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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副官眉頭皺得很緊,說,「宣副官,你先別忙著發火,剛才的事,我向你道歉,實在是情非得已。事關重大,總長嚴令不許外傳,剛才在年家大門雜人太多,我不好明說。總長今天去海關總署的路上被人打了埋伏,受傷了。」

  宣懷風猛地一僵。

  半晌,吐出一口氣,壓下聲音來,「你是說真的嗎?」

  孫副官急道,「這種事我難道還能編出來騙你不成?你看前後跟著的這些護兵,都背上外國長槍的。一出事,總長就想起你在外頭,生怕你也被那些不怕死的綴上了,趕著叫我帶人過來保護。到了年宅不見你,又不知道你到哪去了,急得我們一群人像熱鍋上的螞蟻……」

  宣懷風止住他問,「別說我的事了,白雪……總長他到底怎麼樣了?傷得重嗎?」

  孫副官說,「我看了一眼就被他催著過來了,也沒細瞧。反正回來的時候一身都是血。」

  宣懷風心裡驀地一緊,連忙問,「在哪家醫院救治?」

  「哪家也不是。總長說不許泄漏消息,也不肯去醫院,命令護兵們把他帶回白公館,是要請西醫過來治療。」

  宣懷風在心裡罵了一句「糊塗」,掃了孫副官一眼,覺得他也太不稱職了。

  醫院畢竟是醫院,醫藥設備都比公館裡齊備。

  這種時候,當副官的職責所在,不管白雪嵐怎麼說,保命要緊,當然死活要把他送到醫院去。

  不過回頭一想,自己剛才還去飯店吃西菜呢,比孫副官更不如,有什麼資格埋怨人家。

  手垂到坐墊上,默默攥著拳。

  望著車窗外呼呼往後倒退的商鋪行人,心亂如麻。

  到了白公館,大門前站崗的護兵多了許多,人人荷槍實彈,顯然一出事就增加了警備。

  兩個副官下車就匆匆往裡面趕,直奔白雪嵐的臥房。

  沒到房門,就聽見裡面白雪嵐的聲音快發飆似的吼,「不是說找到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等等等!你們就知道要我等!都是做什麼吃的?都給我滾出去!」

  幾個聽差從房門抱頭鼠竄地逃出來,幾乎撞在來人身上。

  抬頭一看,頓時如見了佛祖一般,紛紛叫道,「宣副官,阿彌陀佛!你總算回來了,快進去!快進去!再不進去總長要槍斃人了!」

  又扯著嗓子往房裡喊,「宣副官回來了!總長,人回來了!」

  宣懷風簡直是被他們抬進房的。

  直送到白雪嵐面前。

  白雪嵐聽見宣懷風回來了,懸在半空的心才算放下來,在床上坐直了上身,使勁打量了他一番,瞧清楚沒傷沒痕,才算定住了心神。

  不過,心裡畢竟不痛快。

  瞅著宣懷風,冷冷地問,「到哪去了?不是請假去年宅的嗎?怎麼孫副官都到了,你還沒到?」

  宣懷風本來聽說他受了傷,懷了幾分關心,沒想到進門就被他當犯人一樣地審問,大不舒服,聲音也冷下來,「我請了假,難道不可以四處走走?你的傷怎樣了?」視線轉到白雪嵐包紮起來的右臂上。

  白雪嵐也不知道是打了麻藥,腦子沒平日清醒,還是受了傷心緒不佳,鼻子裡哼著問,「我受了傷,你心裡很高興是不是?你恨不得人家一顆槍子兒要了我的命是不是?」

  宣懷風氣得一怔。

  和這個大混帳辯駁,倒真是浪費唇舌。

  懶得和他吵,狠狠一掉頭就往房外走。

  白雪嵐大概也知道自己說了負氣的話,沒意思起來。

  破天荒地沒叫住他,竟然任由他去了。

  宣懷風出了白雪嵐的臥房,問著門外的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總長出門沒有護兵跟著嗎?」

  眾人七嘴八舌地答話。

  「總長最近出門都帶著護兵的,只是埋伏的人也不少,聽說足有七八個。」

  「就埋伏在僻靜的路上,準是算好了總長平日要去總署的路。」

  「有帶刀的,有用土槍的。」

  「跟著總長的護兵都是挑出來的尖兒,拼死地擋著,還是死了兩個,還有兩個掛了彩兒……」

  「司機嚇得臉都青了,幸虧小命還留著。」

  「總長從車裡出來的時候一身血,嚇死我們了。」

  宣懷風見說得太亂,擺手要他們停下,問,「傷口哪個醫生包紮的?人走了嗎?」

  管家說,「請的是京華醫院的徐副院長,治外傷的專家。他怕傷情有變化,暫時還不敢離開,在旁邊廂房裡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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