自把他把膏藥敷了,又把湯藥餵進去,才倒出功夫找太后去告狀!

  這會兒,曉媚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這次事件的『主犯』了,還在球場上跟永嘉揮汗如雨的打著,馬球確實像永嘉說的那樣簡單,只要掌握基本要領,很快就可以學會的。

  正當她學得起勁兒的時候,一位太后宮裡的太監忽然來宣她,不用問,曉媚也猜到是因為葉公子和永嘉德的事兒,她匆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就跟著太監走了。

  ......

  到了太后的行宮,發現樂曦公主和樂慶公主都在,她們一左一右的坐在太后娘娘的身邊,母女三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

  曉媚小心的上前見了禮,太后板著臉,命她起了身,還給她賜了座。

  坐定後,完顏太后才緩緩的說:「聽說軒兒被永嘉踢壞了的時候你也在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兄妹倆好好的怎麼就打起來了呢?」

  曉媚見太后發問,站起身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向太后敘述了一遍,她打昏葉宇軒的原因,也如實的陳述出來了。

  剛說完,就聽樂慶公主冷冷的指責說:「楚王妃不用只撿好聽的說,開始時,要不是你盯著軒兒看,軒兒又怎麼惱火?他若不惱,他們兄妹又怎會打起來呢?」

  當時,曉媚確實看了葉宇軒幾眼,但也是因為她往球場裡面走,臉正好朝著葉宇軒,葉宇軒長的又像她前世常在電視裡看到的一個小鮮肉,所以才多看兩眼的。

  不過,那也是因為正好面對著他,不然,謹小慎微的她是不會貿然的盯著一個男子看的。

  曉媚說:「公主誤會了,當時妾身往球場裡面走,臉正好對著葉公子,所以,就算是妾身不想看,也必須得看啊!」

  樂慶哼了一聲:「我家的小廝都說軒兒是因為被你盯著看才生氣的,楚王妃就不要在狡辯了。」

  一聽這話,曉媚頓時笑了,死譏諷的嘲笑:「公主大概是以為府上的小廝是火眼金睛吧,隔了那麼遠還能透過妾身的面紗看到妾身的眼睛,真是讓妾身長見識了。」

  聽出曉媚的奚落嘲諷,樂慶公主的臉上一紅,剛要發火,太后不疾不徐的開了口。

  「楚王妃說的沒錯,是軒兒矯枉過正了。」

  老太太總算是說了一句公道話,曉媚感激之餘,正要表示感謝,哪知老太太接著又說:「只是,楚王妃你身為長輩,論起來還是兩個孩子的舅母呢,怎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打得不可開交卻置之不理呢?我聽樂慶說軒兒被踢傷了,永嘉的臉也被抽壞了,當時你若攔著些,何必弄得雞飛狗跳,兩敗俱傷呢?」

  繞了一圈兒,最後的過錯還是被扣到曉媚的頭上了。

  曉媚被氣懵了,口不擇言的反問說:「太后以為,妾身有能力阻止葉公子和永嘉郡主打鬥?您是不是太瞧得起妾身了?就因為妾身無疑中看了葉公子一眼,他就要把我這個舅母趕出球場去,妾身又憑什麼能制止的了他們兩個打仗呢?」

  老太太被頂撞了,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說:「制止得了還是制止不了,總要試過才知道,楚王妃連一句都沒勸和,又怎知自己制止不了呢?」

  曉媚說:「妾身也有制止啊,要是妾身想置身事外的話,就不會及時把葉公子打昏了,若沒有妾身打昏葉公子,永嘉郡主現在十有*已經被砸死了。」

  聞言,樂慶冷笑說:「如此說來,楚王妃打昏我兒,我倒是該欠里一份人情嘍?」

  曉媚沒有回答,不置可否。

  樂慶公主的笑意更大了,她尖銳的說:「嗬,楚王妃還真是伶牙俐齒呢,明明是因你才引起的事端,經你的三寸之舌這麼一說,好像什麼事兒都怪我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你這樣不負責任,不承擔後果,真的好麼?」

