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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嵐卻問:「怎麼狗咬的似的?坑坑窪窪,切口不平,我看你這功夫還不到家。」

  廚子冒著冷汗說:「是,是,不……不到家……」

  白雪嵐說:「不要緊,一回生兩回熟,剩下這兩個,可要給我整仔細了。嗯,就這個吧。」買菜似的,從剩下的兩人中隨便挑了一個。

  護兵就過去拽人。

  那兩個犯人想不到白雪嵐手段如此辛辣,剛才聽見同伴的慘叫,心膽俱寒,已露了驚懼之色,現在看見白雪嵐手指頭又輕描淡寫地一指,幾乎軟倒。

  他們原也不是孬種,如果說槍斃,那是一點也不在乎。但臨死前還要慘絕人寰的做一回太監,那罪就受大了。

  警察廳的人說的那些,不管怎麼盤問,就一口咬定是為錢綁票,熬過三個小時,三個小時後警察廳來討人云雲,根本就是放屁!

  吊眼眉本是他們之中最橫的,都被擺平了,再強撐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護兵的手剛碰到一點衣服,那犯人就像挨了刀剮似的大叫起來:「我不是主謀!我不是主謀!」

  白雪嵐哂笑著,「你們這些河南幫為錢連命都不要,我素來知道的。只是你們不該瞎了眼,招惹到我白雪嵐頭上。想綁票,也不問問你白少爺家是干哪一行的?拖下去,開了。」

  那犯人被護兵強拖著往廂房那邊走,一邊掙扎一邊回頭大喊:「我不是河南幫!是火焰幫的周當家叫我們幹的!他拿了三百根金條來!他還答應,哪一個兄弟為這事丟了命,事後他給每人家裡送五十根金條。反正已經被抓了,遲早是個死,為了家裡人有個著落,我們才咬牙不鬆口。我說的是真的!是真的!」一把嗓子扯得力竭聲嘶。

  白雪嵐聽得差不多了,對孫副官微一頷首。

  孫副官便叫護兵們先停下,轉過身,問剩下的最後一個:「你呢?你是主謀還是被人唆使的?」

  那人見同伴已經招了,當然也識時務,垂著頭說:「是,是周當家的花錢要咱們幹這一票。我真瞎了眼……」

  孫副官就去看白雪嵐意思。

  白雪嵐打個哈欠,「我累了,你接著辦吧。還有兩個多鐘頭,夠你仔細問的。」

  孫副官應了,吩咐護兵們把兩個犯人分別關押,他一個一個單獨問,免得串供。

  等這些人都走了,白雪嵐又立即指揮起來,叫身邊剩下的一個大個子護兵:「喂,別傻站著。快點把犯人下面的傷口收拾一下,血流光了,人死了,警察廳上門要人我們給什麼?」

  護兵說了一聲「是」,趕緊蹲下剝那犯人的褲子,給他包紮傷口。

  宣懷風雖然覺得難受,但還是忍不住瞅了一眼,這一看,卻發現血是從大腿根冒出來的,兩邊皮肉被劃了幾道刀口。

  那一根應該已被剝皮剔芯的玩意卻還在。

  宣懷風一時驚詫了,呆了呆,才察覺自己盯著別人的那個地方看,趕緊把眼睛轉過去,瞧著白雪嵐。

  白雪嵐慢條斯理地品著茶,問他:「這下,我還是壞人不是?」

  宣懷風問:「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他怎麼又叫得那麼可憐?」

  白雪嵐笑著說:「哪裡是他叫,那幾聲是孫副官叫的,你聽仔細點就能認出來了。他們把這人拖進去,就一棒子敲暈了。不過孫副官辦事不錯,這褲襠上血淋淋的,還給廚子弄了一條噁心巴拉的肉條,倒很像真有那麼回事。呵,那廚子一定被他嚇唬過兩下子,哆嗦起來也很有趣。」

  宣懷風奇道:「你什麼時候和孫副官約好了?我竟不知道。」

  白雪嵐說:「沒約,臨時打個眼色罷了。如果不是要耍花樣,他一個副官對這種場面有什麼好監督的?而且他也明白,警察廳一會就來要人,真的閹了也不太好交代。」

  宣懷風說:「他可真聰明。」

  白雪嵐點頭,「那是。他要是不聰明,不懂看我眼色,憑什麼當我白雪嵐的副官呢?」

  宣懷風心裡不由澀澀的,淡淡說:「照這麼說,我就完全不稱職了。不但不聰明,你的眼色,我十個也看不懂一個。」

  白雪嵐把頭湊過來,低笑一聲,「不是這樣說。兩個副官各司其事,孫副官負責看我的眼色,你呢?你就負責給我臉色看。」

  宣懷風沒想到他忽然冒出這麼一句,仔細一想,卻很形象,忍不住莞爾。

  白雪嵐趁機道:「時候不早了,叫廚房把晚飯擺到我房裡,我們一道吃吧。」

  宣懷風一邊站起來,一邊警告:「今晚不許有麻辣黃鱔這道菜。」

  白雪嵐調笑著問:「既然不許我吃麻辣黃鱔,那你另用什麼來餵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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