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楊麒兒自己將衣帶系好,伸手推了趙雲銑一把,道,“自己擦擦身上的汗吧。下次再胡言亂語,就不要來了。”

  趙雲銑只好像只垂頭喪氣的落湯雞一樣地連連應了,楊麒兒出了臥室回了稍間去喝茶,趙雲銑便擦了一身汗,已經有僕人為他捧了他的乾淨衣裳來,他便換上了。

  因為趙雲銑一頓不吃肉就心裡空落落的,於是楊麒兒吃齋飯,他便在另一間房裡去吃他的大餐。

  晚上睡覺時,兩人躺在一張床上,趙雲銑將頭枕在胳膊上,看向平躺著姿勢完美的楊麒兒,說道,“要是你不修佛,現在這個時候,去打獵正好。我看到這山上就有不少獵物,我上山來的時候,看到了野雞和野兔,還有狍子,鹿子,只是沒有野狼。”

  楊麒兒道,“睡吧,別嘮叨了。”

  趙雲銑道,“你今天輸了,要吹一曲雨霖鈴給我聽的。”

  楊麒兒道,“那是女人吹的調子。”

  趙雲銑道,“那吹一曲水調歌頭,或者南鄉子也行。”

  楊麒兒側頭看了看他,便坐起了身來,盤上腿道,“去把我的長簫取來。”

  趙雲銑笑著下了床,將他的長簫拿了來遞給他。

  山上是很冷的,房間裡燒了暖爐依然冷,不過床上比較暖和。

  楊麒兒穿著灰色寢衣,看了看長簫,微微垂下了眼睫,試了兩個音,就吹奏起了水調歌頭。

  簫聲悠揚又帶著一絲蒼涼,從房間裡傳了出去,在這幽靜的山裡,在有月色的夜裡迴蕩開來。

  趙雲銑靜靜看著楊麒兒,在他吹奏出的樂音里沉醉,他並不是一個有欣賞細胞,或者本身有感悟的人,他對音樂戲劇的欣賞都只是來自於一板一眼的教養,但是,他此時,他覺得自己在這一曲水調歌頭裡,隨著曲聲的或者低沉或者高昂,或者蒼涼或者悠揚的調子,而飄蕩了起來。

  他的心中有一種最溫柔又最熱烈的感情,讓他成了這山間曲聲的伯牙或子期。

  楊麒兒一曲完畢,將長簫拿了下來,發現趙雲銑目光幽幽地看著自己,不由用長簫捅了捅他的肩膀,“看什麼看,把簫放回去了睡吧。再說我欠你一曲這樣的話,我可要趕你下床了。”

  趙雲銑這次沒說什麼話,只是默默地接過了長簫,然後去放進長簫袋子裡掛回了牆上。

  一夜無話。

  第二天,楊麒兒一大早起來做早課,趙雲銑比他還早,光著膀子在後院裡劈柴,然後又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裳,才來見楊麒兒。

  近中午的時候,楊麒兒就對趙雲銑說,“你怎麼閒成這樣,用過午膳,你必須下山離開了,我不會再招待你。”

  趙雲銑正應了,外面桂青就跑進來了,說道,“王爺,趙大人,太子殿下來了。”

  楊麒兒和趙雲銑都愣了一下,起身出門來,來到寺院外面,看到楊歆兒果真來了,正在爬寺院前面最後的幾十階台階。

  楊麒兒接到了楊歆兒,說道,“三弟,你怎麼來了?”

  楊歆兒爬得有點累,喘了口氣才說道,“我來看看你,順便接你下山去。天氣冷了,你再在山上修行,恐怕是要凍病的。”

  楊麒兒領著他進屋去,道,“下了山,便總有太多事,讓我不能靜下心來修佛經。”

  楊歆兒道,“二哥這般說,便說明你心中還有紅塵,既然如此,又何必再修佛,回去京城吧。”

  楊麒兒道,“其實修佛經,也並不是要心中全無紅塵,要用修佛的這個過程,淨化心中的塵埃……”

  楊歆兒抓著楊麒兒的手,兩人的眼睛都像季衡,兩人又差不多高,這樣對視著,楊歆兒的目光深沉,像是能夠看進人的心底去,他低聲道,“二哥心中的塵埃,是什麼?”

  楊麒兒看著楊歆兒,道,“你要逼我什麼?”

  楊歆兒拉著他進了屋,趙雲銑看太子要和齊王說話,便沒有跟進去,只是在外面大門口站著,看著天空陰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雪了,的確是應該讓楊麒兒下山去,這山上比京中要冷很多,等下雪了,路難走,要上來一趟,恐怕得一天時間了。

  在稍間裡坐下,楊歆兒站在暖爐前,搓著手烤火,楊麒兒從茶爐上提下茶壺沖了一杯茶,端過去給楊歆兒,“來,喝口茶就暖了。”

  楊歆兒默默接過茶杯過去,喝了一口後就去榻上坐下了,楊麒兒也過去坐在了他的對面。

  楊歆兒道,“父皇和阿父都沒有回京,大約還有一陣才會回,二哥,你一直住在山上,父皇和阿父回來,知道了恐怕心裡會難過。二哥你既然放不下紅塵,又為何要這般躲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