  「本來就沒有楚王妃什麼責任,是那個討厭的土匪自找的!」

  這當口,永嘉闖了進來,剛好聽到姨母發難曉媚,當即大聲替曉媚抱不平。

  樂慶涼颼颼的說:「我還沒問你何故把你表哥打成那副樣子呢,你倒來替別人說話了。」

  永嘉指著自己的臉頰說:「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受傷了,您看看我,不也差點被他打破相了麼?反正我倆也不是第一次打仗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還拿無辜的人出氣,真是服了你們了!」

  樂曦公主早就聽說永嘉的臉被打傷了,這會兒見到人,急忙趕過去看,當看到女兒那張白嫩嫩的小臉兒被抽了紫紅的一道時,心疼的不得了,一邊兒拿帕子輕揉著,一邊顫聲道:「佛祖菩薩啊!早上還好好的呢,這會子怎麼傷成這樣了?請太醫看了沒有?快,快去宣太醫......」

  永嘉側頭避開了母親關愛的手,不以為意道:「沒事兒,一點小傷而已,不過,在驪山鎮時,要不是楚王妃姐姐幫我把六土匪撂倒了,你女兒這會兒大概已經屍體都涼透了!」

  說完,一下子跪在了太后面前,委屈道:「外祖母,葉宇軒那廝想拿大桌子砸死我呢,請外祖母給嘉兒做主啊!」

  正在發作曉媚的樂慶公主一聽永嘉告她兒子的狀,頓時不樂意了,「嘉兒,不是姨母說你,要不是你把你宇軒哥哥踢成那樣,你哥哥怎會要砸你?況且,你哥哥頂多也就是嚇唬嚇唬你,不會真砸下去的!」

  「哼,不會真砸?我才不信呢。」

  永嘉氣哼哼的指著自己的臉說:「要不是我躲得快,我這張臉多半已經毀容了,更過分的是他居然還帶著外男闖進我們的包房,不單是我,連楚王妃都被別人給看到了,那廝好嚷嚷著要挑斷我的腳筋呢!」

  「有這樣的事兒?」樂曦公主一聽自己的寶貝女兒不僅被恐嚇了,還被外男看到了,頓時受不了的捂住了胸口,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

  永嘉說:「當然是真的了,這種事我還能騙您不成,當時他帶了好幾十個侍衛去捉拿我,好在他的那些侍衛在樓下就都咱家府上的侍衛給攔住了,但最後還是又兩個人跟著他上去了,所以,我和楚王妃都被人家給看去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

  樂曦顫聲說著,眼中竟流下淚來,在她的眼中,女兒被外男看到的事兒,比她的臉頰被抽壞嚴重多了,女兒家的名節多重要啊,在這個時代,哪家要是有一個名聲敗壞的女兒,那麼這一家子人都會遭人恥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的。

  女兒毀了不說,滿家的人也都跟著她聲名狼藉,沒法在直起腰杆做人,就像永嘉今兒這樣被外男看到了,絕對不是一件小事兒,她的名節必定會受到損害的!

  太后的臉沉了下來,道:「你不用哭了,這件事兒我會處理,不會讓永嘉的名聲受損的,只是,往後記得要好好約束永嘉,莫要在縱著她,讓她繼續胡鬧了。」

  太后所說的『處理』是什麼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都沒有道破罷了。唯有永嘉不服氣的嘀咕了一句:「都怪葉土匪,還得因為他枉顧人命!」

  太后聽到了,臉色陰暗起來,威嚴的看了她一眼,斥責說:「枉顧人命也是你鬧起來的,你說說你,好好的去招惹軒兒做什麼?一個女兒家,好好的女紅針鑿你不學,偏偏整天上跳下竄、舞槍弄棒的,哪有一點兒閨女的樣子,猴子也比你安分三分,今兒的事兒要不是你先挑釁,何至於鬧成這樣,平白被人看了笑話去,又怎會有人因你們枉顧他人性命?」

