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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奇駿自然做了東道。

  張老闆耽於風月,身子失了保養,有個尿頻的毛病,臨上車前去總要去一趟小解,小解完了,回來包廂里,拿忘在椅子上的一件外衣,正巧看見林奇駿給了西崽小費,打算離開。

  張老闆說:「你說巧不巧,那姓白的今晚也到這裡吃飯來了。」

  林奇駿問:「你怎麼知道?」

  張老闆說:「我剛才從茅房出來,在走廊那一頭正看見他進番菜館,還帶著一個副官,好些護兵在後頭跟著。那個副官我上次吃飯時見過,姓宣。」

  頓了一頓,又把聲音放低了些,色迷迷道:「我瞧他們兩個定有一腿。那副官,連白雲飛都能比下去。那麼好的模樣弄到身邊,當什麼副官?能辦得上幾件公事?還不是擺個虛名。這姓白的可真會享受。」

  林奇駿聽得心裡難受,像刀割的傷口上被人加潑了醋一般,雖恨宣懷風變心,亦憎張老闆這副嘴臉,正色道:「可不要這樣說,別人我不敢擔保,這個宣副官當年是我同窗,我深知的,為人很正派,又好學,書念得極好,當年先生都誇獎他的。去英國學了真本事回來,到了海關里辦事,也很兢兢業業。並不是那種中看不中用的人。」

  張老闆討了一個老大的沒意思,說:「沒想到姓白的身邊,也有這樣不錯的人,呵。」

  和林奇駿告辭,拿了東西就訕訕地走了。

  林奇駿本來吃完飯就想回城去看看白雲飛的,此刻卻多了一番心事。

  去見宣懷風,並沒有什麼可說的,而且宣懷風身邊必有白雪嵐在,看了他們成雙成對,只是給自己找難受而已。

  但就這樣走了,無論如何也不甘心,回家去恐怕會翻來覆去地亂想事。

  他像有一隻貓伸著爪子在心裡亂撓,疼而且亂,恍然覺得,這就是失去所愛的滋味了嗎?

  這樣一想,更添了一分傷心。

  從前宣懷風對他何等重視,知道他有一點不痛快了,宣懷風便感同身受,比他更不痛快十分。

  如今又如何?

  他在這裡枉自痛斷肝腸,那一位卻和白雪嵐在優哉悠哉地享受牛排大餐。

  不行。

  他這種遭到背叛的傷痛,也該讓宣懷風知道才行。

  懷風是個軟心腸的人,也許看見了他的痛苦,會愧疚憐惜,把從前兩人的愛情,想起幾分來,也未嘗不可。

  林奇駿想著,心裡又生出一種希望,仿佛尋找失蹤的愛人一樣的憂思纏綿,情不自禁走出包廂,在番菜館裡尋找起懷風的身影來。

  (注①):「西崽」。指在外國人家裡或店裡幫傭的中國人。

  第十二章

  宣懷風被白雪嵐哄得一時昏了頭,破天荒地在汽車裡翻雲覆雨,本以為是一次的事。

  不料白雪嵐卻沒這個淺嘗即止的打算,既然入了巷,少不了做了一次,又要一次。

  因為這兩天總忍著,憋出了火,一開禁,勁兒出奇的大,時間也長,一連弄了幾回,把宣懷風從中間掏得連肉帶骨都全碎了一般,最後看宣懷風蘇軟如泥,連喘氣呻吟的力氣都沒了,兩隻黑眼珠里全是求饒之色,白雪嵐才心疼起來,不得已暫停了。

  此時天已經略晚,白雪嵐知道宣懷風渾身無力,想今晚先到楓山的別墅,就在別墅里叫廚子燒點吃的,早早吃了睡下,好讓宣懷風休息。

  至於番菜,可以明日再吃。

  和宣懷風一商量,宣懷風卻不肯。

  倒不是宣懷風嘴饞一定要吃番菜,他想著自己和白雪嵐在汽車裡待了這麼久,外面司機和護兵都等著,估計也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如果臨時改了主意,直接去別墅,臉面上實在過不去。

  說不定被人在背後嘀咕,半路上做那種臉紅的事,竟做到連飯都沒力氣吃了。

  所以堅持要去。

  白雪嵐知道他的心思,暗笑他此地無銀三百兩,但又覺得這害羞的個性,很是可愛,就依了他。

  找了近處一處山腳下的清泉,兩人隨便洗了一下。

  白雪嵐應酬多,車裡常備著臨時要換的衣服,這時候剛好拿出兩套休閒的洋衣褲來,和宣懷風一人換上一套。

  宣懷風和他個子差不多,褲子是合適的,就是胸背沒有白雪嵐厚實,上衣穿起來有些寬,但問題不大。

  都弄好了,就叫司機開車,直往雅麗番菜館去,到的時候,恰好是一般客人吃畢結帳的時分,空位很多。

  白雪嵐問宣懷風想坐哪裡。

  宣懷風說:「這裡是山上,空氣很清新,我們不要坐包廂了,坐露台吧,還可以看月亮。」

  西崽便把他們引到一個大露台,露台上擺著精緻的長形小桌,上面擺著西洋款的黃銅燭台並一個水晶長頸花瓶,花瓶里插著一支含苞待放的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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