  一看老太太火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永嘉識相的閉住了嘴,不敢在犟嘴,也不敢在瞪著老太太了。

  她低下頭,偷偷的做了個鬼臉,專心的玩兒起腰間玉佩上裝飾的纓絡來。

  太后娘娘余怒未消,繼續數落著:「也不知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了,竟得了你們這兩個孽障,一天到晚烏眼雞似的,一見面就必得打個你死我活,軒兒也就罷了,畢竟是男兒,氣性大些也是有的,可你一個女兒家,怎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

  話說到這兒,樂慶公主忙接過來,說:「母后,要我看,這兩個孩子必定是前世的冤家,命理相剋,不然也不會一見面就打的不可開交,如今女兒只是擔心,他們這個樣子,將來成了親可怎麼辦呢?」

  現在,樂慶公主已經不想再跟樂曦親上加親了,至於鞏固實力,拉攏人的這些想法也都煙消雲散了,身份地位什麼的算什麼,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跟她的寶貝兒子比起來根本就微不足道,她通共就這麼一個兒子,一定要找一個溫柔體貼,乖巧懂事的媳婦才行。

  至於永嘉,還是算了吧!她那麼野蠻兇悍,要是嫁給了她的軒兒,兩人必定得打個你死我活,那時反倒不好了,還不如趁早就把婚事退了,大家各自安心呢!

  永嘉也趁機嚷了起來:「外祖母,永嘉不要嫁給土匪,外祖母救命!」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這麼吵了,但以往每次她這麼說,都會招來太后娘娘的一陣斥責,但這次,太后似乎也看出把他們倆強拴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了,竟破天荒的沒有斥責她,而是自言自語的說:「此事干係重大,你容哀家再想想......」

  ......

  曉媚本是被她們傳來做出氣筒出氣的,到頭來被永嘉這麼一攪合,誰都顧不得理會她了,都一門心思的考慮起永嘉和葉宇軒的婚事來。

  慕容流尊趕來的時候,她們還沒考慮出結果呢。

  「皇上駕到——」

  門口,太監拖著長長的音調唱和著,慕容流尊已經大步的走了進來。

  當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見她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上前給太后請安。

  禮畢後,太后娘娘笑著說:「哪陣風把皇上給吹來了?我聽說皇上今兒去獵場打獵了,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呢?」

  慕容流尊笑道:「兒子在山上獵到一隻白狐,那毛色純白如雪,給母親鑲領子袖口再好不過了,所以便趕著來母后這裡獻寶了。」

  說完,一擺手,一個太監捧著個籠子走了進來,籠子裡裝了一隻白狐的幼崽,肉呼呼的身子毛茸茸的,雪白無暇,尖尖的耳朵一顫一顫的,漆黑的眼珠可憐兮兮的看著這些陌生的人類,像是受到了驚嚇似的,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微微的顫抖著。

  曉媚被這個可愛又可憐的小生物給萌到了,一想到這麼可愛的小東西要被殺死剝皮,心就忍不住的發疼,而那小狐狸像是看出曉媚的心思似的,眼巴巴的看著她,像是無助的嬰兒再看自己的親人似的。

  「嗯,果然是上等的好皮子,通體潔白,油光水滑的,一根雜毛都沒有呢!」太后看著籠子裡的小白狐,滿意的點頭說。

  老太太的話音剛落,小狐狸就激靈了一下,像是聽懂了太后的話似的,身後的尾巴騰地豎了起來,渾身的毛也豎起來了。

  「嘿,瞧它,毛都豎起來了,真好玩兒!」

  永嘉看到這樣的小狐狸,忍不住咯咯的笑起來,撒嬌說:「外祖母,嘉兒好喜歡這隻小狐狸啊,您就把它賞給嘉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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